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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深水埗的烂泥潭(第1/2页)
观塘的临时落脚点虽然偏僻,但胜在宽敞。
一百多号人在水泥地上打了地铺,那呼噜声震得天花板上的灰直往下掉。
赵刚的人还是老习惯,轮班站岗,哪怕是在这看似安全的室内,他们的神经也没松下来。
李山河站在二楼那扇满是油污的窗户前,看着下面街道上偶尔驶过的红色的士。
手里夹着的香烟已经烧到烟蒂,烫到了手指,他才随手按灭在窗台上。
“二哥。”
二楞子从楼梯口上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画着简单的草图。
那是瘸子让人送来的情报。
“地方摸清楚了。”
二楞子走到跟前,压低声音,
“深水埗,红星制衣厂。老板叫陈阿大,是个烂赌鬼。输红了眼,把家底都填进了澳门的葡京。现在这厂子就是个烫手山芋,欠了和兴盛六十万,欠了长乐帮八十万。这两家社团现在天天派人守在厂门口,就等着陈阿大卖厂还钱。”
李山河接过信纸,扫了一眼那张草图。
厂房位置极好,就在大马路边上,后面还是个卸货区,方便以后的大车进出。
这种地段,在寸土寸金的香江,正常价格起码得三百万往上。
“陈阿大开价多少?”李山河问。
“一百万。”二楞子伸出一根手指,“只要现金。而且必须是一次性付清。这孙子估计是想拿了钱直接坐船跑路去湾湾。但那两家社团放话了,谁买这厂子,就是跟他们过不去。他们只肯出二十万抵债。”
“二十万?”李山河冷笑一声,把信纸团成一团,精准地扔进角落的垃圾桶,“这算盘打得,比三驴子那算盘珠子还响。这是明抢。”
彪子这时候也凑了上来,嘴里还嚼着刚才楼下买的鱼蛋,含糊不清地嘟囔:“二叔,那咱买不买?这可省了两百万啊!两百万,能在老家盖多少大瓦房了!”
“买。”李山河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刚买的黑色风衣披在身上,
“为什么不买?咱们这帮兄弟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住在这发霉的仓库里的,得有个正经窝,那两家社团既然想吃霸王餐,那我就请他们吃顿好的。”
“刚子!”李山河冲着楼下喊了一声。
赵刚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楼梯口,手里还提着个黑色的帆布包,里面沉甸甸的,全是刚才取出来的港币大牛。
“带上二十个最壮的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剩下的,让楞子带着,坐大巴车在后面跟着。别跟太紧,听我响再动。”
“明白。”赵刚没有废话,转身下去点人。
半小时后,几辆租来的破旧中巴车轰鸣着驶入了深水埗的地界。
这里是九龙最老旧、最混乱的街区。
抬头是一线天,两边是密密麻麻的唐楼,破旧的广告牌像补丁一样挂在楼体外侧,滴着锈水。
街道狭窄,到处是推着车的小贩,卖鱼蛋的、卖假表的、卖盗版磁带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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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下水道发酵的味道,混杂着廉价香水和烧腊的油腻味。
这就是底层的味道,也是欲望发酵最快的地方。
李山河坐在第一辆车的副驾驶位置,看着窗外。
路边的电线杆上贴满了“重金求子”、“祖传老中医”的小广告,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纹着身的小混混蹲在路边抽烟,眼神凶狠地打量着过往的车辆。
“二叔,这地儿咋跟菜市场似的。”彪子把脑袋凑到车窗边,一脸嫌弃,“比咱哈尔滨的道外还乱。”
“乱才好。”李山河点上一根烟,车窗降下一条缝,“水清则无鱼。这种地方,只要你有实力,规矩就是你定的。”
车子在一条相对宽敞的街道尽头停了下来。
红星制衣厂的大铁门紧闭着,上面被人泼满了红油漆,那是标准的追债手段。
门口蹲着几个穿着花衬衫、染着黄毛的古惑仔,正百无聊赖地打着扑克。
看见中巴车停下,那几个古惑仔警觉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没吃完的甘蔗。
李山河推开车门,皮鞋踩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
彪子和赵刚一左一右跟了下来,身后是二十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
这二十个人一下车,原本喧闹的街道似乎都静止了一瞬。
那股子整齐划一的肃杀之气,跟这街头散漫的混混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那几个看门的古惑仔互相看了一眼,领头的一个把甘蔗往地上一摔,横着膀子走了过来。
“喂!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这里不许停车!”
彪子刚想上去给他一巴掌,被李山河伸手拦住了。
李山河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抽出一根递过去,动作优雅得像个绅士,但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找陈老板谈生意。怎么,这大门是你家修的?”
那古惑仔没接烟,上下打量了李山河一番,嗤笑道:“谈生意?陈阿大那个死扑街现在连裤衩都快输没了,有什么生意跟你谈?赶紧滚!这厂子我们和兴盛看上了,不想惹麻烦就死远点!”
李山河收回烟,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直直地喷在那古惑仔的脸上。
“和兴盛?”李山河笑了笑,“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买卖不成,那是没谈好价钱。我既然来了,这门我就得进。”
说完,李山河抬腿就往大门走。
“操!给脸不要脸!”那古惑仔大骂一声,伸手就要去推李山河。
就在他的手还没碰到李山河衣角的时候,旁边伸出来一只大黑手,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
彪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小瘪犊子,手爪子不想要了?”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骨节错位的声音。
“啊——!”
惨叫声瞬间划破了深水埗嘈杂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