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茳姚的笑声戛然而止。
随后，表情凝固。
她看卫徽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没在开玩笑？”
茳姚的语气很平静，但以我对她脾性的了解，这个时候的她，动了杀机了。
“千真万确。”
卫徽之仰头，笑的非常灿烂，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如意郎君，我卫氏一族的麒麟儿！”
“你在羞辱我。”
茳姚森然道：“我是殷商王女，是高贵的人王血脉，不是什么缺不得的男人的狂蜂浪蝶，如果不是敬重你卫氏一族还有三两风骨，现在你的脑袋已经搬家，现在，打开墓葬！”
“首先强调一点，卫氏一族不止三两风骨。
人骨不过区区三十斤，我卫氏一族，三十斤骨皆是风骨。”
卫徽之脸上笑容不变，紧接着又道：“其次，你口口声声说你是高贵的人王血脉，据我所知，这人王血脉，源自于一句话——天生玄鸟，降而生商。
这话到底是骗人的呢？还是真的？
你一定想说是真的，那么，不妨让我看看你的玄鸟血脉。”
茳姚缩在袖中的手猛地探出，五指张开，指尖有黑气吞吐，直奔卫徽之的天灵而去。
“殷商王族并没有玄鸟血脉，可是，玄鸟却选择了你们。”
卫徽之不疾不徐的开口。
那只手停下了，距离卫徽之的头顶不过只有三四公分的距离，指尖吞吐的黑气已经波及他的发丝，肉眼可见的，他的发丝上沾染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随即，黑气一收，茳姚缩回了手，道：“什么意思？”
“昔年，帝喾的次妃简狄外出洗澡时，看到了一枚鸟蛋，简狄吞下去后，怀孕生下了契，也就是子卨，此人便是你殷商始祖。”
卫徽之淡淡道：“有人说，那枚鸟蛋是玄鸟之卵，简狄吞下后，在腹中孵化，所以你殷商始祖子卨乃是玄鸟与人的子嗣。
这话你也信吗？玄鸟乃是天生天养的生灵，要留下子嗣的条件非常苛刻，哪有传言说的那么简单……
当年，我……”
卫徽之一顿，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又道：“实际上，那枚鸟蛋，却不是什么玄鸟之卵……”
茳姚连忙追问：“那是什么？”
“现在可有兴趣坐下来听我说一些往事了？”
“你说。”
“……”
卫徽之伸手一引：“请！”
茳姚犹豫了一下，在他对面盘坐下来。
卫徽之从容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淡淡道：“实际，那根本不是什么玄鸟之卵，而是玄鸟留下的一把钥匙。”
“钥匙？”
“不错，钥匙，打开玄鸟传承的钥匙！”
卫徽之语气笃定。
茳姚迟疑了一下：“玄鸟的传承是什么？难道是什么宝藏？”
卫徽之大笑：“玄鸟的传承，就是玄鸟本身。”
茳姚下意识的问道：“它要死而复生吗？”
“不是，它的传承，就是它的力量，得到这份传承，等于玄鸟重现世间。”
卫徽之道：“至于它本身……已经消亡了。”
茳姚道：“它……为何消亡？”
“这涉及到了天大的隐秘！”
卫徽之道：“这和一场天地浩劫有关。”
“是怎样的一场天地浩劫？”
“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说了咱俩就没法心平气和的聊天了。”
“我明白了。”
茳姚冷笑起来：“只怕，和你们卫氏一族也脱不开干系吧？至少你们在其中扮演了恨不光彩的角色。”
卫徽之轻轻摇头，又对此不置可否，态度非常诡异，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那是一场清算，天生天养的生灵都遭到了制裁，尤其是其中最强大的一批，玄鸟首当其冲，在此之前，它曾遭受过重创，双管齐下，生机断绝，已经走向衰亡。”
“它……遭遇了重创？是谁重创了它？”
“不知道。”
卫徽之摇头，见茳姚定定看着自己，再度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受重创的地方在……天官坟场！”
“然后呢？”
“它不甘心走向衰亡，玄鸟就此从世间绝迹，于是就留下了一系列布置。
它的选择很有意思，它没有选择留下子嗣，因为天生天养的生灵，留下子嗣非常艰难，条件十分苛刻，它自己并不满足，首先一点，它就没有大功德，扛不住天地的反噬，选择留下子嗣，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再者，这也不是它的目的，它希望的是玄鸟重现世间，而不是留下传承，毕竟，传承这东西，只能证明和它血脉相关，却并不是真正的玄鸟。
只是，它的力量太大，血脉太霸道，要想直接把传承留给某一个人，这个人……未必能承受的了！！
须知，接受这等生灵的传承，那需要绝大的气运。
气运，也是实力的一种。
所以，它另辟蹊径，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来攫取一个有气运的人。”
卫徽之笑了笑，继续道：“简狄吞下玄鸟卵，并不是意外，是玄鸟选择了她。”
茳姚扬眉：“因为气运？”
“不错，因为气运。”
卫徽之笑道：“气运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真实存在着。
你人王一脉，确实有大气运。
夏朝的时候，体制松散，几乎不能称之为国，一片蒙昧。
到你殷商之时，国，始能称之为国，文明的星星之火开始熊熊燃烧，愈演愈烈。
得国者，人王也！
你殷商王族在一片蒙昧洪荒的大地上，让这个民族的文明之火变成了烈焰，气运何其大？
那等气运，可谓紫气东来三千里，人看不见，但玄鸟作为天生天养的生灵，何其敏感？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出？！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几百年内，这片土地上，你人王一族将一枝独秀，气运昌盛，天骄人杰层出不穷。
选择你们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你们这一族中，出现一个大气运的人……几率是最高的！
当时玄鸟距离自己开始走向衰亡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在过去的时间里，它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到你殷商得国之前，它已经到了末路，是非常危险的时候了，它等不了了，不选也得选了，这个时候，正好气运最昌盛的就是你们人王一脉，所以，它选择了你们。”
茳姚沉默了一下：“可我还是没搞清楚，玄鸟之卵到底是什么？你说它是钥匙，又是怎样的钥匙？”
卫徽之幽幽道：“它是玄鸟的神髓，是一种天生天养生灵身上的神性物质！”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