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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峻点了点头。
毕竟是男女有别,不太方便,楚辞也不好说自己就在他卧室休息的话,虽然他的卧室里沙发也很大:“那,迟叔,我先下楼?”
迟峻示意她坐下:“你先坐。”
楚辞乖乖在他对面坐了。
迟峻问:“这两天在学校怎么样?”
楚辞说:“我额外参加了一个实验小组,可能时间上会更紧迫一些。但我本身专业学习不会放下的。”
迟峻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个人认为,既然你对物理研究有兴趣,就应该做下去。资金问题不用担心,我这边……”
“迟叔。”楚辞截了他的话:“谢谢您。我之前也跟您说过,目前,我是没有这个意向的。”
迟峻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而且一提到类似的事情,楚辞就会不由自主对他用敬称。
楚辞抓了抓头发,又说:“可能让您失望了,您就当我青春年少不懂事吧。”
迟峻没有说话。说起来,楚辞刚刚二十岁,像她这个岁数的孩子,不懂事的不在少数。但和楚辞接触这么久来看,楚辞真的是一个过于懂事的孩子了。
迟峻反而希望她能不懂事一点,但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嘴上是说不出来的:“我知道了。”
楚辞起身:“迟叔您早点休息吧,吃了药也该犯困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全好了。”
这次迟峻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看着她出了卧室。
楚辞在楼下客厅看完了《风云》,已经快十点了,中间曲岳还打了电话过来。他喝了酒,楚辞直接让他回家了。
看看时间,她悄悄上楼,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她就无声地摁下了门把手。
房间里已经关灯了,借着走廊的灯光,能看见迟峻已经睡了。
楚辞走近,在床边蹲下,伸手放在他的额头,触手温热,是正常的温度,她才松了一口气。
迟峻依旧是侧身睡着,薄被搭在了腰间,露出灰色的家居上衣。
楚辞伸手往上拉了拉被子,刚想把手收回来,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楚辞一愣,下意识去看迟峻。
迟峻皱了眉,表情不算轻松,似乎是做了梦,唇边溢出几声听不清楚的句子。
楚辞想抽出来的手,就没再动。
她索性把另外一只手也放上去,本来迟峻握着她的手,变成了她两只手合握住了迟峻的手。
覆在手背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楚辞垂眸看着他的睡颜,果然见他表情放松了不少。
看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迟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近六点,窗帘透出些许光亮,良好的隔音让房间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他抬起手臂,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缓缓把五指并拢,掌心似乎还停留着异样的温度。
他勾了勾唇,下床去了洗浴室。
简单洗漱了一番,他开门往楼下走。
楼下也很安静,安静的像是没有人,安静的像是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迟峻翻开掌心看了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叮一声响,从厨房里传出来。
迟峻眸子一亮,大步往那边走。
走了两步,之前被挡住的楚辞的身影就完全地出现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
楚辞简单把头发盘起来,在头顶扎了个揪,素颜朝天,系了一件格子围裙,这会儿正打开微波炉拿东西。
迟峻站在门口,眸光里溢出了温柔,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在做什么?”
楚辞啊了一声,回头去看。
晨光中,高大挺拔的男人离她很近。
楚辞勾了勾唇:“迟叔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她五点钟的时候还悄悄摸了迟峻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迟峻点点头:“好了。”
楚辞把解冻好的牛肉放在一旁,又拿了两个碗出来:“好,你稍等一会儿,马上吃早饭。”
她没想到迟峻能醒这么早,怕他饿了,动作就有些急。
迟峻没动,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
滚烫的粥溅在她的手背上,猝不及防,楚辞啊地叫了一声。
之前做饭偶尔也会烫到,楚辞熟练地想打开水龙头,谁知眼前一黑,身前已经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他已经快她一步打开了冷水,一言不发捏着她的手去冲冷水。
白皙娇嫩的手背上,被烫红的地方特别明显。
这点小伤,楚辞还真没放在心上。做饭时候,不经意被烫一下,是很平常的事情。
她想说没事,可一抬头,就看见迟峻紧绷的唇角,侧脸弧度虽然很迷人,可显然是生气了。
楚辞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又惹到他了,索性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两人肩膀挨着肩膀,离得这么近,他身上那淡淡的清新凛冽的味道,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偷偷多吸了两口,莫名觉得有点好闻。
直到两人的手都冰凉,迟峻才关了水,也没说话,更没松手,直接绷着一张脸,牵着楚辞的手往外走。
楚辞这才开口:“迟叔,没事了……”
迟峻皱眉看了她一眼。
楚辞马上闭嘴——没办法,她自认是尊老爱幼孝顺听话的好孩子,大人生气了,她还是乖乖的吧。
迟峻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又去拿了烫伤膏,小心地给她涂在手背上。
楚辞一句话不敢说,只觉得心底有个地方松开了一个小口,以往从没有过的委屈这会儿都冒了出来。
她从小就乖巧懂事,赵奇母亲走了以后,赵奇和田雪丽也都拿她当自己孩子那么疼。但她的这份懂事是与生俱来的,或许是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人抛弃的,赵奇家里捡了她,还对她那么好,她就应该乖一点儿,不要给人添麻烦。
赵奇和田雪丽相继离世,她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让她撒娇的亲人,她更是学会了把心酸和委屈都埋在身体的最深处——没有疼爱你的人,连委屈这种情绪,都是一种奢侈。
可看着迟峻认真的眉眼,有一瞬间,楚辞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是真的可以有这种情绪的。
“还疼吗?”迟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