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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妈妈，你也到了。”主治医生跟樊妈妈也是老熟人了，见到她抬手摘下了口罩。
“大夫，小凡怎么样了？他这是……”樊妈妈冲到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樊凡以及脸上罩着的氧气面罩，刚刚平复的情绪立马就崩了，瞬间老泪纵横。
“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依着他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随时都会有休克的可能性。所以……以后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樊妈妈听完哭的就更凶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我们就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吧。之前也跟你们提过新的治疗方案的事情，如果你跟病人谈妥了咱们就可以试试，只不过……”
主治医生看着泪流不止的范妈妈，把后半句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想什么，在众人里面季展羿是最明白的人。
樊凡的这个病症，就算是换了骨髓，也还是有复发的可能性，最终就只会剩下那么一条路要走，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说不出口，现实已经足够残忍，谁也不想雪上加霜。
“先送回病房观察吧，樊妈妈之前跟你说的方案，你也多跟孩子商讨一下。”
“好，谢谢医生，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主治医生有点无奈点了点头，路过季展羿身边是时候多看了他一眼，显然他们两个认识。
之后，宁檬季展羿陪着樊妈妈把樊凡送回了病房，宋远羲盯着季展羿跟宁檬的背影觉得自己跟上去显得多余，就转身出了医院。
启动车子的时候，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他脑海中像是有一把电锯在横冲直撞的杀伐。
宋远羲咬紧牙关，双手附在方向盘上缓了一缓，等意识重新回归大脑的时候，身上的换水已经湿透了衣衫。
他不知道刚刚的那一次发作持续了多长时间，再抬头的时候正巧瞧见宁檬跟季展羿一前一后从病房部走了出来。
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来看，气氛并不融洽。
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吗？
他目光一直追随着宁檬的身影，直到他们两个人到了季展羿那辆宾利车前。
虽然心中沉积了怨气，但季展羿还是绅士的帮宁檬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虽然自己不怎么了解季展羿，单从上一次的接触中足以看出他是个挺有胸怀的男人。
宁檬的眼光从来不错，想必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眼睁睁的盯着宁檬矮身上了季展羿的车，宋远羲微微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抬低头看了一眼身侧。
以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躺在校园前上广场的树荫下静静的看书，宁檬则会像是一只小奶猫一样枕在他的腿上边看言情小杂志，边幻想。
这个心机婊居然明目张胆抢傻白甜女主的副驾驶，这可是人家的专属……
瞧个小说都能这么多义愤填膺，宋远羲只是瞧着她的怒火冲冠的小模样真是宠溺的笑笑。
咱们说好的，将来买了车，副驾驶上必须给我戳上钛合金钢印！
六大字，宁檬老婆专属！
宋远羲下意识的摸了摸副驾驶前那片空白的区域上贴着的一个长条饰品，胸口涌上来大片的酸楚。
宁檬，这个坐位永远都是你的，可你却已经再也不会稀罕它了吧？
彼端，宾利车内的气氛一直被低气压盘踞，相当的气闷。
季展羿目视前方，宁檬在抠着指甲，两个人都等着对方先开口，等来的却是更为经久的沉默。
“你怎么会出现医院？”
“今天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了口。
之后四目相对，两人的又别过头去。
“我最近比较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却看过樊凡。”
之前的时候，因为跟樊琛一见如故的关系，季展羿对樊家格外照顾，关注樊凡的病情，转院，帮他联系青田医院的专家，一切都是季展羿在暗中周旋。
平时工作忙，定期探望樊凡的事情也一直交由褚九代劳，他不想让的樊家人知晓自己太多事情，每次前往也都是以医生的身份。
“就在早上，樊妈妈突然联系到我，说让我帮忙规劝一下樊凡，新的治疗方案他不配合。我是医生而且跟樊凡聊的还算投机，所以特地来拜托我。谁曾想，等到感到医院的时候，樊凡人就不见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宁檬恍然大悟的点头。
“你呢？”季展羿反问。
宁檬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复述了一边，换来的却是季展羿的沉默。
“宋远羲的母亲都跑来当说客了，看来，他对你这个曾经的儿媳妇相当满意。”
“埋汰我有意思吗？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总归是长辈。答应了的事情当然不好拒绝。”
“那宋远羲呢？”今天的季展羿脸色尤为的冷，“你现在的态度较之以前，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对你而言重要吗？”
“……”宁檬一怔，“你今天很奇怪。”
季展羿见宁檬并没有直面自己的问题，勾了勾唇角，自嘲的笑笑。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我跟宋远羲真的没什么的……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宁檬挑了挑眉。
“吃醋，那我也得有那个时间。”季展羿嘴硬。
“是，您是一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当然不会有时间。不过咱们两个之间也算是半径八两，谁也别戳谁的痛处。”
“可我不像有些人，嘴上口口声声说忘掉一切，可私下见面越来越频繁。这算不算是掩耳盗铃？”
“你……”宁檬别季展羿这么一怼脸上立即就垮了。
就是论事成不成，她问心无愧。
不过，宁檬绝对是憋不住怒气的人，她立刻就反唇相讥：“彼此彼此，那也好过某些人一副道貌岸然模样，嘴上说着伦理有别，可养着旧爱狗，收着旧爱的戒指，窥觊着大哥的女人……”
“宁檬！！！”
她刚刚最后一句话到彻底激怒了季展羿。
窥觊大哥的女人，这大约他最大的忌讳，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可宁檬明明知道自己跟吴倾卿之间的关系，却非要拿着钢针一下一下往自己心口上戳！
他不能忍！
宁檬刚才也只是图一时之快，口无遮拦在，被季展羿一声力喝，吓到缩了缩身子。
“下车！”
“什么……”宁檬转身看了一眼，外面烈日当空，热气打着旋的升腾，这要是下车立马就要烤成鱿鱼丝吧！
“下车！！！”
季展羿的神色并没有缓和，身体一个倾斜，长到过分的手臂探了过来直接开了副驾驶上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