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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巨人虚影连带着首山剑一起消失，只余下道果依旧悬浮在头顶之上。
当它返回我体内的刹那，无边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就像是用脑过度了似得，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这就是使用首山剑的代价，挥舞这把无形之剑根本不是依赖肉身的力量，而是精神的力量。
我用力甩了甩头，就地坐下，身上破碎的鳞片渐渐缩回体内，露出伤痕累累的本体。
因为龙化的缘故，我的衣服已经破碎了，如今只剩下一条内裤在身上，我只消低头一看，自身的情况便尽收眼底，怎一个惨字了得，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皮，腐蚀的痕迹东一块西一块，但都停留在表皮，就像是擦破了油皮一样，伤口脏污不堪，不见鲜血，火辣辣的疼痛。
这就是对方发动的水流腐蚀我身体留下的伤痕。
我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剧烈喘息着。
小白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细细打量着我，停顿了一下，道：“自从你走到人道尽头以来，除非围攻或车轮战，很少有人能在单挑的时候把你伤成这样。”
我默默点了点头。
“它……很强。”
“是强的离谱。”
我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它只有魂魄，是个死灵，如果还活着，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王，但远比现在的妖王、或者斩三尸级别高手要强的多，作为先天妖族，它生来强大，血脉力量才是它的立身之本，相比较之下，这道魂魄虽然无限逼近斩三尸这个层次，但和它生前没得比，现在的它没有血脉力量，等于拔了牙齿的老虎，只剩下爪子可以用，即便如此……我仍然赢得很侥幸，如果少几分运气，死的就是我。”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小白的预料，它明显愣了一下：“你是认真的吗？”
大约在它心里，河神妖魂是那种打起来很吃力，但基本胜券在握的对手。
“是认真的。”
我说道：“我复盘过，如果没有首山剑的话，我目前的手段很难对它造成有效杀伤。
龙脊弓并不以杀伤魂魄出众，或许能射崩它的灵魂，却很难杀死它，对方的魂魄状态很古怪，被首山剑劈开，散做灵魂碎片时候，我能感觉到有股诡异的力量在连接着那些灵魂碎片，就像是……藕断丝连！！
这简直不可思议，正常来说，魂魄破碎，等于彻底死亡，可它破碎的灵魂居然还能聚合。
你能想象到结果吗？它破碎的灵魂再次重聚，而我又被龙脊弓抽干了血脉力量，简直就是板上之肉，任他宰割。
所以，这真的是一次巧合，很凑巧的……我前不久从四大门那里取出了首山剑。”
小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这次忽然从四大门那里取出首山剑，该不会就是为了应付这种东西吗？”
“也是也不是吧……”
我轻叹道：“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天官坟场，那里战死过无数强者，那种级别的存在，即便已经死了也不能小觑，我觉得在天官坟场里徘徊的阴魂类的东西应该不少，首山剑专治魂魄，我是出于这种考虑才取出它的，但没想到会跳出这么个大家伙，而且状态这么奇怪……”
经我一说，小白也有些后怕了：“你说，像这样的东西多吗？”
“应该不少。
我怀疑妖墟各妖族先前看见的所谓祖先，全都是这种东西。”
我想了想，又说道：“但应该也不会特别多，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让灵魂碎片重聚，不过这么逆天的术，代价肯定不小，就算是妖墟的黑手恐怕也不能随意而为，你看不久前被我斩杀的那个老怪物，对方拼命立功表现才能求得这样一个机会，而且这种方式重聚的灵魂有很大的问题，必须依托一个肉身傀儡，一旦离开肉身傀儡，很快就会消亡，这是它最大的一个弊端。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我现在很担心胡家，这种东西的威胁远比水王爷撺掇来的那些老怪物大，怕是胡仙儿老祖也挡不住。”
胡仙儿成为妖王是几年前的事情，妖族寿命悠久，但是修炼速度很慢，几年时间，怕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长进，胡仙儿八成还是几年前那个水准层次，这样的力量……在目前的环境下，怕是应付不来。
休息了片刻，我缓过气来，略作犹豫，通往现实世界的门户前。
这里同样矗立着一尊圣武的雕像。
只不过，这座雕像的损坏更加严重。
另一边的虽然被磨掉了五官，身上也是坑坑洼洼的，但至少还保持着人形，而这边的干脆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瞧着就是一块光秃秃的时候。
好在，圣武留下的精神烙印还在。
我伸手触摸这块石头的时候，仍旧能感受到那种悸动。
随后，我用血脉力量激发了石头里的精神烙印，和对方沟通后，让对方通知在现实世界等候的茳姚几人，告知他们可以进来了。
做完这一切，我原地盘坐下来闭目打坐，恢复着自己损耗过度的力量和精气神。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的光景，门户闪烁，茳姚几人到了。
他们看着这里的遍地狼藉，再看看我，立马就猜到这里发生过什么。
小白叽叽喳喳的和他们说着情况，我从鹞子哥那里拿过我的行李，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叫来了青玉，指了指四周，询问这里是妖墟的什么位置。
战斗虽然将这里摧毁的遍地狼藉，但青玉大概看了看环境，依旧很快确定了位置：“已经是很偏远的地方了，离妖墟的圣地不远了，算是各族聚居的边缘地带。
关键是现在不知道小姨他们究竟在哪里，只知道他们流窜进了圣地深处，那里环境很独特，连我也感知不到他们的方位了。”
“距离这里最近的妖族是哪个？”
“熊族。
它们因为脾气暴躁，常常与其他妖族冲突，多年以来和其他族群长期处于战争状态，所以被各族联合驱逐到了远处，就徘徊在圣地边缘，离这里……应该只有小半天的路程。”
“好，那就去熊族！”
“啊？我们……去熊族干嘛？”
“抓舌头！
先搞清了妖墟现在的状况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