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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莹都还没反应过来,温贵妃跳了出来,“皇贵妃你刚刚做了什么?难道是对太后心存不满,故意害了太后?”
“温贵妃可不要乱说,太后刚刚晕过去前意识不清说的胡言乱语,不能轻信。更何况,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请太医前来诊治,而不是抓着本宫不放。”
谁知,温贵妃仍然不依不饶,双眼直盯着婉莹,大声说道。
“刚刚已经有宫人去请太医了,待会太医要是来了,希望皇贵妃还能这般义正言辞,坦荡地让太医检查。”
“既然如此,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说不定是有人“贼喊捉贼”。温贵妃今日激动不已,难保不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脚?
婉莹和温贵妃僵持不下,宣妃正在一旁打着圆场,“两位姐姐不必动怒,谁都不想看到太后病重,等太医来看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此,婉莹和温贵妃相视一眼,站在屋子两边,互相警惕着。
宣妃正急忙忙地给太后推拿着身子,让她好受一点。
没过多久,康熙和太医差不多时间都到了寿康宫。
太医拿着医箱正在给太后诊脉,而康熙看了看彼此站得远远的婉莹和温贵妃,挑眉问道,“刚刚发生了何事?”
温贵妃抢先说道,“皇上,刚刚皇贵妃给太后喂药,臣妾等在旁边看着。结果过了一会,太后突然吐血昏迷,还说是,是皇贵妃有意害她。”
哦?
听了这话,康熙看向婉莹,并没有如温贵妃所想的质问的语气,而是温和地询问道,“婉莹你可有话要说?”
直到这时,温贵妃才恍然发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管在人前人后,皇上称呼皇贵妃总是“婉莹”二字。
而称呼她们直接以位份,或者是冷冰冰的“钮祜禄氏”。
从这等细微小节便可以看出皇上待皇贵妃独独不同,怎能不让人嫉恨呢?
这时,婉莹走上前来,轻声细语,“皇上,臣妾也是好心给太后她老人家喂药,突然受人指责,实属冤枉。”
“皇上您应该知道,臣妾和太后往日无冤,近来无仇,又怎么会有心害太后呢?”
康熙点点头,他是知道太后这病是怎么来的。
自然不会怀疑婉莹,反而觉得温贵妃最近上窜下跳,惹人厌烦。
正当康熙神色漠然的时候,太医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礼,说道。
“皇上,皇贵妃,贵妃娘娘。根据脉象,太后怕是刚刚误食了什么,导致病情加重,身子体质迅速下降。”
“这一次吐血,怕是极大地伤了元气,臣等无能为力,只能使用针灸之法,估计太后不一会儿就能够苏醒。”
什么?
这会正在默默哭泣的宣妃动作都僵住了。
太后不是只是风寒一点小病吗?
即便没怎么吃药也不可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这其中,必定是有人在捣鬼。
想到这,宣妃再也不能镇定了。
哭得梨花带雨,气喘吁吁,说道,“皇上,求您作主啊!还请您彻查太后重病一事,给臣妾和蒙古一个交代。”
“是啊!皇上,太后身份贵重,对臣妾等一直是善待有加,若是不找出是谁害了太后,怕是宫中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温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垂下头。眼里满是得意洋洋的笑容,十分期待戴佳氏这一关该怎么过。
看着这些幸灾乐祸的女人,婉莹抿着唇,信任地看着康熙,大方得体地说道。
“皇上您不用为难,臣妾问心无愧,没有做过的事就绝对不会承认。不如让太医查一查太后到底误食了何物?”
康熙坐在上方,将底下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宣妃担忧,温贵妃强势,婉莹坦率。
心里头已经隐约有了想法,这便示意太医查探一下,正好太后喝的汤药还剩下一点。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太医仔细地闻了闻汤药,又稍微品尝一点。
当场神色大变,立即说道,“皇上,这药里面添了一味朱砂。朱砂药性霸道,极其性寒,太后又正是虚弱的时候,不适宜服用此物。”
“如今却偏偏误食,又与汤药里面的其他药物相冲撞,本是治疗的好药便成了毒药,损伤了身子根基。太后又病了好些时日,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天乏术了。”
话刚落地,便听到有人咳了几声,咳得撕心裂肺。
众人抬头望过去,原来是太后醒了。
只见她目光阴鸷,狠狠地看着婉莹,双手攥紧棉被,一边咳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皇帝,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人也不似从前那般随和,对于侍疾的嫔妃确实是有点刁难。”
“定是戴佳氏对哀家心存怨怼,下的毒手啊!你要,你要严惩戴佳氏,安哀家的心!”
说完,太后趴在床上,双手无力地甩在床沿,只是目光一直看着康熙,想要他给句准话。
谁知,康熙愤怒地下令,让人将那些参与到汤药制作、端到太后面前的一干人等严刑拷打,看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没等查个清楚明白,这时,一名宫女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皇上,是奴才将汤药递给皇贵妃娘娘的。可在端药之前,奴才不小心将药洒出来一点,怕嬷嬷们责骂,特意用手帕擦拭干净。皇上,您不妨让太医将奴才手帕上的药查一下。”
闻言,康熙示意太医过去瞧瞧。
果然,那名宫女惊慌之下擦除的药并没有朱砂,而偏偏太后喝的药里面有朱砂。
可见这朱砂就是在宫女端给婉莹的时候才出现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温贵妃眼神一亮。
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欢喜,转头看向婉莹,似笑非笑。
说道,“皇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谋害太后,枉费太后对你如此信任,让你亲自喂药。”
太后更是怒目而视,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若是能够拉着戴佳氏垫背,也算是黄泉路上有人相伴了。
而且,若是戴佳氏没了,依照皇帝一向喜欢在后宫制衡的性子,肯定会再提一位贵妃与温贵妃对抗。
那样的话,宣妃上位的机会就有了,也算是她为博尔济吉特氏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帝,哀家知道你宠爱皇贵妃,可是现在后宫尽是她的天下,于江山不利。”
“当初先帝偏宠董鄂氏,满宫嫔妃有数不尽的怨言,便是孝康章皇后生前都吃了一番苦头。如今皇帝你养大了她的心,今日害得了哀家,明日……”
这话说得婉莹心惊胆颤,泣涕涟涟,辩解道,“臣妾知道太后不喜臣妾。可臣妾至始至终都没有生过一点点想要谋害您的念头。”
“臣妾敢对天发誓,这朱砂若真是臣妾所下,臣妾不得善终,子孙不孝。”
这时候的人还是挺相信誓言这种东西的。
见婉莹敢发如此重誓,心里头不由地打着鼓,难道真的不是皇贵妃所为?
这时候,婉莹接着说道,“皇上,这朱砂既然是在宫女端药之后才有的,那么下药之人一定是在这个屋子里面。请皇上派人搜一下在场的人,看看还有没有朱砂的痕迹。”
此话一出,温贵妃这便说道,“皇上,臣妾伺候太后多日,怎会这时候突然想要害太后呢?而且若是被人搜查,传了出去,可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康熙正在犹豫当中,恰巧,这时太后果断坚决地说道,“搜,所有人都要搜。”
反正也不是她失了面子,而且即便不是戴佳氏,也极有可能是这个一直与戴佳氏作对的温贵妃。
她今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她,不然死不瞑目。
既然太后都发话了,康熙也想看看是何人帮了他一把,促使太后病情加重,了去他的心头大患。
谁知,查来查去,居然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发现了朱砂。此人便是——宣妃博尔济吉特氏。
宣妃神色极为震惊,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慌张地看了太后一眼,语无伦次地说道。
“怎么可能是臣妾?不是我,不是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说着,宣妃不知想到了什么,阔步走到温贵妃面前,拽着她的衣袖。
质问道,“是你,是你设计本宫。刚刚本宫被你撞了一下,是不是那个时候,你特地将本宫的香囊换成了带有朱砂的?”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地都看向温贵妃。
只见她浅浅一笑,熠熠生辉,轻轻地拂去宣妃的手,缓缓地说道。
“皇上,照宣妃所言,是臣妾换了她的香囊,但是臣妾的香囊并不是宣妃的,怎会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香囊呢?”
“况且,宣妃接触的人不止臣妾一个,为何空口白牙地说是臣妾所为?”
“莫不是仗着自个出身科尔沁,便还以为是先帝时期,可以肆意妄为地欺负我们这些满军旗嫔妃?”
“你……”
宣妃百口莫辩,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温贵妃,都想撕破温贵妃的脸皮。
而这时,康熙已经没有耐心看着几个女人在这争来争去。
既然最后已经查出来是宣妃所为,康熙这便开口说道,“宣妃涉嫌谋害太后,严厉处罚……”
“皇帝!”
太后沉声打断了康熙的话,又好似头疼地摩挲了一下额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皇帝,哀家累了,没有多久时日可活。我们蒙军旗女人性子直爽,不比某些人心里的弯弯道道多着呢!”
“绝对不可能是宣妃下的朱砂,这件事情请皇帝好好查查,莫让那些心肠歹毒之人在后宫无法无天!”
说着,太后唉声叹气,喊着头疼,让众人都离开了寿康宫。
太后更是身子痛心痛,原以为能够借此打压皇贵妃。
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居然查到宣妃,落得一场空,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