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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成为代理人(第1/2页)
李长庚的脑子嗡嗡响，三千六百年来在天庭养成的古井不波，在这一刻彻底崩了。
一百二十倍！
这个数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他的仙魂上。
在功德曹，一个天字号的善业，从启动到最终结算，能有两成的收益增长，就算天大的功劳，足够负责的仙官在履历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眼前这个和尚，张口就是一百二十倍。
而且，他还拿出了一套看起来荒谬绝伦，但条理上又严丝合缝的演算来支撑！
“这......这不可能！”
李长庚下意识的反驳，声音都带了点变调，“情缘这事，是天地间最玄妙的因果。它关系人心关系缘法，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是你们这些图表跟数目，能算计的？”
他试图用天庭的玄学之说，来反驳法海这套简单粗暴的量化之法。
法海却笑了。
“仙官这话不对。”
他指着水镜上，那条代表许仙倾心程度的曲线，语气平淡，却有种用凡人智慧说破天机，碾压一切的感觉。
“人心是玄妙，可人心怎么变，有路子可循。”
“从初见到倾心，从倾心到爱慕，从爱慕到生死相许。每个阶段，都需要特定的事来触发。”
“天庭的法子，是等。等着那虚无缥缈的缘分，等着所谓的机缘巧合。”
“而我金山寺的法子，是做。”
法海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身姿窈窕，却沉默如冰的白素贞。
“我们有人选，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任何凡间男人动心。我们有计划，每一次相遇都经过精准推演。我们还能观察，能根据善业之本的心跳脸红，随时调整下一步的走向。”
“仙官，”法海看着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的李长庚，总结道，“您说，是您那套靠天吃饭的缘分靠谱，还是我这套能算能控能预期的章程，更靠谱？”
李长庚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凡间和尚对话。
而是在跟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来自另一个天地的怪物对话。
这个怪物，正在用一套他闻所未闻，却又该死的充满道理的规矩，把天庭引以为傲的天道跟缘法，贬低的一文不值。
就在李长庚心神失守的时候，法海却话锋一转，语气又和善起来。
“当然，贫僧也知道，这么做有点越界。”
“但仙官您也看到了，要不是贫僧及时出手，天庭这桩善业，早就被黑莲教那帮宵小给搅黄了。我金山寺这么做，实在是为天庭挽回损失，为功德曹分忧解难啊。”
他顿了顿，终于抛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所以，贫僧斗胆，向天庭，向天君，提一个不情之请。”
李长庚下意识的问：“什么......不情之请？”
“我金山寺，愿意为天庭功德曹，分担此庚辰柒叁玖陆号善业的后续所有差事。”
法海的脸上，是个无比真诚的笑容。
“说白了，就是天庭把这桩善业，外包给我金山寺。”
“外......包？”李长庚的脑子又一次短路了。
“没错。”法海点头，“天庭的仙官们，高高在上，日理万机，不该被这些凡间琐事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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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金山寺，扎根凡间，熟悉本地人情，又有高明的运作方法和得力的办事团队。”
他指了指白素贞、小青、红莲使者，甚至包括一旁的城隍爷。
“我们有得力的项目经理白总管，熟悉本地情况的调研员城隍爷，还有强大的安保团队。”
“由我们来负责项目的具体执行，不仅可以确保万无一失，还能把功德收益，提升百倍以上。”
“天庭，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定期派一位仙官下来，巡查一下我们的进度，审核一下我们的业绩报告，就能坐着收钱了。”
“仙官您看，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李长庚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法海，又看了看他身后那支由神妖魔组成的“精英团队”，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这个和尚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三七分润。
他要的，是项目外包权！
他要成为天庭在凡间的总代理！
他要用天庭的名义、天庭的资源，来做他自己的事，赚他自己的功德，最后，还让天庭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对他感恩戴德！
这是一个何等疯狂，又何等大胆的阳谋！
李长庚感觉自己的仙魂都在抖，他想立刻甩袖子走人，回南天门禀告天君，这个凡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必须立刻用天雷把他轰成渣。
可是......
那一百二十倍的功德收益，那清晰可见的业绩增长曲线，就像一根无形的钩子，死死的勾住了他的道心。
他知道，如果他把这份外包方案带回天庭，带到金刑天君的面前。
天君......会动心的。
因为天庭，也需要功绩。
尤其，是在如今香火愿力越来越少的末法之时。
许久，许久。
李长庚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看着法海，那和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法海住持。”
他声音沙哑的说。
“你的这份......方案，本使......会原封不动的，带回南天门，呈报给天君。”
“至于天君怎么决定，就不是本使能管的了。”
说完，他不敢再多看这个年轻和尚一眼，多看一眼，自己的道心就会被彻底污染。
他一甩拂尘，带着身后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天兵，化作一道金光，狼狈不堪的冲天而去，消失在云层里。
看着李长庚仓皇离去的背影，法海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知道，自己的万言策，已经成功打动了第一个识货的人。
鱼，上钩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被囚禁在石床上的那个黑莲教分舵主，在听完了法海跟天庭使者的整场对话后，看向法海的眼神，已经从愤怒怨毒，变成了纯粹的，发自魂魄深处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我签......”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那份家业转让文书......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