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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一众同僚撵走,笑着打个圆场,“铁树开花。”
不打圆场还好,一打圆场,满堂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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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昶站在最边上,斜睨一眼面不改色的贺斐之,心境些许复杂,有些人一旦开窍,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心意,可有些人,即便心弦动了,也只能望岫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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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太后安排的县主贺宴,十六岁的生辰礼,阮茵茵只想与两个姐姐一起庆祝。而这一年,她许下的愿景则是希望与两个姐姐一起目睹日照金山的盛观。
在与长姐失散后,她不知生辰几许,还是长姐后来告诉她的。
一大早,榕榕将紧赶慢赶做成的冬衣拿给阮茵茵,“甭管手艺如何,我尽力了,今儿你不想穿也得穿。”
阮茵茵被逗笑,抱着冬衣倒在被褥上,滔滔不绝地夸赞着。
“嘴甜的你!”被调侃的脸臊,榕榕爬上床,挠起阮茵茵咯吱窝。
婉翠端着铜盆偷笑,为她们姐妹感到欣慰。姑娘已经旁敲侧击问起她是否愿意随她离开皇城,她的回答是天涯海角此生相随。
跟着姑娘,她可以不去看主人家的脸色,肆意洒脱而活,正是她憧憬的小日子。
“婉翠,救我。”阮茵茵从榕榕的魔爪逃开,拉住婉翠的后裙摆躲在其后,闹得脸颊粉红。
前半晌在逗闹中度过,待到晌午,阮茵茵陆续收到贺礼,名义是为她庆生,实则是几个世家的主母想为嫡子牵红绳,寻个由头罢了。
后半晌,阮茵茵又收到一份生辰礼,原以为又是哪家主母的意思,没曾想是来自季昶。
阮茵茵在玉器行打过短工,即便对玉石不甚精通,也知鸽血色的金丝玉簪有多名贵。
无功不受禄,细细的发簪平瘫在掌心犹如千斤重。
榕榕不懂玉,但也觉出那簪子价值不菲,啧啧叹道:“季昶有心了,可惜是个宦官。”
阮茵茵不可置信地看向榕榕,“姐,我和他不是......”
“我明白。”榕榕使劲儿揉揉妹妹的脑袋,“别想了,收拾收拾,咱们去醉影楼一起等你二姐下值。”
阮茵茵将发簪包入绒布,放回宝相纹锦盒,打算寻个时机还给季昶。
戌时二刻,浓云稠密,杲杲秋阳褪尽,冽风将至。
夜里尤冷,醉影楼已烧起木炭,阮茵茵浅抿一口小吊梨汤,与榕榕说着家常闲话等待韩绮的到来。
大理寺今日繁忙,在戌时将过时,韩绮才匆匆赶来,披肩的斗篷携风带寒,脸也有些发白,“久等了,久等了。”
霜蓝色暗纹长袍下,女子略显纤细单薄,可周身的气韵蕴藉舒悦,将柔和雅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她褪去蓝黑斗篷,将双手浸泡在跑堂端来的温水中,随后递给阮茵茵一个锦盒。
“什么呀?”阮茵茵觑了韩绮一眼,翘着嘴角打开锦盒。
是一对钑花臂钏。
臂钏适合体态丰腴的女子,阮茵茵骨匀体瘦,并不适合,可韩绮是托工匠量体打造,戴上手臂上正合适。
“二姐费心了。”
韩绮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妹妹的脸,又来回搓揉几下,“跟二姐客气呢?”
阮茵茵闭上眼,乖顺地任她搓揉,雪白的肌肤透出粉色,看得韩绮都想咬上一口。
“我家三妹十六了。”
“嗯!”
“花一样的年纪。”韩绮坐回绣墩,又从衣袖里掏出个红木匣子,递给榕榕,“姐姐也有份儿。”
榕榕嗔一声,要么说是流连花丛的“浪子”,可真会讨女子欢心。匣子里装着一对金玉耳珰,亦是韩绮托人精心打造的。
阮茵茵没有耳洞,凑过去发出艳羡声,“我也想扎耳洞。”
榕榕捏扁她的耳垂,“回头我用绣针给你穿一对。”
正说着话儿,跑堂叩门呈上饭菜,三人有说有笑地用了一顿晚膳。
回府的路上,阮茵茵向韩绮问起金蝉脱壳后的打算,韩绮靠在车壁上叹道:“咱们去辽东。”
阮茵茵躺在她肩头,与她十指相扣,“等彻底安顿好,咱们姐妹三人一起去看日照金山吧。”
乍一听说这个提议,韩绮没有太过惊讶,她欣然含笑,搂住了妹妹的肩膀,“好,一起去看日照金山。”
南枝在心,姐妹不离。
回到宁府后巷,阮茵茵正要与榕榕一同走进后门,就见树影中走出一道身影。
对襟云锦玄紫宽袍,配以蒲纹如意腰封,悬挂流苏黄玉佩,一眼看去,还是那般郎艳独绝,阮茵茵却疏了眉眼,“大都督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榕榕从心里有些敬畏贺斐之,但也不愿让妹妹受委屈,她带着仆人退到一角,不远不近地等在那里。
树影里传出马蹄声,滴滴哒哒很是好听,由冷月反射出的毛发黑亮顺滑,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大宛良驹。
可马匹的主人就不那么讨喜了。
想起那次在榈树林中莫名其妙被强吻,阮茵茵耳廓滚烫,在他慢慢靠近时,下意识地退后半步。
见她如此戒备,贺斐之说不出的胸口发闷,他递出握在手中的金丝玉簪,道明来意,“碧玉吉乐。”
姑娘二八,碧玉芳辰,再也不是不谙世事的稚女,可以谈婚论嫁,许配人家了。
忽略阮茵茵对自己的冷淡,贺斐之颇为感慨,他养了半年的小妮子,长成大姑娘了。
亦或是,很早之前,就是大姑娘了,可他没有在意过。
阮茵茵没有去接他递来的生辰礼,反而想彻底掐断他们之间的藕断丝连,凝着他手中的金丝玉簪,阮茵茵捏起指腹,逼自己再狠一点。
“金丝玉,属鸽血色最为稀有,不巧今晌已收到一支,大都督这份心意便免了吧。”
印象里,阮茵茵从不会以钱两比较心意,贺斐之未选用鸽血色的金丝玉,不是为了节省钱两,而是觉得那颜色太雍容,不适合眼前的女子。
“你喜欢,我再做一支。”
他亲手做的?阮茵茵更觉荒谬,他们是何关系,没必要将旖旎无限拉长吧。
“我说了,妆奁里已存了一支,无需重样,大都督请收回,日后莫再浪费心思在无用的事上,你我之间,咫尺千里,隔着星河,没必要来往。”
贺斐之却道:“千里始于咫尺,星河累于方寸,只要你愿。”
“我不愿。”
“那就不要跟我讲距离,你不喜欢我送的簪子、项饰,我可以收回,但我不会将咫尺变作千里,方寸展成星河。”顿了顿,他于长夜默叹,垂下了手臂,“回屋吧,我走了。”
话落,他转身走向大宛马。
万物有所感,大宛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痛快,歪起长长的脖子想要挣脱缚在树干上的缰绳,健壮的躯体晃动起枝桠,抖落一地裹霜枯叶。
贺斐之拍拍它的脖子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