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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相浮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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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这几日城北一直传言黎刺史私吞赈灾的官粮,可没过几天说书的先生便横尸市井,一时之间,百姓人心惶惶,皆敢怒不敢言。
    刺史府因黎洪缠绵病榻,阖府上下一片阴郁。洒扫的婢女零星聚在一块,正嘀咕议论:“老爷这风寒怎么迟迟不见好,莫不是不行了。”
    “你没听外面传成什么样了,昨儿个我听厨娘说,老爷这是吃了赈粮遭报应呢!”
    “啊,再这样下去,真得赶紧寻后路了……”
    婉月正从别苑出来,听到此话气的手中药盅一抖,便喝道:“不想待赶紧滚,我黎府可不留你们这些嚼舌根的女人。”
    婢女们顿时鸦雀无声,绷紧了身子各干各的。阿漓从身后捏了捏她的手,向她摇了摇头。婉月明白,父亲卧病在床,府中又无男丁掌事,黎家内外可几双外戚的眼睛盯着,此时自己务必稳住,绝不可与人起争执。
    她深吸口气,步入内房,屋内药气弥漫。似是听到争吵,黎洪渐渐转醒,撑起身子便要下床。婉月见状焦急道:“你干什么?”
    许是动作太过急切,黎洪抚胸骤咳:“外面说的,我都听到了。咳咳咳,此事有蹊跷,备马车,我要去趟巡检司,查点东西。”
    “你这样子怎么去,要什么东西,我去拿。”
    “不行,有些事你不知最好。”说罢黎洪已披好外衣,刚行动一步便咳地嘴角溢血,阿漓忙扶住他,叹道:“小姐,我陪老爷去吧。”
    车與朝巡检司疾驰而去,看窗外浮光掠影,黎洪眼神沉闷。泽城水患两年前突然频发,他先前一直未查明缘由,直至今日听闻坊间流言,才有些许眉目,或许,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养虎为患。难道真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么,竟然这般后知后觉,只愿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偷偷绕过巡逻侍卫,阿漓搀住黎洪推开一面书房侧门。黎洪在书架上摸索,寻到一卷纸页已发黄的闸门布局图推开,又摊出一副新制的布局图。只瞥了一眼,他便吸了口凉气。
    新布局图上,放水闸多了一扇。
    华国的地方工事,未得朝廷工部批准,不许随意篡改。若变图纸,坝体务必施工。可这些年都未曾接到任何文牒知会,那坝下为何会多出来一扇门?难道……
    黎洪呼吸陡然一滞,目光移至新布局图边缘,那里赫然撰写着两年前更新。两年前……黎洪仔细思索,脑海慢慢浮现出那个叫李怀玉的中年人身影。
    忽然窗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步伐,有人低语:“李大人,黎府的马车就停在侧门,他此时应还在衙内……”
    黎洪蹙眉,立刻将阿漓推入屏风后,刚要收起布局图时,门被哗啦一声推开。李怀玉面目阴亵,沉沉踱步进来。
    “黎刺史不好好养病,来这里作甚?”他扫过满地卷轴,面露不悦,“你藏了什么在身后,嗯?”
    话音未落,他便欺身而上,握住黎洪的手腕轻轻一翻,露出那卷熏黄的卷轴来。李怀玉眯了眯眼,抬手便向黎洪挥了一耳光。
    身虚体弱的黎洪哪里经得住这巴掌,瞬间摔倒在地,在散落的布局图上咳出大片鲜血。屏风后阿漓惊得捂住嘴,刚欲出声便见缝隙中,黎洪朝她不动痕迹地摇了摇头。
    “李怀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改工程。”黎洪踉跄爬起,又被踢倒在地。
    “看来你都知道了,呵,这闸门,可是我两年前日夜兼程凿出来的,你竟然现在才发现,真是愚钝。”
    “龙闸坝泄水时多了一扇闸门,才致使城中水患不断。咳咳,你作为地方知县,怎可做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丧尽天良?”李怀玉仰头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你还不知,有多少人盼着这场天灾,好得一时温饱吧?连百姓疾苦都不知,你怎么配当刺史?”
    他掐住黎洪的脖颈,忽然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塞下,手腕稍用力药便入腹。黎洪惊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怀玉似笑非笑:“治风寒的药啊,黎刺史不是天天吃么?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药,咳咳咳,”黎洪惊惧万分,“你在药里动过手脚,咳咳——就算我死了,官署也会起草联诰你,你妄想坐上这刺史的位子,咳咳……”
    “官署?”李怀玉嘲讽之味愈浓,“你以为,这城主府里,还有你的人?”
    说罢他拾起那卷旧布局图,置于灯烛上点燃后,抛入火化盆内。冷笑一声,李怀玉背手离去。
    阿漓箭步冲出,扶起黎洪便要往侧门走,不料黎洪拉住她的衣袖,坚定道:“门闸布局图。”
    阿漓咬了咬唇,探手伸入盆内,火舌舔上那双娇嫩的柔夷,留下点点灼伤。她撕下已烧掉大半的闸门位置部分,交给黎洪。
    他却摇了摇头,目光柔和道:“即便不吃这颗药,我也活不了太久。李怀玉心机深沉,我死在府中,婉婉必会受到牵连。阿漓,你听好了,我死后,务必带婉婉速速离开泽城,这页图纸绝不能落入李怀玉手中,还有……你……一定,要护住…………婉……”
    婉字在空中弥久不散,黎洪张大嘴,却已没有了气息。阿漓滑下两行清泪,替他阖上浑浊的双眸,又颤抖着身子,在书架上摸出一册巡点录,用糯胶将那页带血的残卷沾在中央夹层,若非细看,难以察觉。
    她脑海一片空白,黎洪的死冲击着她的心绪,阿漓僵直着身子走在闹市中,一脚深一脚浅,猛然撞到路人,也只楞着步子,往前彳行。
    那路人捋了捋身上的官服,侧头望了眼她便摇头离开了。
    黎洪之死,在泽城激起巨浪。州府的仵作验尸后直摇头,确实是因病暴毙。最后大理寺从黎府后山的地窖里,拉出来整整二十石赈灾的官粮。烟都一纸皇命,黎氏因受贿贪污封府下狱,一时之间,黎府家破人亡。
    而新晋的刺史李怀玉,正坐在破旧的厅堂内拟聘书,自云熙学堂因学术不端被封查后,他便将此处改成了新刺史府,给后院取名曰,梨酥堂。
    火红的聘笺上字迹苍劲有力,一如此刻男人炽热的内心。他迫不及待地召来管家,让他置备好聘礼,他明日便要向善在狱中的婉月提亲。
    她一定会答应的,李怀玉想,她想要出狱,只能嫁给他。
    冰冷潮湿的监狱里,两名女子紧紧相拥。自黎洪死后,阿漓常常彻夜梦魇,每次她一做噩梦,婉月就会抱紧她,直到她感到温暖与安心。
    一名狱卒拍了拍铁窗:“哪个是黎婉月?”
    被响声惊醒的阿漓僵住身子,想起黎洪临终前的嘱咐,便抢在婉月前大声道:“我是。”
    在婉月不解的目光中,狱卒将阿漓带出地面,许久未见阳光的她眼睛里沁出点点泪水,有婢女上前福身,将她带上车與驰向一座府邸。阿漓望向熟悉的大门,回忆中似乎有什么悄然破开,她心中浮起一丝不安。
    沐浴更衣后,婢女拾起脂粉,点绛唇。一张秀美别致的脸倒映铜镜中,众人不住惊叹。
    这就是曾名动泽城的黎府大小姐么,真是个浑然天成的美人……
    可此时美人却峨眉深蹙,只因窗外不远处,那只蘸金匾额上书着的“梨酥堂”三字。
    见阿漓盯着别苑,一名婢女吃吃笑道:“我们大人花了多少心思在里头,都是为了小姐。”
    “你们大人,是谁?”
    “小姐一会便知道了,大人就在别苑里,还请小姐移步。”说罢婢女们都捂嘴偷笑着跑开了。
    心中那丝不安愈胜,阿漓提起裙摆往梨酥堂中缓缓走去,清风拂亭里,一抹黛色身影伫立。闻得轻盈脚步声,那人回首。
    李怀玉。
    阿漓脑袋一阵嗡鸣,两年前旧事如泉涌般浮现。她深吸口气,心头似痛揪般,自己当初施舍的那个瘦弱男子,竟是杀了老爷的仇人。梨酥堂……是因为那块梨花酥么,他,难道一直将自己错认成了小姐!黎府帮了他,他为何还忍心对老爷下手……回想起方才婢女的言语神态,阿漓忽然一阵恶心,捂嘴便扶栏干呕起来。
    李怀玉忙揽住她腰身,却被阿漓用尽全力往后一躲。
    阿漓面色惊恐:“你……你是谁?”聪慧如她,知此时自己是婉月身份。
    “婉月,你,不记得我了?两年前……”
    “不记得。”阿漓猛然摇头,她不想回忆起那日。若没有递出那块梨花酥,他就不会对她起意。
    李怀玉脸上划过一丝失落,继而又被一抹温文尔雅的笑代替。他上前,忽然捧起一份聘书:“当初你我一面之缘,李某暗自倾心多年,终得机会向小姐求亲,愿喜结连理,共结百年之好。”
    鲜红的聘书如那日染上卷轴的血般明烈,阿漓呼吸渐渐急促,连声音也颤抖几分:“不,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给你。”
    说罢她转身便走,身后男子双手僵住,未想到她竟会拒绝,却也不急,收起聘书从容道:“我知你因黎刺史之死悲恸难耐,无心思及其他。可如今黎氏一脉凋零,你就不为自己想想?大理寺的责处文牒今日已到,府中所有女眷皆充作官妓,我这是在帮你。”
    见阿漓顿步,李怀玉掏出文牒展与她阅。指尖拂过红章,她握住竹片的手攥的发白。
    若只有她一人,世间万般苦楚皆可忍。可婉月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让她这样一个刚烈之人委身官妓,那与要了她的命有何区别。
    “怎么样,这份聘书,小姐可愿?”
    阿漓凝望文牒良久,再抬首,眸间泪光点点:“我,愿。”
    两滴泪如石子般,在他冰冷的心中激起几分恻隐。李怀玉一怔,才发觉她消瘦许多,连那张精巧的脸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略显憔悴。
    “但我有一个条件,放了我的婢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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