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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大地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一场小雨。
雨水是黑红色的，腥臭扑鼻，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中间夹杂着指甲盖子大小的肉块和骨头渣子。
这一切都源自于冥海古圣。
它炸碎了，碎的很彻底，也很均匀，就像是绞肉机里出来的肉块一样，大小一致，很难找到一块比较大一点的碎片。
这好歹也是一位法相级别的存在，就这么湮灭了，三箭之后，不复存在。
一个透明的光罩把我笼罩了起来，让我免受血雨的腐蚀。
不仅仅是我，远处倒在地上的茳姚和无双他们都有份。
这是公子御寇为我们撑起的保护伞。
“或许你也和你大兄一样，内心里是个极温柔的人吧。”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此时，我心绪更加复杂，当年卫襄子颠覆了我对卫氏一族的看法，化解了我心中的仇恨和排斥，公子御寇，却让我对这个族群产生了浓浓的归属感。
虽然因为圣武的封印，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一族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却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一族了，这个复杂又充斥着无穷魅力的一族。
与其说是我与自己的家族和解，不如说，我终于和自己和解了。
公子御寇也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我复杂的心绪，他在血雨中回头，冲我笑了笑，目光柔和。
这个以天地为棋盘，在时光长河中博弈的棋手，终于身上流露出了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很难想象，卫氏一族的人身上会有这种情感。
我别过脸没去看他。
这时，大罗天门震动，当中飘出一个又一个神秘的符文，这些符文每一个都颜色不同。
不过，这些符文我却隐隐有些眼熟了。
这似乎是上古妖文。
妖墟中现在仍旧存留着部分妖文，但据我所知，卫氏一族似乎不允许这些妖文存在，但凡收集这些上古妖文的族群，都会遭到挞伐，有灭顶之灾。
难道说……这一次大罗天门中降临的存在，依旧是卫氏一族的宿敌吗？
似乎为了印证我的猜测，天地之力开始向这些符文聚集，弹指间，十个毫无生命气息的身影浮现出来。
它们与先前出现的冥海古圣完全不同，并非是人身。
有的龙首，人身，鸟爪，臂生羽毛；有的人面，马身，背生双翅；还有的狮身，头有两角，背生双翼，山羊胡子……
每一尊形象都不同，无一例外的是，它们身上都是妖气冲天。
那妖气远远不是胡仙儿身上的妖气所能媲美的，正如米粒之光与皓月争辉。
胡仙儿已经是妖王了，却远远不如眼前这十位，它们究竟在什么层次可想而知，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妖帝？！
对于妖族而言，观自在、天师水准，皆可称之为是大妖，妖王，那便是天师之上，斩三尸水准，妖帝，便是媲美鬼帝的存在，绝对凝练出了法相！！
当然，如今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它们曾留在天地间的烙印，应远远不如生前，但一个冥海古圣就有那样的水平，如今出现十尊妖帝，怎么打？
“妖墟的主人，十大妖圣吗？”
公子御寇自语，一言道破眼前这十尊妖帝的身份，他无奈道：“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都是被扫尽历史垃圾堆里的那些老对手，它们生前都不是我卫氏一族的对手，整个妖墟都沦为我族的猎场，如今我力量恢复巅峰，把这些过气的东西拽出来又有什么用？！何况还只是留在天地中的一些烙印。”
原来是上古时期的十大妖圣。
归墟的主人是天王。
妖墟的主人竟然是十大妖圣吗？
这些妖圣……都是死于卫氏一族手中？！
虽然已经猜到卫氏一族曾和整个世界为敌，可也没想到这帮老家伙这么能干，谁都要去捅咕一下。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说得过去了，归墟的天王还在，却被卫武子给堵门了，妖墟的十大妖圣已死，妖墟也被卫氏一族攻破，不过卫氏一族依然不放心那里，每一位天官都会巡视，但凡有不安分的苗头，立刻镇杀。
那么，上古妖文可能就是十大妖圣留下的传承了，敢触及这个领域的，都会被无情镇杀。
这样一来，我所知的点点滴滴就全部串联起来了，许多盘桓在我心头的疑问也得到了答案。
那么，既然十大妖圣已死，历代天官为何不完全踏平妖墟呢？是涉及到什么交易吗？亦或者是干脆做不到，涉及到了妖墟深处那片古战场？
两者可能兼而有之，比如妖墟中的胡家等，似乎对我卫氏一族并无敌意，而妖墟也并非是完全平静，卫殊与卫冲两位天官都战死在了那里，彼时十大妖圣早已被斩杀，那个地方却依然有让天官喋血的力量，就连上一代的凤凰也陨落在了那里。
那地方，不可轻视。
大罗天门前，十尊妖圣分散开来，将公子御寇团团围住。
它们明显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比之冥海古圣尚有不如，至少对方还带着一丝生前的记忆，这十尊妖圣完全就是傀儡而已，但是此刻口中却念念有词，好似佛陀诵经一样，妖气与精气神的结合，化作一个又一个上古妖文从口中蹦出。
密密麻麻的妖文聚集在一起，宛如祭文排列交织出天官术一样，这明显是在发动一则恐怖的妖术。
妖文凝聚，最终编织出一个巨大的球体，将那一片区域笼罩，那里妖气冲天，十尊妖圣与公子御寇的身影隐约可见。
“唉，又是这一招。
封禁天地，隔绝灵气与地脉，禁止施术吗？
当年你们信誓旦旦的封禁天地，认为卫氏一族不擅长近身搏杀，而你们十尊妖圣却肉身强横，以肉身搏杀为傲，却被二哥一口气连杀四个，杀得你们仓皇逃窜，最后被逐个击破，如今又来同一招，能不能有点新东西？
也罢，你们都不过是旧日的重现，便再陪你们玩一玩吧！”
公子御寇轻叹，下一刻，他直接化龙。
龙吟声响彻天地，张牙舞爪的杀向的十尊妖圣。
……
（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