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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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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朱延风,他怎么了?”
    烛烛靠在珊瑚长窗上,扭着手绢,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你问他做什么?”
    我有些惊讶,烛烛竟然和朱延风相识,且交情不浅的样子。听我问到他,烛烛明显有些不愿透露,处处维护。我无奈,只得将今日在俪园发生的事告诉她。
    她惊地捂紧了嘴,气道:“他去了俪园?!真是死心不改,还想着找人平冤呢!”
    “你也知道朱家是被栽赃的,那十日前在春明酒肆朱延风听高大说的都是真的?”
    “那日高大的确说了那种话,不过喝醉后胡言乱语,未免可信。他个混球,听了后就跟猴子烧了屁股一样,非嚷嚷要反案底,闹了许久竟然还不停歇,都闹到俪园去了。”
    烛烛咬着唇,眼里端着闪闪泪光,自己骂了会儿,又不忍心地握住我的手哀求道:“现在朱家宅子被封了,我见不着他。下次他再闹你看见了,一定要替我劝几回。张家后台深稳,他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的,不要断送了性命。”
    我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安慰地答应:“此案非同小可,有云舍人在他不会有事的。但方才我跟你说的,切莫向外透露半个字。”
    她含着泪连忙点头,玻璃般灰蓝的眸子又转向隔间里熟睡的吟戈,道:“我不瞒你,那天我姐姐话只说了一半。张家砸铺子本来是要赶走我们姊妹,后来张少爷看上了姐姐的美貌,想纳她做妾。”
    她又犹豫片刻后道:“来砸店的小厮里有个常客,他告诉我们听了不该听的东西,所以才要被报复。姐姐怕生祸端,才不敢同你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难怪那日吟戈忧心忡忡,神态一反往常,原来心里藏了东西。
    我回书房时朱延风已经被送走了,连带北汜也不见了。云予坐在案后研磨,正聚精会神地写一封书信。待他落笔后我才告诉他烛烛的话。
    他仿佛并不惊讶,从一侧堆成小山的卷宗里抽出一卷,又从那卷主简夹层里摸出一封发黄的书信递到我眼前:“看看。”
    我轻轻接过,发黄的信纸干脆,仿佛一触就要破成湮粉。倒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发黄,这恰是两个月前的书信。它像是因水浸泡的黄,外圈还染着水渍的颜色,沾染字迹模糊难以辨认。
    这样一封薄薄的信,被云予藏在堆成小山的卷宗里,必非良物。
    我才瞥了一眼,心中就已翻江倒海。
    这是一份清凉殿内官掌书的起居备案录,记录了七月明德皇后的文房用度。而在录的这半个月,恰恰是果贡一案皇后受惊病倒的时期。
    可案录上记得清清楚楚,从七月初七到甘二间,皇后召了四次文房四宝,共用掉洛阳金宣八张。
    “看出来了吗?”云予挑开案上摆的灯烛,细细剪去烧黑的灯芯,淡淡问道。
    我皱眉道:“皇后昏迷数十日才醒,清凉殿不受召亦不予探视,是谁在写信,又写给谁?”
    “敢用金宣的人,只有明德皇后本人。至于写给谁,你猜猜?”
    “她的母氏上官。”
    “没错,”云予拍了拍手,嘴角泛出一丝冰冷的笑,“就是高大醉酒后说出的,与张员外相勾结的上官名族。”
    这么一来,所有迷题都迎刃而解了。皇后联合母族设计让在俪城独揽大权的张氏先给朱家使绊子,而富甲一方的张氏正好借此攀附权贵,又扳倒了平分秋色的对手朱氏。虽然上官因为此案被降职,却给太子挖了个大坑。
    皇后利用此缺吹吹枕边风,一边假情假意将选贡职务让给太子,一边又说服皇帝将秋狩提前,导致太子只能派信得过的亲信云予出差。
    可无论这次云予有没有招到合适的皇贡商,结局都是注定的,那就是下批皇贡在借用张氏商道时又会被调包。皇后与上官族便可用此事大做文章,接机除去云予与太子一众心腹,削弱东宫势力,给想依附太子的势力一个警告。
    我不禁暗叹,好个环环相扣的陷阱,逼得太子不得不踏进去,又逃不出来。
    “这封书信,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两月前,皇后初愈时。太子安插在清凉殿的婢女装作不小心泼了水,将这页撕下送到太子手中。”
    我惊道:“那朱氏一案你和太子早就起疑,明知皇后不会诚心给好果子吃,你们怎么还肯来?!”
    云予还在挑灯芯,如画的脸庞在烛光里明灭不定。他抬眼看向我,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沉:“皇后计划了大半年,岂是这么容易推脱的,太子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不选商贾,回去被问罪。选了商贾,张家商道乃必经之路,回去还是被降罪。这是条死路啊,小疯子……”
    他沉默着,还在剪灯芯,细长的灯芯眼看就要被他剪完了。我忙一把拉过他的手,怒道:“别剪了!”
    他楞楞看着我,掌心一片濡湿。
    “画扇,”忽然低声开口,声音有些荒凉,“我与太子,都明白的太迟了。”
    我不知道皇帝会降下怎样的滔天罪行,也许发配边疆,也许削爵摘官。总之,不会是善果。我劝不了他,我不能劝他反水皇后党,我不能劝他留下太子一人面对上官家的压迫。
    “那现如今,该怎么办?”
    他叹口气,继续道:“但也不全是坏结果,至少现在有了推盘的证人。我们离开俪城后,我会让北汜留下保护好朱延风和烛烛,接应线人收集证据。但只怕没这么容易……”
    他忽然话头一转:“你知道为什么那日我不让你说江泊山的事吗?”
    都过去好些日子了,怎么才说。我皱眉想了想:“怕隔墙有耳?”
    他点了点头:“只怕这耳,不隔墙,而在墙内。”
    我微惊:“你是说,这次来的人里,有细作?”
    “哪一派的细作不知道,可绝不是对太子的人。不然,朱家的事也不会这么迟才传到我耳朵里。”
    “你已经猜出……”
    “嘘……”云予忽然抬手拦住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敢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长门外有一道颀长的身影。
    身影轻轻敲门道:“云舍人,晚会时辰到了。”
    是李常德的声音。云予舒出一口气,缓了缓眉头,取出刚刚写的那封书信,打开门交给他:“快马加急,今夜送出城门。”
    李常德接过,看到封上“殿下亲启”四字,立刻变得愁容满面。抱拳道:“是。”
    说罢转身入院,策马驰去。
    戌正三刻,俪园张灯结彩,十里长明。
    过往路人笑脸相迎,抱拳寒暄。因为今夜俪园晚宴上,往烟都来的使团就要宣布秋果的皇贡商。
    又是一家新秀崛起,又是一场荣华富贵,多少人推杯换盏,做着自己的幻梦。
    我还在回想果贡一事,便拉住云予:“你还没告诉我,细作是谁?”
    他有些无奈:“我若是知道,早就揪出来了。”
    “原来你不知道啊。”
    他撇嘴:“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三缄其口,小心行事。”
    “云舍人!”他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阵恭维声。
    我回头。隔着老远,江泊山就领着一众地方官员朝云予作揖行礼,肥头大耳的张员外跟随一旁趾高气扬,看着云予目光不善。云予朝我挤了挤眼睛,示意我躲到他身后。
    他却依旧那副淡笑的模样,朝张员外拱手:“早闻张氏才俊辈出,在行商路道上前人莫及,往后皇贡都要仰仗张员外的商路,还望员外多些照拂。”
    这马屁拍的他很是受用,高扬的头也低了半寸。泛着精光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朝云予咧嘴道:“云舍人来烟都一趟不易,自然要好好‘照拂’,哈哈哈!”
    他故意将“照拂”二字说的鬼声鬼气,又拍着肚子大笑不止。江泊山见状忙打圆场:“这都什么时辰了,云郎快快入座!”
    他这声“云郎”叫的我和李常德几人一阵恶心,云予脸色略变,入了主位。不久客商们相互熟络起来,一时间殿内推杯换盏不断,庭外一声悠长沉闷的钟鸣传来,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俪园晚宴,开始了。
    庭中四面暗门后涌上一众侍者,撤下木案上的果皮碎屑,又换上些精致的点心。持着茶盘的婢女踏着细碎的步子,将沏着上好龙井的杯盏谨慎地呈到每位商客面前。
    开始有商客喧哗,催促殿上:“大人快宣布结果吧,我们等的好着急啊!”
    “对啊,这都准备三日了,大人快快告诉我等哪家中了标,好回去庆祝庆祝……”
    “大人,大人……”
    “诸位稍安勿躁,”云予抬手虚压,身后便有一侍卫手持托案踱步上前,案上摆着金色的标书。一瞬间,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那抹赤金上。
    他抬指,展开那方金书:“本次果品皇贡招标中标商贾为——”
    “咻——”
    忽然一声风啸袭来,几支穿云箭如雷般撕裂空气,略过头顶夺夺钉入长窗。庭内明灯骤颤,整个俪园陷入一片黑暗。高台之上有人闷哼一声,云予的声音戛然而止。
    忽然有什么在月下骤闪,晶莹透亮,森寒刺骨——是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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