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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柔暗中跟李沐阳来往，一起探讨画技讨论人生，也算是志同道合。
但是这件事被一直严密盯梢的何月婷发现了。
何月婷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向来都是看管严厉，毕竟她是将军府续娶的夫人，也不是牧将军心目中所谓的白月光。
牧将军对她只有最普通的夫妻情分。
要说多么爱她，多么看重她，那是不可能的。
何月婷在将军府里整天蹦跶，无非就是为了敛财，替自己的儿女谋取一个锦绣前程。
她这人虽然贪婪心黑，却也是为母则强。
这天清晨，牧碧柔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毕，换上素净的裙衫，将如瀑的墨色秀发挽成一个端庄大方的惊鸿髻。
她想起李沐阳说过，她这一头秀发特别乌黑特别漂亮，她忍不住吩咐丫鬟找出一盒上等的香膏，挖了一点点香膏涂抹在亮丽的秀发上。
走近了闻起来，就有一股馥郁的暗香，十分勾人。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大抵如此。
牧碧柔戴上白色面纱，又跟几个心腹丫鬟叮嘱一番，说是如果主母来紫薇园找她，就说她带着丫鬟出去逛街购买绘画需要的纸笔材料了。
牧碧柔打点妥当，便带着丫鬟寻出门去。
直到傍晚，夕阳西斜，倦鸟还巢，她才姗姗来迟，何月婷坐在紫薇园的花厅里对她虎视眈眈。
“你去哪里了？一整天都不在家。”
何月婷的声音自带一丝严厉刻薄的味道。
牧碧柔假装自己不懂，温婉地笑道：“娘！我出去写生画画了！画画需要灵感，整天闷在屋子里，实在是难以进步。”
说着，她示意丫鬟将今天跟李沐阳一起作画的水墨图拿出来。
丫鬟规规矩矩地取出来，笑道：“夫人！小姐的画技最近进步很大。”
何月婷冷淡地扫了一眼，她不懂画，自然不可能发表什么高见。
“画画？你确定不是出去跟野男人苟合？”
何月婷骤然间一声厉喝，宛如惊天霹雳！
牧碧柔到底少女心性，当即变得有点慌乱：“娘！你在胡说什么？”
何月婷鼻子里哼哼一声，冷笑道：“把周通叫过来！”
下人们立刻依照何月婷的吩咐，把将军府的家丁周通叫过来。
周通便是何月婷指派的，每天专门对二小姐盯梢监控的眼线。
周通如实供述，将他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何月婷。
李沐阳，当朝状元，疑似楼相的门客，目前正在翰林院担任编修一职，跟牧碧柔情投意合，经常在京城浣花楼中幽会。
牧碧柔听完之后，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何月婷掌控在手里。
她身上冒出冷汗，有点惊惧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何月婷。
何月婷慢条斯理地笑道：“怎么样？周通是伴随我一起入府的家奴，他绝对不会欺骗我！”
牧碧柔唯唯诺诺地回道：“娘！我跟……我跟李大哥并没有发生任何亲密举止，我们只是棋逢对手，共同研需画技而已。”
何月婷冷笑一声：“你还敢跟我死鸭子嘴硬？你以为娘不知道？这个李沐阳是大小姐推荐给你的！大小姐居心不良，一直跟娘暗中做对，你以为她会推荐什么好男人给你？”
“当初我让你趁机接近楼相，若是你能够嫁给位高权重的楼相，那你下半辈子就可以享清福，做高高在上的相爷夫人了！”
“可是你自己不争气，不好好把握机会，反而看上那个官职低微一无是处的李沐阳！”
“你真是要气死我！”
牧碧柔越听越不是滋味，泫然欲泣地回道：“娘！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不后悔跟李沐阳相识，他真的是满腹才学，为人坦荡……”
“闭嘴！”何月婷大怒之下，怒喝一声：“死不悔改！”
何月婷看了看躲在牧碧柔背后瑟瑟发抖的丫鬟，她眼珠子狡猾一转，决定来一出杀鸡儆猴。
“来人！将这个出卖主子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不管牧碧柔如何辩解，那丫鬟如何求饶，何月婷偏偏就是铁了心，要将这件事彻底打压下去。
等凌霄收到消息的时候，何月婷已经杀鸡儆猴，将那个丫鬟杖毙了，牧碧柔也被何月婷关了禁闭，出嫁之前不允许再跟李沐阳联系。
凌霄唏嘘一声，当初她将牧碧柔引荐给李沐阳，只是纯粹看好戏，并不是什么姐妹情深。
如今牧碧柔遭到何月婷的阻挠和干涉，凌霄也是懒得掺和。
婚姻大事，在古代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天晚上，凌霄正坐在暖阁里翻阅野史游记，牧碧柔突然小心翼翼地跑过来，趁着那些丫鬟下人不注意，她悄悄地溜了进来。
“大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牧碧柔看起来诚惶诚恐，清秀素净的小脸上满是被何月婷关押打压的畏惧之色。
凌霄波澜不惊地问道：“帮你什么？”
“我想跟李大哥见一面，我想让他上门提亲，可以么？”
牧碧柔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显得极为害羞和晦涩。
凌霄点头应道：“可以！我明天就去跟他说。”
牧碧柔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羞赧地笑道：“大姐！我这样做是不是不知羞耻，会不会让李大哥看不起？”
“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跟李大哥断了联系，我怕他会……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万一李大哥娶了别人……”
凌霄无奈地耸耸肩：“到时候一问便知，我替你打探一下。”
次日，凌霄先是联系到楼策，让楼策出面将李沐阳约出来。
三人依旧约在浣花楼中。
这半个多月里，李沐阳没有见到牧碧柔，对她也是颇为思念。
年少慕艾，这时候的感情最为浓烈，虽然也掺杂着一些私欲。
凌霄将牧碧柔的要求如实告知对方，李沐阳沉吟片刻便答应了。
对他来说，牧碧柔温婉端庄，家世不凡，是个贤妻良母的好人选。
李沐阳答应之后便回府准备提亲。
凌霄和楼策坐在听竹轩的包厢窗口，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青山绿水和繁闹熙攘的市集。
“楼相，你觉得李沐阳去将军府提亲，有几成把握？”
“如果他单枪匹马地去提亲，以何夫人的势利眼来看，她应该瞧不上李沐阳目前的官职和背景。”
都说女儿要高嫁。
在何月婷眼里，女儿的婚事岂能马马虎虎随便应付？
凌霄端起青瓷茶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笑道：“那李沐阳是你的门客，你是不是准备替他保媒？”
楼策那双凤眸邪魅地飞起来，笑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替他保媒，娶你的妹妹为妻。”
凌霄跟牧碧柔的关系实属一般，但是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凌霄发现牧碧柔这个女人还算识趣，行事安分端正，似乎没有何月婷的坏心眼。
凌霄乐得成全，笑道：“楼相想怎么做，自己拿主意便是，不用借着我的名义做筏子。”
楼策听出几分挤兑之意，回道：“那可不行！你是本相的未婚妻。”
未婚妻？
跟这件事有半毛钱关系？
凌霄放下手中的茶盏，疑惑地盯着他。
楼策凤眸中逸出一丝深情，嗓音磁性地回道：“本相以前推演算命，将来要娶的女子必定旺夫安宅，是本相的贤内助。”
“如果本相不听她的话，违背她的意思，将来说不定会遇到灾祸。”
凌霄听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编！你继续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