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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冷夜爵都是异常的平静，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眸色平和地望向沐熙，淡笑道，“沐熙，动手吧。”
沐熙握住手枪的手指用力收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用力，竟有几分颤抖，她定定地望向眼前男人，低低道，“冷夜爵，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男人脸上笑意更深，明明身着囚服，笑容却是那样的耀眼，让人无法移开眼，“我知道，所以我想让你动手。”
“你这又是何必”
男人突然打断他，“动手吧，时间不早了。”
沐熙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随后将脸别到一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扣动扳机是如此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冷夜爵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沐熙，你难道忘了，你的父母，慕辰，他们的死，都跟我脱不了干系，难道你就不想为他们报仇？”
父亲？慕辰？
沐熙脑海里不由想起父亲惨死的画面，还有慕辰，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到头来也会枉死，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最是冷夜爵造成了这一切，是冷夜爵害死了她所爱的人。
于是，最后沐熙还是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时间像是在那一瞬间停止了一般。
她机械地转过脸，看向身前男子，只见他就如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就这样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笑。
那笑容深深地刺痛了沐熙，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冲向冷夜爵，将他下坠的身体扶住。
男人脸色因为剧痛而变得惨白，只是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定定地望着沐熙，吃力开口道，“沐熙，你是否解恨？”
沐熙闻言，只觉得眼睛生疼，她张了张口，喉咙像是卡着一根刺一般，只要一牵扯，便有痛意传来。
“我恨你！我恨你！”
“还是不能解恨么？”男人苦笑，“可是，我只有一条命，不能同时还你几条人命。”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眼泪不受控制掉落，沐熙明明知道不能为冷夜爵掉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
男人的视线在沐熙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粲然一笑，“原来，你也会为我掉眼泪。沐熙，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位置的？”
沐熙用力摇头，不，不可能。
“瞧，连你自己都不愿承认。算了，我我不逼你了。似乎一直以来，我都在逼你，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我再也不想逼你了。沐熙，你自由了。”
男人笑着，只是那笑容，一点一点隐去，直到最后，男人的眼睛也静静地闭上。沐熙愣愣地望着眼前冷夜爵，视线落在男人的胸膛，在那里已经没有起伏。
他死了，他就这么死了！
沐熙眼泪越掉越凶，无论怎么努力都收不住。心头某一处，像是被掏空一般，再也没有什么能填补。
天空在这个时候，突然下起雪来，雪花落在沐熙的脸上，然后融化，带走沐熙脸上最后一点热度。
沐熙突然意识到，这个的冬天竟是这么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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