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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禁文|8w营养液加更
“更衣?”
“是,”魏白山道,“劳请大人再等等。”
事实上,楼大人已经等了近乎两刻了。
魏总管没办法,只好又来讲学的书房告诉楼大人,太子殿下在更衣,也许还得再等等。
楼轻霜稍稍拧眉。
他素来温和,发怒都是循规蹈矩慢条斯理的。
魏白山本就对楼大人的君子之名耳熟能详,又因楼大人时常往来东宫,对他为人脾性十分了解。
一见楼大人脸色不太好看,魏白山没想太多,赶忙解释道:“好像是因着殿下衣裳不算齐整,这才要更衣束发来见大人。”
“……衣裳不算齐整?”楼大人轻轻复述了这几个字。
魏白山赔笑,却不知该怎么说。
因为他也不知道殿下绑着那暗卫进屋后干了什么,按理来说好像回来也没有多久,怎么殿下出来就衣裳微乱,还破了道口子?
而乌陵带着一盒像是药像是膏的东西进去,一直掩着木匣,偷偷摸摸的,不像是正经药膏。
至于那暗卫出来时的模样,就更让人难说了——面色惨白,行路虚浮,一言不发地回了……回了太子先前给那几个暗卫指的内眷居住之处。
乌陵去找殿下后,殿下边开始穿上外袍,边说什么:“倒是我的疏漏,反而让云三受苦了。你替我去一趟后厨吧,吩咐后厨这几日给云三做点进补的药膳。”
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私事,魏白山有分寸,自然不会说。
他拐了个弯,好言好语道:“殿下并不是故意怠慢大人,正是想礼待大人,才要先行更衣。”
楼大人低眉,嗓音温吞:“公公误会了,楼某岂敢疑少君之行。只是觉得殿下不必如此麻烦,殿下耗费时间,反倒让轻霜有愧。”
“哪里哪里,”青年如松风般的嗓音飘荡而来,“今日可是大人第一日为我正式讲学,做学生的不郑重相待,岂不是对不起大人的太子少师之名?”
楼轻霜转眼望去。
此时已近黄昏,太子殿下居然换了一身极为贵重繁琐的华服,蓝白相间,翠竹点缀,云纹飘浮。
里衬外衣好几层纷至叠开,衣扣垂带被宫人收拾得妥妥帖帖,随着青年逐渐靠近的脚步飘然而动。
太子殿下平时虽然穿着华贵,但因着不喜拘束,不爱端坐,其实鲜少穿这种需要时刻注意的繁琐衣袍。
莫说是楼轻霜,连魏白山都愣了愣。
魏白山离得近,他回过神来,便瞧见楼大人板着的一张脸似乎稍稍转霁,却又在太子殿下站定之后冷了冷。
“殿下不该如此,”这人说,“君子正衣冠,但不必因此而虚度时光。”
沈持意:“……”
那他确实是为了虚度时光而换的这身衣服。
换衣服的时间越久,上课的时间越少嘛。
他挥退魏白山,往桌案旁随便一坐
最早知道余昌辅因当着皇帝的面念诵《休政九论》而被杖毙的时候(),?????げ????了葶?┕?
?問???嵎????袚捥??葶余??()?[()]『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写得实在是引经据典,辞藻巍然,他一个人看下来,连断句都断得十分艰难,读不透彻看不明白,又如何在宣庆帝面前进行声情并茂的诗朗诵?
别人更不可能教他了。
于是他不得不放弃这个选择。
“大人怎知我是胡言?”太子殿下浑然不怕,“我若就是敬佩此论所著之风,心有所慕,敬仰已久,只是苦于无人敢教,那又如何?”
“大人说什么都能教我,到底教不教?”
楼轻霜自然不会答他。
可这人还是没有骂他,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低垂望他。
沈持意每每被这人这么看,都会因知晓这人本性,而心底发怵,或是无端骇然,唯独这一次,他居然被这么看着都十分平静。
好似此时此刻看着他的楼饮川,不是那个原著里描写的披着画皮的伥鬼。
“你……”
“殿下慎言,”这人终于如往常一般训他,“此论大逆不道。”
蘸了墨的笔递到他的手中。
沈持意:“?”
男人拿起另一支笔,瞬息之间在纸卷最前端洋洋洒洒写下方才所说的第一篇第一句,而后道:“陛下说殿下的字得练一练,而好学之道殿下也得悟一悟。”
“抄满一页。”
殿下:“……”
他哭丧着脸,不得不在楼大人隽秀的字迹旁落下自己的走笔。
浓墨晕开,纸卷清香萦绕。
黄昏同暗夜相争,氤氲云海输给万丈星河,天地间迎来了独一轮的明月。
沈持意离开裴府的当夜,宫中便听到了裴知节病重而逝的消息。
裴知节甚至没能等来裴家之案彻底终了,也远没有沈持意担心的那样寻机乱说,甚至他对沈持意说的那些话,已是他说的最后的言语。
日升而又月落。
日复一日。
当年宰辅的府门前终于贴上了封条,抄斩的抄斩,判罪的判罪,充作官奴的人也早被羁走,听闻还没挂出牌子,就被东宫那边出钱全都买走了。
城门口官差开道,押送着一队枷铐相连的犯人。
是判了流放或是充军,要送离骥都的裴家人。
北门都尉黄凭骑着马在城门前后徘徊,监管着官差押送犯人出城。
一辆马车在他身侧停下。
他瞧见那马车边沿挂着的“楼”的牌子,登时拉紧缰绳,翻身下马。
楼轻霜掀开纱帘,探出身来:“黄都尉。月前卫国公府见了一面,国公世子丧事已过,贼人伏诛,不知国公府如今可还好?”
“劳大人记挂,一切都好!”
“楼某前两日在兵部看过都尉的敕谕,由北门都尉升为骥都城门守备总都尉,总领帝都城防,来此恭喜一二,”
()他不卑不亢,“但楼某此时来寻大人,主要是有两件事想拜托大人。”
兵部尚书与他这种武职而言本就十分重要,楼轻霜又素有贤名,黄凭对楼轻霜很是敬重,拱手道:“大人请说。”
楼轻霜面露忧愁,打眼往过眼前那一队流犯。
“一是这些裴家人里面,有刚分娩不足半年的婴孩,还有其母,陛下有意严惩裴家而警示天下、朝堂、后宫,因而无人得以宽宥,可婴孩和产母大多体弱,难熬流放之途。这一回押送犯人,大人的兵营里也调了些人当差,可否照拂一二?”
“裴知节毕竟在朝政和诗书上教导过在下,此事为轻霜私心相求,若是烦扰,都尉尽可拒绝。”
这种私底下嘱托人照顾流犯的情形常有,黄凭自然不可能拒绝,当即喊来手底下的人吩咐了几句。
“楼大人方才说两件事?”
“其二则是先前杖毙而死的御史余昌辅家人之事。余家人年初已经变卖家产离开帝都,但余家有一个表姑娘已经嫁给帝都人,走不了,余家或许还会来看望,都尉如今协领城防,若是有余家人进出帝都,都尉可否遣人来楼府一趟告知?”
“余昌辅虽然大逆不道,但陛下并没有追究其家人。余家老弱众多,楼某心忧,若是有人来帝都,楼某及时知晓,也可照看些许。”
他所提的这两件事,都不难办到,对黄凭而言都是举手之劳。
难点在于私情——皆与大案或是帝心有关。
若是他人来此,即便是顶头上司,黄凭确实也不敢轻易应答。
可楼大人本就深得帝后信任,不会做出忤逆君心之事,且楼饮川声名太好,这个人情谁都愿意承。
黄凭一一应下。
楼轻霜笑了笑:“那便多谢都尉了。你我职权有碍,若是以黄白之物答谢,不仅没什么用处,还容易带来麻烦。”
“我记着都尉的人情。日后都尉若有什么难办之事,或是有什么想打听的,尽管找我,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大逆不道,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帮都尉办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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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恩情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