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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美眸流转，明明是一双明媚至极的桃花眸子，偏偏眼底布满清冷而又空寂的光芒。
她今晚也算是盛装出席，在场很多男人都被她惊艳到了。
当然，二王爷刚才在回廊里遇到她的时候，也觉得她美不胜收，只是二王爷依旧清晰地记得之前自己被牧小姐死缠烂打的情景。
所以他遵循自己的习惯，对牧小姐恶语相向，企图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凌霄发现二王爷不着痕迹地瞄了自己一眼，他的神情变得有点复杂，但是为了维护这个位面的二号女角色，他还是勇敢无畏地挺身而出。
二王爷将萧明雪护在身后，低声安抚道：“别怕！”
萧明雪当然不怕！
开玩笑！
她连位高权重的当朝太子都敢勾搭，又岂会在意区区一个朝廷臣子和昔日的手下败将？
在二王爷看不到的地方，萧明雪讽刺地勾起唇角，故意冲着凌霄抛来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
凌霄接收到对方的挑衅眼神，却是很坦然地笑道：“二王爷，把人带下去吧！”
晚宴即将开始，想必萧明雪也不可能自曝其短，跟着这个所谓的靠山二王爷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凌霄发生争执。
别忘了，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当朝太子，可以嫁给太子做侧妃，便是她后半辈子的梦想。
萧明雪何等机智，察觉到凌霄话中的不屑之意，她立刻楚楚可怜地问道：“二王爷！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二王爷果然替她出头，冲着凌霄劈头骂道：“明雪没有做错什么！是你们咄咄逼人！楼相！麻烦你也要管好这个不知羞的女人！”
楼策从案几上端起一只精致绝伦的白玉瓷酒盏，笑道：“王爷，稍安勿躁！”
二王爷感觉自己一拳头击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着力感。
这边，楼策替凌霄也斟了一杯薄酒，笑道：“这是教坊司出品的酒，叫做秋露白。”
佳酿入口，回味甘冽。
凌霄抬起宽大的衣袖，端起酒盏，轻轻巧巧地遮住自己的半边侧脸，将琼林玉液缓缓地送入口中。
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楼策体贴地问道：“怎么样？会上头么？”
凌霄淡然地摇头，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跟萧明雪也有过交集？”
楼策飒然笑道：“以前参加宫里宫外的晚宴，时常听她奏曲，她貌似对音律一途颇有见解，弹得一手好琵琶。”
凌霄疑惑地扬起秀眉，笑道：“看样子她很是吸引京城的男人？”
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吸引当朝太子为她赎身。
前世萧明雪步步为营，利用身边的备胎和追求者，利用自己满腹才华顺利引起太子的注意力。
后来又博得皇帝的好感，咸鱼翻身，成功嫁给太子做侧妃。
楼策笑道：“她从前便是京城富有美名的才女，只是……”
“她吸引不了我。”
楼策故作好奇地问道：“牧小姐为何要这样问？莫非……”
凌霄假装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坦然地笑道：“随口问问罢了！既然是二王爷的心头好，不如成全他们，楼相以为如何？”
凌霄秀眉斜挑，美眸湛然，浑然是一副睥睨天下、邈若山河的模样。
楼策心中蓦地怦然一悸，想起师父的忠告，便伸手拈起案几上的酒壶，又给凌霄斟了一小杯秋露白。
凌霄抿起唇角，露出一记颠倒众生的邪魅笑容。
楼策正在替她斟酒，看到她这个隐秘的小动作，向来从容不迫的楼相居然有一瞬间的脸红心跳！
“咳！”楼策将酒盏亲自递给她，又假意轻咳一声，恢复原样笑道：“等会儿太子来了，就有好戏看了。”
“嗯。”
凌霄老神在在地回复一句，便端着酒盏慢悠悠地斟酌。
片刻后，太子果然如约而至，他穿着常服，自带皇家的威严之感。
太子在首位落了座，就见萧明雪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她依旧白衣清丽，完美衬托出清纯秀丽的形象和婉艳如水的气质。
萧明雪像往常一样对太子殷勤备至，体贴地服侍着对方。
开宴的时候，太子原本对萧明雪的态度还算不错，甚至偶然间抛给她一记矜贵的笑容，惹得萧明雪愈发情愫款款，难以自拔。
不知何时，教坊司的韶舞花蕊夫人突然踩着管弦之乐的节奏，轻飘飘地出场了！
她彩衣清逸，梳云掠月，柔若无骨，美艳至极！
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
花蕊夫人一边翩然起舞，一边假意走到太子跟前，趁着那些侍女和萧明雪不注意，她使出一股巧劲儿不偏不倚地跌入到太子怀中。
萧明雪愣了一愣，正要呵斥对方，却见花蕊夫人摘下遮面的面纱露出那张云染霞蔚、皎皎生辉的绝色姿容。
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
萧明雪心中骤然间浮起一丝严酷的危机感，她下意识地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将花蕊夫人搂在怀中，亲昵地笑道：“你又调皮了！”
花蕊夫人娇滴滴地笑道：“殿下！今晚月上柳梢头，你约的又是哪位佳人呢？”
花蕊夫人的嗓音脆如莺啼，比萧明雪多了几分撩人的磁性。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迷恋之色，笑道：“自然是你！”
花蕊夫人趁势坐在太子腿上，当众娇笑道：“那殿下可要负责了！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说罢，她替太子斟酒，取了宫中御厨精心准备的点心送给对方。
而萧明雪，被花蕊夫人当众排挤，直接被那些侍女挤到最后面，居然连太子的一片锦袍衣角都碰不到！
萧明雪咬牙切齿地暗骂道：“搔首弄姿！这个贱人！”
凌霄注意到太子那边的动静，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摇曳生姿地来到教坊司乐府后院里。
果然，萧明雪站在院子里，伸手将花圃里栽种的一株山茶花拔下来，将山茶的枝叶弄得破碎不堪，零落成泥。
凌霄轻嗤一笑，被萧明雪耳尖地捕捉到了！
萧明雪急忙转过身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凌霄，冷笑道：“你连自己的未婚夫都管不住，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凌霄伸手掸了掸湖绿色绣着白玉兰的衣袖，笑道：“我可没有笑话你，萧明雪，其实嫁给二王爷，对你来说更为容易，不是么？”
萧明雪高傲地挺起胸脯，豪言壮语地回道：“人各有志！牧小姐，二王爷对你来说是良配，对我而言，却是个鸡肋。”
凌霄掩唇笑道：“你为何愿意跟我吐露真言？”
萧明雪顿时神色一震，敛去眼中的诧异不解之色，自语道：“是啊！我何必跟这个失败的女人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