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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捞过酒杯，又自斟自饮的喝了一大杯，回过头来，伸长了脖子，迷离的醉眼绕过龙之烨看向雪灵儿。
“炭儿，你知道吗，我曾经把那个混蛋糟老头当做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把他看做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打算长大了养他一辈子，给他养老送终的！”
金灿灿悲怆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复杂的情绪。
“在我倒在路边最绝望的时候，他给我喂了水，递给我一个馒头，问：小家伙，愿意跟我走吗？我抢过馒头，三两口咬了下去，想也没想的点头，哪儿知道……”
金灿灿苦笑一声。
“我吃完馒头很快就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山洞里，感觉身上有点儿痒，我便抓，发现身上到处都长了脓疱。痛痒难忍的我把全身上下都抓破了，我跑出山洞，在外面的那些荒草里打滚儿，去那些荆棘上面蹭刮，几乎是脱了一层皮才慢慢的好了。”
“看到我身上脓疱完全消失的那一天，老头子很欣喜，夸奖我：你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那天，他给我弄了很多好吃的，于是我便记着，再痛再难受，只要忍受过去，就会有好吃的！”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他给我试的第一种毒药！”
“他好吃好喝的把我供着，也是为了我有足够的抵抗力，好进行下一波的实验！”
“毒药一天天的尝试，毒性一点点的增加，从普通的烂皮肉的那种再到腐蚀心肺的剧毒之药……有时候我承受不住，他便会给我一点点的解药，既解不了毒又刚刚好死不了人的那种！”
“你都不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要说了！”雪灵儿哽咽着打断金灿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龙之烨看着面前交叠的两只手，没有出声打断。
药人，确实是在龙渊大陆某些地方存在的产物，因为太过惨无人道而被禁止，但是依旧有人在偷偷的做。对于药人的认知，他比雪灵儿要深刻得多。
“没事儿，都过去了！”
金灿灿笑着反过来安慰雪灵儿，想要伸手给她擦擦眼泪，到底因为中间横着龙之烨而没能得逞。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雪灵儿嗔怪一声，只觉得听了金灿灿的故事，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浸泡在浓硫酸里一样的难受。
她伸手擦了腮边的泪珠，“那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金灿灿自嘲的苦笑一声，“一个几岁的孩子，身子被毒药弄得千疮百孔，怎么逃得了？更何况，一开始我还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心甘情愿的给他试药！”
“等我真正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之后，我便尝试着逃跑过，每次被抓回来，都是被灌最难受的毒药……”
金灿灿说到这儿，还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可见当年被折磨得有多惨！
“当我把他手里头的所有毒药都试过一遍之后，身体已经变得百毒不侵。老家伙高兴得很，大吼一声：终于可以试新药了！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前面几年所受的苦，都还只是做准备而已，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老头子让我过了一个月吃饱喝足的快乐生活，养好身体之后，便又开始试新药。我以为自己已经练得百毒不侵了，直到新药被灌进喉咙，我才知道，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那是一种比凌迟还要难受的毒，喝下去简直挖心掏肺！”
“他欣赏着我的痛苦，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整天吼着一定要练出世界上最毒的毒药，胜过那个老东西……”
雪灵儿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拿金灿灿做药人的老头子，会不会是……老毒物？
他是毒城城主，一生炼毒，又一直都在跟药城城主老怪物比拼，他居然……如此丧尽天良？
雪灵儿惊疑的望了金灿灿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老毒物的徒弟，会不会立刻把自己撕了？
下次碰到老毒物一定要问个清楚，他要是这么没人性，自己坚决不认这个师傅！
打定主意后，雪灵儿心底安定多了。
“土豪金！”雪灵儿拍拍金灿灿的手背，“是我不好，勾起了你那些过去的痛苦回忆！既然都过去了，那就不要去想了！”
“我还没有讲完呢！”金灿灿拂开雪灵儿，“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憋在心里多难受！”
金灿灿又灌了一大口酒。
“你知道吗？我被那老东西喂毒三年，试毒三年，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就这样被他折磨了整整六年！他的新药不断的增加剧毒成分，到了最后一味的时候，我吃一次就会晕倒一次，有时候一两天，有时候三五天，每次都会被他农校，好吃好喝休息几天再喂！”
“最后一次，大概是真的晕死过去太久，他用尽了方法也没能把我弄醒，以为我死了，就把我丢进了山里。”
“那个山坳里到处都是毒草。我也不知道在那里头躺了多久，最后是被疼醒的，睁眼一看，一只小动物正在啃食我的皮肉，那家伙似乎特别喜欢吃有毒的东西，而我这具毒药泡大的身体，更好对它的口味！”
雪灵儿脑海里一道亮光划过！
难道是……金花？
又或者是巧合吧？
这个大陆上，还有没有其他跟金花一样的灵宠呢？
金灿灿龇了龇牙，“它咬我，我也咬它！一张口就咬到了它的脖子上，喝了它一大口血！那家伙便吓得跑了！”
“我在山里又呆了很多天，几乎是靠着吃毒草熬过来的。后来终于走出去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自己的血液能解百毒……”
说到这儿，金灿灿忽然警惕的扫了一眼龙之烨跟雪灵儿，发现两人并没有露出贪婪之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知道吗，一开始，我就是靠着卖血来过日子的！”
雪灵儿一听，顿时惊叫起来：“土豪金，你脑袋被驴踢了？别人要是知道了，会把你抓起来养笼子里的！”
“乌鸦嘴！”金灿灿苦笑着责骂一声，“还真是被你猜对了！我一边提防被那死老头发现，一边还要逃避追杀，又到一片荒凉的大山里过了几个月。直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