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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孙云金这个人不能来川府！”
“哦，为何？”
厅堂内，一人慢慢上前，“孙云金早年曾在四海钱庄呆过一段时间，虽然只是普通的护卫，不过有传闻被灭门的候补录事王海一家对他曾有大恩，此人在县衙做捕头，就是为了调查当年王海一家被灭门血案。”
“那查出来没有？”另外一人问道。
“那倒没有。”
一声冷笑，“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三年时间连这样一点案子都查不清楚，这样的废物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调他来自然有用意，交代一下都尉营那边，好好招待一下这位新上任的副都尉赵大人，最近四海钱庄一直不消停，怕是有人要搞大动作，多留点心。”
“是。”
孙云金此时高兴不起来，一旦离开，命案就没有办法查下去，川府之地，鱼龙混杂，初来乍到，做事必须小心谨慎，还不如在这里当一个总捕头来的痛快。
“头，我敬你一杯。”
“喝！”
孙云金一碗接着一碗喝下去，很快喝的头脑发晕，被人搀扶着朝着县衙方向走去。
“前面有人。”
“是个女的！”
孙云金脑袋晃了晃，眼睛努力睁开，隐约看到前面站着一个女人，一身长衫，风一吹，长衫的边缘不停晃动，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这里出现呢！
县城内的环境还算不错，孙云金这三年也算是兢兢业业，几乎很少有案子发生，老百姓大多夜不闭户，只是这样单身女子在夜里出现的情况极其罕见。
“姑娘，天晚了，还是快点回家吧！”
孙云金再一次晃了晃脑袋，前面的女子听到他的声音突然转过身。
“啊！”
月光下，女人的脸上一片焦黑，就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已经无法分辨出鼻子、眼睛和嘴，随着女子身体扭动，下一瞬间冒出大量青烟，就像是白天看到的一样，随着烟冒出，最后化成一堆灰烬。
“烧，烧没了。”
差人的酒意被吓醒大半，从来没见过这种诡异的事，其中一个差人蹲在地上拼命吐起来，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
“你们看到的不是人！”
一道影子落下，孙云金用力咳嗽几声，这样可以让他更好过。
“大人，那明明是人！”
白羽靠近，算是凑巧，恰好经过，同样看到了女子转身然后化成灰烬的那一幕。
如果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转身的时候，风一吹，下面的衣衫明显跟着飘起大半。
“看看这个！”
白羽笑了一下，化成灰烬的地上掉落了几根树藤，树藤不算粗，但是有几丈长，两侧各有两根，恰好位于灰烬两侧。
“树藤！”
“对，只要提前用树藤固定，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很难分辨出是真还是假，刚才你们看到的只是一件女人的衣服而已。”
“衣服！”
这时几个胆大的差人也凑了过来，似乎对白羽的说法有所怀疑，孙云金咳嗽一声，“大人的说法，确实可以实现，但是如何转身？就算是衣服，为什么会自己烧起来？”
“衣服当然不可能自己烧起来，这一切都是人为，既然是人为，想要控制树藤让衣服转过来同样不是一件难事。”
白羽说完，一道影子落下，飞天燕子的气息显得有些急，“该死，让那几个杂碎给跑了。”
“跑了！”
“差点就抓住其中一个，刚要出手，突然从暗处打出暗器。”飞天燕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气的一跺脚，看得出来，她对这一次没有抓到人很在意。
白羽点头，这说明对方的准备很周详，不仅在这里布局，同样有人接应。
“这也不能怪你。”
孙云金看了飞天燕子一眼点了点头，真的是有人在这里布局，大人不可能说谎，而且飞天燕子也和对方交了手。
“大人，卑职还是不懂，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白羽想不通的，白天出现的通票自燃目的是为了引发恐慌，然后把注意力都引到三年前被毁的四海钱庄身上，目的已经达到，刚才发生的事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反而会露出破绽。
“这还用问，当然是吓唬人。”飞天燕子说完，白羽笑了一下，这样的理由也只有她能想的出来。
“别让我们抓住。”
“先回去。”
一行人回到县衙，差人很快散去，孙云金留下，依然是满脸愁容。
“还没恭喜总捕头高升。”
“大人莫要笑我，其实根本不想去。”
“为什么？”
孙云金叹了一口气，“当年在四海钱庄做护卫，每天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但是从来没有怕过，可能是年纪大了，突然想法变了，更习惯这样的日子。”
人的心境确实会随着年龄的改变而改变。
“你的心里还在在意那件案子？”
“已经过去了。”
“那你相信这一切都是赵奕所为？”
孙云金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摇头，“如果是他，赵大人就不会被人所害，如果那本账簿留下，或许能找出背后的真凶，可惜一切都毁了。”
“就算没有被毁掉，你真的敢直面这一切吗？”白羽看向孙云金，这是事实，无论是身为镇邪司的自己还是捕头的孙云金，都无法逃避的事实。
“敢，只要能找出杀害恩公的凶手，连命都可以不要。”
“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越是追查下去，无辜而死的人就越多。”
“这是大人的真实想法吗？”
孙云金看向白羽，他需要一个答案，这很重要。
“不是。”
“明天一早卑职就要启程前往川府都尉营。”
“一切小心。”
孙云金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必须面对，想躲也躲不过去，“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四处转转，也许很快就能在川府再见面。”
“哦，如此卑职心里就有底了。”
“回去准备吧。”
孙云金朝着后院走去，飞天燕子嘴里打着哈欠，“你不和他一起走吗？”
“还有一些事需要查清楚。”
“我无所谓，反正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