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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丑嬷嬷的坦诚，雪灵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呐，你等我洗了脸再讲！”
雪灵儿起身去一边洗漱，乖巧的春兰和秋菊连忙端来了热水，准备好了香帕。
丑嬷嬷一直都站在一边，默默地打量着雪灵儿，见她手脚麻利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半点儿身居高位之人的矫揉造作之态，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又多了几许赞赏之意。
雪灵儿洗干净自己的脸，露出本来肤白如玉的娇俏小脸来，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简直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小巧，双眼大而有神，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灵动韵味。
就连眉心的那一个圆圆的小黑点儿都不显得突兀，反而像是一颗别样的朱砂！
与高大的龙羿国女子相比，雪灵儿的身材显得娇小许多，行走间婀娜多姿却又并不柔弱，自有一种柔而不软的坚韧风骨在里边。
丑嬷嬷站在一边细细的瞧着，眼底的赞赏之意越来越明显。
雪灵儿走到丑嬷嬷面前，见她盯着自己看，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我脸上有花？”
丑嬷嬷神色一凛，连忙低下头去，“老奴失礼！王妃娘娘国色天香，老奴一不小心就看得呆了！”
“得，客气话就不用说了！”雪灵儿摆手打断丑嬷嬷，“这后宫的漂亮女人你看了一辈子，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没见过？我能让你发呆？太假了吧？”
丑嬷嬷俯身一礼，“回禀王妃娘娘，这后宫佳丽，环肥燕瘦，奴婢确实见得不少，但是要能比及王妃娘娘姿色容貌的，除了当初年轻时候的雪妃娘娘之外，还真是为数不多！可是您这份独一无二的气度，却是连当今太后都无法匹敌的！”
“哦？”雪灵儿横了丑嬷嬷一眼，“你想捧杀我？这样诛心的话语说出来，也不怕杀头？”
丑嬷嬷面容平静的：“我想，王妃娘娘如此聪慧之人，院里定然墙根清净，走漏不出去半点儿风声！”
这老婆子倒是会说话！
雪灵儿随意的往贵妃榻上一靠，“既是如此，那你讲讲雪妃娘娘的故事给我听？”
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姨，貌似在宫里很得宠？
丑嬷嬷眉眼未动，“娘娘要是想听，等您学会了这祭天大典的礼仪，老奴自会讲给你听！”
雪灵儿顿时跳起来，“嘿！你这……在跟我讨价还价？”
丑嬷嬷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儿，一副你要么好好学，要么就是弄死我也不跟你讲的表情。
雪灵儿无奈，颓然的坐回去，挥挥手，“算了，我说不过你！继续讲吧！”
丑嬷嬷往前一步，站到雪灵儿的面前，“王妃娘娘还是起来随着老奴一起做的好，这样一来，既不会打瞌睡，又容易记到心里去！”
有道理！
既是非学不可，一不小心还要被杀头，那就学吧！
雪灵儿爬起来，跟着丑嬷嬷，有样学样的做起来。
祭天大典的仪式复杂，工序繁琐，作为身份尊贵的羿王妃，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言一行都有文武百官看着，更是不能行差踏错半点儿，因此，丑嬷嬷对雪灵儿要求格外严厉，弯腰鞠躬差错半分都不行。
整整练习了一下午，雪灵儿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总算是把祭天大典该做的礼仪都学会了。
“恭喜王妃娘娘，您这一次走得完全正确！”
听到丑嬷嬷的这一句话，雪灵儿如蒙大赦，一下子就瘫软在院中的秋千上，哀叫道：“唉哟，我的个小蛮腰！”
懂事儿的春兰秋菊连忙去准备玫瑰花瓣沐浴香汤，丑嬷嬷站在一边，低眉提醒道：“王妃娘娘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继续！”
“啊？”
雪灵儿噗通一声从秋千上栽了下来。
“我不都学会了吗？怎么明天还要继续？”
丑嬷嬷依旧低着头，保持着那种没有任何声线起伏的语调：“每天都演练一遍，既是为了让娘娘更加熟悉，防止忘记，也是为了加大训练强度，免得到时候娘娘的身子骨儿吃不消，撑不过！”
雪灵儿这下子无话可说了，只好扁扁嘴：“好吧！”
丑嬷嬷微微俯身，“老奴告退！”
雪灵儿看她满额头的汗水，问了一句：“你不累吗？”
丑嬷嬷微微一愣，答道：“这点儿累不算什么，老奴早就习惯了！”
雪灵儿看着她满头白发上闪烁的汗珠，忽然有些动容，说了声：“谢谢！”
丑嬷嬷佝偻的背瞬间僵直，只迟疑一瞬便正色道：“王妃娘娘折煞老奴了！这奴才为主子做事儿，是天经地义的！往后娘娘可再不要说这样的话，否则可能会遭别宫的贵人笑话了去！”
“管他呢！”雪灵儿一翻小白眼儿，“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今天你教我半天，辛苦了，说声谢谢理所当然！既然进了我的院儿，那就跟他们一样，自在一点儿，我这儿没那么多的规矩！但是有一点……”
雪灵儿话锋一转，“我这个人，最恨背叛！”
丑嬷嬷更加俯下了身子，语气坚定的：“老奴懂了，王妃娘娘请放心！”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雪灵儿莞尔一笑，将石桌上的茶杯往前推了推，“嬷嬷赶紧起来歇息一下，喝口茶！”
丑嬷嬷缠声道谢：“谢王妃娘娘赏赐！”
“娘娘，香汤准备好啦！”
春兰站在廊檐下高声叫唤。
“诶，来啦！”
雪灵儿站起身，蹦蹦跳跳的往屋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丑嬷嬷，“你也赶紧去洗洗干净，我还等着你讲故事呢！”
用完晚膳后，雪灵儿躺在秋千上逗弄金花。
如水的月光下，她身着一袭简单素净的白衣，一头墨色的柔顺长发拖曳及地，再配上那张绝色清丽的小脸，简直美得像是月宫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丑嬷嬷走到雪灵儿面前，躬身喊道：“王妃娘娘！”
雪灵儿扭头，“来啦？咦，这大晚上的，你戴着顶大帽子做什么？”
丑嬷嬷的头低了低，“老奴的脸太难看，怕吓着娘娘！”
呃……大晚上的，那狰狞的疤痕，确实有点儿吓人！
“没事儿！看习惯了就好！”雪灵儿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谢娘娘赐坐！”
丑嬷嬷虽然脸长得丑，一言一行却都是宫中标准的礼仪姿势，看来福公公还真是没有挑错人！而且，这丑嬷嬷在后宫呆了一辈子，分明就是一部后宫大戏的百科全书，以后有什么不知道、不明白的，问到她，准没错！
雪灵儿伸手在金花的脑袋上弹了弹，支走小家伙，侧身过来，“开始讲故事吧！”
丑嬷嬷规规矩矩的坐在矮凳上，“娘娘想要听雪妃的故事？”
雪灵儿望着丑嬷嬷隐在暗处的模糊的脸，忽然开口：“不，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丑嬷嬷那满是疤痕的脸部肌肉，颤动了两下。
这位容颜丑陋的老嬷嬷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