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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一声,青菜倒在油锅里,随即就散发出带着蒜香的香气,很快的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
瘦肉切成薄片,裹了淀粉,用酱油腌制了一下,在锅里炒几下就熟了,又把之前泡好的野山菌倒进去,香味很快就出来了。
三个人围着堂屋的小桌子坐了下来,李大爷抱着一坛酒给两人满了杯子,又给楚辞倒了点葡萄汁。
迟峻先举了杯:“李大爷,我敬您,希望您身体健康。”
楚辞也跟着举起酒杯,看迟峻喝了,她也喝了一口——李大爷说这是葡萄汁,其实就是自酿的葡萄酒。入口酸甜,还有回甘,但也带着些许辣味。
饭桌上,多是李大爷在说,迟峻和楚辞听着,眼看着两人把一坛酒快喝完了,楚辞就有点着急。
迟峻也摁住了李大爷想再次倒酒的手:“今天真的不能再喝了,等下我们还要回去,等明年我再来陪您喝。”
李大爷放下酒坛,起身往外面看了看,回来笑呵呵地说:“老天爷都要留你们呢,雪啊,越下越大了,我看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
迟峻看了楚辞一眼。他自己怎么都好说,可楚辞还跟着,晚上要睡一晚,怎么都不方便。
楚辞出去看了看,回来说:“现在走,天黑之前还能回去。”
李大爷不高兴了,上了岁数的人可能都有点小孩子脾气,再加上喝了酒,这种表情更明显。
李大爷又捧起酒坛:“小辞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大爷?嫌弃大爷?”
吓得楚辞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大爷您说什么呢。”
“那就住下!”李大爷有点醉了,又倒了酒,然后伸手拍了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迟峻看楚辞:“可以吗?”
楚辞能说什么?
她只能点头。
结果,这顿饭一直吃到天黑。
没办法,李大爷太能聊天,说是看见楚辞,心里高兴,又想起他和大娘年轻时候的事情,说了很久,酒也喝了不少。
最后确定迟峻和楚辞不走了,要留一晚,他才高兴了。
期间,迟峻拿着手机出去走了好远,才找了点信号,打了个电话出去,给外面的人说了一声。
晚饭也不用吃了,天一黑,李大爷就点了两盏煤油灯,迟峻去烧了热水,楚辞简单擦了擦脸。
李大爷拿了一个画着吉祥如意画面的脸盆,让两个人洗脚:“走了那么远的路,泡泡脚舒服。”
迟峻就说:“你先洗。”
迟峻坐在地锅旁边,看着灶膛里的火。
楚辞坐在另一边,脱了鞋,又脱了袜子,然后把脚丫浸在了热水里。
确实很舒服。
楚辞两只脚互相搓了搓,然后去看迟峻,却看见迟峻飞快地转移了视线,火光映着他的脸,红通通的。
“迟叔。”楚辞小声地问:“这山里有野兽吗?”
“有吧,不过都是野兔狐狸之类的,应该没有大型兽。”迟峻始终低头看着燃烧的柴火。
“那还好,不然李大爷一个人住也挺危险的。”楚辞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不免有些兴奋:“感觉大爷像是鲁滨逊一样,独自生活。”
“鲁滨逊是迫不得已,李大爷是为了陪爱人,虽说都很艰苦,但意义是不一样的。”迟峻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很值得我们尊敬。”
楚辞也很感慨:“是啊,最普通最平凡的爱情,却很令人向往。”
迟峻没说话。
楚辞也没说话。
灶膛里偶尔会发出噼啵的声响,楚辞抬脚的时候,会有水流哗啦的动静。
这一瞬,迟峻突然觉得岁月静好。
在这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大山里,粗茶淡饭,自给自足,虽然艰苦,却有心爱的人相伴,不离不弃,生同衾死同穴。
真的很向往。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楚辞身上。
楚辞这会儿正看着自己的脚丫。
迟叔突然不说话了,她这才后知后觉——晚上要留宿,他们怎么睡?
李大爷误会两人是一对,不会让她和迟叔睡一起吧?
麻蛋,这可就玩大了。
楚辞越想越紧张,两只脚无意识地搓来搓去,溅起的水花哗哗作响。
迟峻的目光又被吸引过去。
再一次看到楚辞的脚。
小巧白皙的脚丫,在喜庆的红色脸盆里,映衬得更加白嫩。可爱圆润的脚趾动来动去,像是十个惹人怜爱的小精灵,一起朝着迟峻发射了十万暴击。
迟峻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避嫌,应该把目光移开,但他已经没有了自控能力。
甚至,他想去碰一碰,想把它握在掌心里,想亲一亲,想舔一下……
哗啦一声水响,让迟峻猛地移开了目光。
楚辞把脚抬出来,擦了擦,穿了鞋,借着昏暗的灯光,把盆里的水倒在了门外的排水处。
她又端着盆进来,在水缸里舀了点凉水,又把锅里的热水加了一些,然后把盆放在迟峻面前:“迟叔,你洗吧。”
刚刚想了太多的迟峻,此刻满脸通红。
他只能庆幸,此时灶膛的火正映着他。
他赶紧站起来:“我自己来就行。”
楚辞笑得很是灿烂:“没事,我应该的。”
趁着迟峻洗脚的功夫,楚辞把厨房收拾了一下,看热水烧得差不多了,把灶膛里的火也灭了。
“看了一遍就会了?”迟峻问她。
楚辞小心地检查,看看还有没有火星:“这个很简单啊。之前奇叔带我去野外,也是这样灭火的。”
她收拾完了,迟峻也洗好了。
两人一同到堂屋去,李大爷正好从西边房间里出来,看见他俩就开口:“床给你们铺好了,早点歇着吧。”
楚辞说:“李大爷,您也泡泡脚吧,对身体好。”
李大爷嗯了一声,又嘱咐:“我把炉子放你们那屋了,就在门口,注意着点,让门帘透着点缝儿。”
说完,他就往厨房去了。
迟峻看了楚辞一眼,说:“先进去看看。”
两人进去一看,都差点被晃花了眼。
昏暗的煤油灯下,炕上,铺着一床绣着龙凤呈祥画面的大红色被子,分外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