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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你的新差事(第1/2页)
药铺的残骸还在闷烧，焦木和血腥混杂的气味扑鼻而来，夜风一吹，呛的人喉咙发紧。
法海的僧袍在风中拂动，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残骸。
他将一枚菩提米炼制的丹药送入许仙口中，丹药化作元气，吊住了许仙的最后一口气。
白素贞呆呆的看着。
法海刚用丹药吊住许仙的命，现在正打量着他，像是在估量一件物品的价值。
她的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妄动私情......”
白素贞喃喃自语，这四个字在她脑中回响，让她千年的修行都开始动摇。
“收队。”
法海没再理会她，对着周围的鬼差和僧兵下令。
小青拎着那昏死分舵主的脚踝，像拖着一条死狗，舌尖舔过唇角，碧绿的眼睛里闪着光。
红莲使者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血色蛛丝，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跟在小青身后，姿态放的很低。
她知道，自己以后就是金山寺一名待考校的附庸了。
一行人押着两个重要人物，在镇江府百姓惊恐又敬畏的目光中，返回金山寺。
金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宣告镇江府这一夜的喧嚣结束了。
后山，炼心室。
城隍爷出手，用神力将整个丹房区域扩大，并且与外界隔绝开来。
室内，两个被佛光禁制捆住的人，被分开关在两张清心石床上。
左边是许仙，他双目紧闭，面色红润，呼吸平稳。
法海那颗丹药的药力正在他体内缓缓释放，修复着他受损的精元。
右边是黑莲教分舵主。
他魔躯被废，魔魂被锁，瘫在石床上，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法海。
“白主事，过来。”
法海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白素贞身体一僵，机械的走了过去，站在许仙的床边，却不敢低头看他。
“从今天起，掌戒施恩司的首要任务，就是看护好他。”
法海指着许仙，用分派差事的口吻说道。
“你每天要检查他三次。心跳、呼吸、气血流转、魂魄强弱，以及他体内残存的魔气和我佛门丹药药力的消长变化。”
法海指尖在空中划出光幕，上面浮现出一张图表，写着“金山寺枢机要物（许仙）气机枯荣录”。
“我要你把这些都精准记录下来。”
法海看着白素贞，语气不容辩驳。
“这些记录，将决定我们下一步如何借他的力谋划全局。你的每一次检查，都关系到整个金山寺未来的运数。你这份差事，无人可以替代。”
无人可以替代。
白素贞听到这四个字，心里一沉。
她明白，法海正用一种她无法拒绝的方式，将她和许仙，和金山寺的兴衰，更深的绑在一起。
她一直以来的慈悲和报恩的念头，她千年来的执念，现在都成了一份差事，一张要填满数据的记录表。
“属下...遵命。”
白素贞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
安排完白素贞，法海的目光转向了另一张石床上的分舵主。
那分舵主见法海看来，眼中凶光一闪，嘶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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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驴！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圣教的威严，不是你这种山野精怪可以想象的！”
“威严？”
法海笑了。
他没有走过去，甚至没多看他一眼，只是侧过头，对一旁待命的红莲使者说道。
“红莲主事，既然你已入我金山-寺，便也该为寺里立些功劳。”
“这人曾是你的上司，他的底细，你应该最清楚。现在，我命你为‘清算黑莲教诸事’的临时总管。”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从他身上，把所有关于黑莲教镇南分舵的人员名录、据点分布、资财流向，以及他们和本地官府、商家的勾结，全都给我挖出来。”
法海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时限，三天。”
“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名册，能让我们直接接管镇南分舵的所有产业。”
红莲使者心神剧震。
她抬头看着法海那张年轻的脸，心跳的厉害。
她本以为，法海留下分舵主，是为了拷问功法秘术。
却没想到，他根本看不上那些。
他要的是吞并！
“住持...舵主他魔魂坚固，受过圣教秘法加持，寻常的搜魂之术，对他没用。”
红莲使者有些犹豫的说道。
“谁说要用搜魂术了？”
法海摇了摇头。
“那种手段，成效太慢，而且容易损毁东西。”
他转过身，从僧袍中取出一卷空白的契约竹简，和一枚金灿灿的功德金，递到了红莲使者面前。
“去告诉他，他有两个选择。”
法海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一笔生意。
“一，签了这份‘家业转让与客卿之约’，他不仅能活，还能拿到金山寺这次吞并黑莲教产业的一成利润。他以前在黑莲教听命办事，来了我金山寺，就是一起合作的客卿。”
法海指了指那枚功德金。
“这，是定金。”
“二，”法海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他要是不签，你就告诉他，他那个被寄养在总坛，当成下一代圣子培养的独子，可能会在修炼中...出点岔子。”
红莲使者接过冰冷的竹简和温热的功德金，看着法海脸上那和善的微笑，只觉得后背窜上一股凉气。
她终于明白，这个和尚最可怕的，是他的规矩。
一套能将神魔、道心、忠诚、仇恨，甚至血脉亲情全都明码标价，拿来交易的规矩。
就在红莲使者心神激荡，准备去“说服”自己那位前上司的时候。
石床上，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许仙，忽然发出一声呻吟，眼皮动了动，似乎就要醒来。
白素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法海也注意到了，他眉头微皱，走上前去，查看许仙的状况。
然而，许仙并未完全醒来。
他在昏迷中，眉头紧锁，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着梦话。
“不...我的...我的功德...不能给你...”
“那份契约...快到期了...”
话音很轻，却在寂静的炼心室中，清晰可闻。
白素贞和法海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