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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印信|16w营养液加更
楼轻霜腰间还挂着假的香囊。
这几日他为了佯装一无所觉,时不时还会挂着假香囊在沈持意面前晃一晃。
晃到沈持意已经完全相信香囊成功被调包,相信他没有任何察觉。
此刻。
安神香的效用这几日越来越轻,沈持意白日里睡得比平时浅短。
楼轻霜担心入梦的青年陡然醒来,拿着香囊,远离床榻,行至窗边。
香囊之上绣着麒麟扑蝶的纹案,麒麟憨态可掬,蝴蝶展翅而飞。
不是常见的鸳鸯戏水,也不是清雅的梅兰竹菊,这样的图案,又心怀慈爱又附了些涓涓美意,多半是家中长辈所做。
薛执潜入苍王府时,曾因为苍王妃突然待在房中做起了绣活,而耽误了窃取账本之事。
楼轻霜问过大致是什么图案,薛执说:“没绣完看不出来,但是看那图纸,好像是狗吃包子。”
事无巨细的楼大人于是全然没有留意到这个蛛丝马迹。
如今想来,苍王妃当时在做的就是这个赝品,能绣得九分像,估计是佐以书文描述和印象还原出来的。
什么东西值得太子殿下飞书传信生母,不惜让王妃连日劳累也要做出个赝品来,就为了不惊动他而偷偷取回?
应当珍贵至极。
但这个东西又能在元宵那夜,如无根浮萍般飘在水上的画舫之中,黑灯瞎火兵荒马乱随手给了他。
又草率至极。
楼轻霜鲜少有这样完全推断不出可能的答案的时刻。
他甚至对这种需要等谜底揭晓的感觉已经十分陌生。
陌生到望着手中的香囊出神了一会,才收起香囊,打开窗户,轻轻在窗边敲了三下。
过了一会,薛执悄然出现在窗外,隐约瞧见了屋内床榻上还睡着一个人,登时明白了,极力压低嗓音,用气音问:“……公子?”
楼轻霜问:“事情办完了?”
“烟州府兵那里已经探得差不多了,”薛执说,“总兵确实和楼禀义同流合污,三名副将应该都知情,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牢固。”
“那便只是利益捆绑,威逼利诱,让他们内讧很容易。”
薛执点头,正等着楼轻霜指示府兵之事。
楼轻霜说:“你现在去打探一下,榷城哪里有不会说话不会写字的绣娘。”
此物不论真假,多少是沈持意生母拳拳爱意,真的那个还是元宵那夜苏涯所赠,终究不一样。
而且香囊从外面摸不出来区别,里面就算有什么,也很可能是背面的图案或者薄纸之类基本没什么存在感的东西,剪开反而容易损毁。
还是拆开针脚稳妥。
“寻到了禀报我,记得避开太子。”
沈持意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他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熟悉的笛声。
他揉着眼睛坐直,便看到楼大
忧,士气高涨地战了几日,不仅打退了劫掠的曼罗军,还生擒了他们的统帅!曼罗部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正想着法子赎人呢。”
众人皆是面露喜色。
沈持意更是拿着云一带来的密报端详半晌,沾沾自喜许久。
尸位素餐之人得了报应,江州有了新堤,羌南首战大捷……
苍世子是个原著里只简略提过的人,可身为太子的沈持意却一晃眼在这其中都有了影子。
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么不会在看到自己所做皆有所得之时心潮澎湃呢?
哎,若不是当小楼大人的傀儡实在是个苦活……
太子殿下轻轻摇头,甩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继续裹上被子睡觉去了。
安神香的药效似乎消得差不多了,他这一回没睡多久,申时过半没多久便醒了。
屋内一片沉寂,眼前空无一人。
沈持意莫名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楼轻霜呢?
这人好像先前都会比他早醒一刻,不是坐在屋里看书吹笛,就是坐在屋里看密报,总之一定是坐在屋中,一刻不停地做出一副忠良护主的模样。
现在终于装不下去啦?
云三为他端来漱洗用的温水时,不等他问,便同他说:“殿下,楼大人今日看了些密报,刚刚出门去了。”
那应当是有和烟州府兵有关的事情要忙。
确实比看着一个身边有暗卫护着的太子睡觉要来得重要。
沈持意不疑有他,擦了把脸,又听到云三说:“刚才江统领托属下在殿下醒来的时候转告一下,江统领的人今日混迹在城中,寻到了一个近一个月来踪迹有异的人。”
“此人是太守府的采买,没什么官职在身,但宰相门前三品官,太守府在烟州无异于地头蛇山霸王,这个采买也跟着作威作福,吃喝嫖赌一样不落,常去一家青楼包花魁。”
“但这个月没去过。”
沈持意挑眉:“酒鬼戒酒,赌狗不赌,嫖客远嫖——这三件事都比我戒绿豆糕来得难得多。”
“他不是不嫖了,他一定是因为什么意外的状况嫖不了了。”
太子殿下放下锦帕,瞄了一眼窗外。
正好是快要日落入夜的时间。
有些地方歇了业,有些地方却刚要开门。
他起身披上外袍,随意把头发一束,说:“走,去青楼。”
薄纱被人走动带起的风轻轻吹扬而起,飘若卷卷白云,晃似缭绕云烟。
人走过,薄纱又缓缓平静。
绣娘在挂满轻纱的绣坊中,等来了那个要求其实有些奇怪的主顾。
那是一位极为俊美的公子,一袭白衣比月光要白,一头乌发比黑夜要黑,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
但他气质太冷,神情太肃,走到人近前更是如海风拂山丘,镇得人心底发怵。
她赶忙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绣着麒麟扑蝶图案的香囊。
这位公子特意找了人来拆一个香囊缝死的针脚,香囊上绣的图案也能看出制作之人技艺高超,此物显然意义非凡。
绣娘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拆得十分小心。
那位公子就在一旁看着。
仿佛她只要稍微拆得不算齐整,这位来历不凡的公子便会立时从她手中拿走香囊。
拆针脚的活并不算难。
绣娘却拆得满头大汗。
在她拆完最后一针的下一刻,白衣公子立刻拿走了香囊,往里看了看,从中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
随后给了她足足一锭银子,让她绣回原样。
原是为了取这一张纸。
绣娘低头,重新拿起针线。
那位公子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纸上是什么,有些迫不及待一般,稍稍侧身,在她瞧不见纸上内容的角度,摊开纸来查看。
绣娘没忍住,悄悄抬眸而去,瞧了一眼。
她蓦地一呆,险些让细针戳穿指尖。
——那张纸上不知写了什么,这位威严不浅从始至终一张淡漠冷脸的公子看完,居然面露错愕了好一会,突然又笑了好一会,而后渐渐拧眉,苦涩从眼角眉心蔓延满面,染上嘴角。
最后化作一个无声却发涩的苦笑。
第72章风月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