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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很突然，白羽突然间出手，一旁的李琦明显愣了一下，他想不通为什么白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眼看着二牛被丢了出去，下一瞬间院门开了，一个端着泥盆的老人冲出，猛的将泥盆中带火的灰烬朝着前面扬去。
“退。”
两道身影向后退去，灰烬落在地上，泥盆摔成两半，从里面冲出的老人嘴里怪叫着，“水妖，水妖，被我烧死了，被我烧死了，死了……”
刺耳的喊叫声传出，李琦深吸一口气，这时才明白刚才白羽的举动，如果二牛直接打开院门，刚才带火的灰烬会直接落在他的脸上，肯定是要被烧伤。
“水妖，水妖……”
老人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不停的来回晃动，一脸的惊恐，转身朝着里面跑去。
“二牛。”
二牛从地上跳起，也算是半个练家子，白羽那一下其实卸了力，人虽然被丢出去，落地的时候力道都被卸掉，并不会摔伤。
“多谢大人出手。”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二牛点头，“对，对，村里的人都叫他疯伯，平时满山的乱跑，整天说着疯话，我们都习惯了，大人，还是别进去了。”
“不，他见过水妖。”
“白大人，你确定？”
白羽笑了一下，“一个人眼神中的恐慌是装不出来的，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出了恐慌，随着他喊出水妖而加深，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能够反映出他怕的是什么。”
李琦眉头皱了一下，没听清楚白羽这番话的意思，下一刻白羽已经从破旧的院门走进了院子。
“你们管他叫什么？”
“疯伯。”
“他是村里人吗？”
二牛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十几年前来村子的，当时就精神不太正常，恰好村里有个寡妇，就把他给收留了，后来寡妇生了一场病死了，他就留下了。”
“疯子！”
白羽笑了一下，这里是典型的南方木屋，房门半开着，里面很黑，一股发霉的味道从里面传出，随着白羽走入，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个男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念着，“水，水妖，幽灵，黑色的幽灵。”
“疯伯，这位是大人，你别再疯了。”
二牛朝着里面喊了几声，生怕他突然发疯伤害到白羽和李琦两个人。
“大人，幽灵，幽灵，大人。”
疯子嘴里不停来回念着，双手挡住脑袋，白羽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应该问不出什么！”
“白大人，还是走吧，别在一个疯子身上浪费时间。”
“好。”
白羽转身，蹲在地上的疯子嘴里不停念出来，“寒山冷，震天响，要多少，杀不尽，我好好，今晚见。”
从破屋里走出，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村子里的老人，听说是当官的来了，村子里几个有头有脸的连忙出来，这算是村子里的一种礼节。
“大人，他是个疯子。”
站在中间的男人，五十多岁，在村子里的地位应该最高，身边跟着几个，年纪都差不多。
“知道为什么疯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当年来村子的时候就疯了，本来想赶走的，不想被寡妇给看上了，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个灾星，有个男人也好，所以就让他留下了。”
中间的男人说完叹了一口气，眼睛有意无意的朝着院子里看去，那个疯掉的男人并没有从里面出来。
“村子还有人见过水妖吗？”
“没有，如果真的见了，哪还能活得成，肯定是要被水妖给吃了。”
“也对。”
白羽笑了一下，一番寒暄过后直接去了二牛家，早饭很简单，一些粥饭配上腌制的鱼干。
“大人，接下来去哪？”
“周围转转。”
“好吧，二牛，其他人呢？”
“这！”
二牛脸色微变，“他们都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出水之后就没回来，前些日子幽灵船出没，人和船都没找到，肯定是被幽灵给带走了，别提了。”
“幽灵船！”
一个小小的临湖县，居然这么热闹，又是水妖，又是幽灵船，白羽笑了一下，看来是来对了。
“正好我没事，陪二位大人转转，周围我都熟悉。”
“也好。”
张炳带着一行人走上被洪水毁掉的堤坝，这条堤坝拥有近百年的历史，每年都要拨付银两修缮，虽然过了百年，堤坝依然可以拦阻上方的水势，防止下方的村落被洪水袭击，此时中间出现十几丈长的巨大缺口，就像是一道巨大的伤疤。
“大人，这场水，下面两个村子都被毁了，上千条人命。”
“无一幸免吗？”
“应该是。”
“可惜了。”
张炳叹了一口气，距离最近的是上河村，下面的村子叫下河村，这条堤坝是冲毁最严重的一处。
“下去看看。”
“大人小心脚下。”
堤坝断口，两人跳下，然后从下面伸出手，张炳小心翼翼落到堤坝断口之下，接过手下腰间的佩刀，用力朝着堤坝上面砍下去，随着用力，里面的沙石不断落下。
“看到了吧，上面泥土的颜色，至少沉淀了几年才能形成，还有上面的青苔杂草，这些最能说明问题，被水冲毁的堤坝这几年根本没有修过，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张炳说完，手里的刀用力砍了几下。
“如果真的和大人说的一样，那每年修缮堤坝的费用都哪去了？”
张炳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当年离开临安府时，相爷曾叮嘱过，水运司不仅要负责水上的营运安全，同样要防止有官员从中渔利，出了这么多事，张炳一无所知，愧对相爷啊！”
“大人公务繁忙，难以脱身，修缮堤坝本来就是归湖州府管辖，大人若是要管，等于是和湖州府的人翻脸。”
“翻脸又如何！”
张炳冷哼一声，“韩震的威风再大，大的过朝廷吗？大的过百姓吗？”
“卑职只是担心。”那人看出张炳脸色不太对连忙说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继续查，不查清楚，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