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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还在说:我以前就和你们说过,我喜欢演戏呀,所以我去演戏了。可惜你们没看见,不过我下次可以给你们烧个电视,嗯,还是电脑吧,比较全面,说不定还能关注我的微博。
她说:雪丽姐呀,我替你去了f国,见到了安德烈大师,他还夸你了呢,说你教得好。还有,我也给吴老打电话啦,吴老说,等我不想演戏了,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你看,这么多人照顾我呢,所以,你们两个就尽管腻歪吧,把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光,都补回来。
她又说:奇叔啊,我要特别的表扬你,因为你认识了一个好兄弟,喏,就是迟叔。迟叔对我很好,比你对我还好呢。怎么,你不服气吗?迟叔给我介绍导演让我拍戏了呢,你都没有。不过,我也不会厚此薄彼啦,你们两个,都是我的长辈,都是疼我的,对不对?
她把头靠在墓碑上的照片旁边,声音越来越小:奇叔,我跟你说句悄悄话,你别告诉雪丽姐。你先走了以后,我没有照顾好她,我知道她想早点去找你,但是又放心不下我,她很为难。但我知道,她还能撑下去的,是我,是我没用……
她终于泣不成声,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迟峻再也忍不住,一步跨过去,蹲下来,直接把人抱在怀里:“小辞,别哭,别哭了……”
楚辞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就好像溺水的人在濒死之计,抓住了可以逃生的那块浮木。
很紧。
迟峻看了看她的额头,用指腹抹了抹上面的灰尘,然后用了点力拥着她,让她把下巴放在自己肩膀上,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在他们面前发誓,我会好好照顾你,奇叔不在了,你还有迟叔。迟叔会照顾你一辈子。”
楚辞本以为自己当着迟峻的面会说不出话来,可她没想到,她说了那么多。甚至到最后,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只知道,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她,今天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并且是,足以让她安心的肩膀。
许久,她才止住啜泣。
她说:“谢谢。”
迟峻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不用对我说谢谢,知道吗?”
楚辞缓缓抬起眸子,被泪水沾湿了的睫毛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好像被雨水洗过的山水一般,映着天底下最好看的光。
迟峻喉结动了动,指腹再一次靠近她的眼角,轻轻碰了碰,然后艰难地开口:“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
楚辞轻轻嗯了一声。
迟峻想拉她一把,可手边正好是她受了伤的手臂,他随手就放在楚辞腰间,一个用力,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楚辞坐的太久,猛地站起来,晃了一下,直接被人给抱住了。
“小心。”他说,深邃的目光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楚辞只觉得腰间被他碰到的地方一阵火辣辣,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连忙退了两步,自己站好了:“谢谢迟叔。”
迟峻垂下眸子,掩去目光里的苦涩。
楚辞又重新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好了,两位小伙伴,我也该走了——哦,忘了跟你们说我的手了。没办法,你们想必也看到了,我不说的话,怕会做梦梦见你们打我屁股。是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只是挠骨骨折,已经复位了,养几天就长好了,放心吧。”
楚辞说完,弯腰鞠躬。
再起身的时候,她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如果有空,我暑假再来看你们,你们要乖乖的哦,不能吵架,知道吗?”
迟峻能看出来她的情绪有多低落,即使她努力用欢快的语气来说这些话,可他知道,她不止眼睛在流泪,心里也在流泪。
所以,从墓园出来,迟峻直接让李叔找了个星级酒店,开了两个房间,一个让李叔休息,另外一个,他带着楚辞进去了。
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的李叔:……
迟峻让楚辞坐在床上,他去洗了一块温毛巾拿出来。
“擦擦脸。”他说。
楚辞把毛巾接过来,胡乱在脸上擦了擦。
迟峻叹口气,从她手里拿过毛巾,又去洗了洗,然后回来,直接把毛巾往她脸上蒙。
见识过迟峻几次蒙被神功的楚辞:……
怎么又被蒙住了?
迟峻的手在动。
毛巾先是轻轻擦了擦楚辞的双眼,然后是额头,他又把毛巾翻转过来,给楚辞擦了擦鼻子。
楚辞一张脸慢慢涨得通红。
从她记事起,就没有人这样对待她了。
“我,我自己来。”她说。
“好了。”迟峻已经把毛巾拿开,看她一眼,笑道:“像个花脸猫。”
楚辞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耳垂还在发烫,脸部的温度也明显不正常。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吧,哪里有花脸猫那么可爱。
“饿不饿?”迟峻问。
楚辞摇摇头。
“休息休息,然后,我陪你回家看看。”迟峻刚刚就是不放心,楚辞那么哭,他真担心会哭出什么毛病来。
这会儿见她虽然神情还是恹恹的,但不像之前那么吓人了。
楚辞点点头,很是乖巧的模样。
“一会儿我们先去吃饭,再回家,你还有想探望的人吗?”迟峻问。
街坊四邻对楚辞都算不错,何牧奶奶已经不在了,但还有几个老人家一直很照顾楚辞。楚辞说了,又想了想,开口:“我还想去看一看刘老师。”
刘老师就是之前鼓励楚辞上进的那个老师,楚辞也是因着她,好好考了一次试,结果被人说是作弊。
之后楚辞退学,她还去家里家访过,知道了楚辞家里的情况,还非给楚辞留了一些钱。
迟峻点头:“好,礼物已经都准备好了。”
楚辞抬头,目光里有意外,也有惊喜。
迟峻说:“曲助理准备的。”
楚辞自然知道,曲助理不会无缘无故准备这些,肯定是迟峻安排好的:“谢谢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