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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人，放在十几年前的江湖上，可以称得上是顶流高手。
他的诡异和厉害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
一人千面，面面不同。
或许前一秒美艳动人的美人儿，一秒就会抽出一把刀割断你的喉咙。
又或者那佝偻着身子的老汉，转瞬间就可以气势逼人，取你性命。
在江湖这个地方，千面人纵使有着顶流高手的称号，却也有着无数的仇家。
花无缺无聊的将手中的骨牌扔在桌子上说道：“江湖上都在说西门春是千面人的唯一弟子。”
叶开的眼神，一下子看向眼前的萧别离。
“你是西门春。”叶开的声音笃定。
萧别离看着门口那摇坠的灯笼，脸上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
“我就是西门春。”萧别离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花无缺。
花无缺的脸上并没有惊讶。
“你早就知道了。”萧别离的声音也并没有疑问。
只剩下叶开的脸上满是惊讶，又似乎是在一瞬间懂了些什么。
叶开心想：“我想我大概知道花无缺带我来这的目的了。”
萧别离，想个片刻转过头看着花无缺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无缺脸上淡淡的：“镇上的人都是被假扮的。”
“假老太婆死的时候，我叫了声西门春，李马虎看的是你。”花无缺声音中满是笃定。
萧别离笑了，甚至都笑出了眼泪。
“花少侠，果然厉害。”萧别离收起笑容说道。
萧别离定定的看了花无缺一眼：“有时候我总有一个疑问，花少侠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呢？”
叶开心中微微一动，这样的感觉自己心中也有。
花无缺摸了摸桌子中间的骨牌盒子：“我知道的总比你能想到的要多一些。”
“我知道你是杜婆婆，又是西门春，还是千面人的儿子，这就够了。”花无缺冷冷的笑着说道。
“江湖传闻千面人，行踪飘忽不定，更有甚者传言千面人早已得到成仙。”叶开突然开口说道。
“都说千面人，亦正亦邪，有人叫他千面人魔，也有人叫他千面人神。”萧别离喝了口凉掉的茶。
“可惜传言终究是传言，你们猜他现在在哪儿？”萧别离脸上挂着一丝苦涩。
“他死了。”花无缺认真的说道。
萧别离一愣，又释然的笑了：“江湖上还真没有你花少侠不知道的事情。”
“他死了，不过他死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东西传给了我。”萧别离脸上满是沧桑。
屋子里面的灯火越来越暗，油灯里面的油似乎后继无力了。
“不过他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给了我一样东西。”或许是昏暗的环境给了萧别离安全感。
此时的萧别离，全然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他给了你什么？”叶开脑子中的思路越来越明确。
“仇恨。”萧别离眼神悠远的像是透过叶开看像什么一样。
“他这样在江湖上颇负盛名的人也死了，当然不是老死的。”萧别离吐出一口浊气。
花无缺问道：“他是被谁杀的？”
“他死在一把刀下。”萧别离眯着眼睛，花无缺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惊恐。天天书吧 .tiantianshuba.
惊恐的情绪藏得深。
叶开微微抽了一口气：“你爹是被白大侠杀的？”
白天羽的那把刀，刀下亡魂无数，只是叶开没有想到，既然和眼前这人有关系。
“不错，所以我爹给我留下了仇恨的担子。”萧别离也是格外坦诚。
花无缺笑了：“白大侠可是江湖的一个奇才，手下的那把刀更是惊天动地。”
萧别离却冷笑：“那他的为人……”
叶开此时忍不住出声：“你又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萧别离将如同死水一样的眼神落在叶开身上。
叶开皱着眉头，两人视线微微一对，各自移开。
“我虽不能评价他的为人，但我却可以评价他那把刀。”萧别离眼神里面的恐惧渐渐隐藏不住。
花无缺拿出一把扇子，扇着小风，看向了萧别离的残腿。
“你也去过梅花庵。”花无缺说到这儿已经是肯定了。
屋子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了，门口的灯笼里面的火终于灭了。
萧别离看向门外的摇曳的灯笼，又似乎是透过这灯笼看向远处。
“那天晚上的雪可真大呀……”萧别离轻声说。
叶开有些激动，身子微微向前倾：“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一丝黯然爬上萧别离的脸：“我很想忘记那天晚上，但是我却不能。”
花无缺看着萧别离手中的拐：“你的腿是那天晚上断的吧？”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砍断我的腿？”萧别离无趣的说道。
萧别离虽然没有他爹千面人的实力强，但也算得上是能够逼近顶级高手的行列了。
叶开皱了皱眉头：“他虽然砍了你的腿，但也没有要了你的命。”
萧别离嗤笑：“留住我这条命的可不是他，是雪。”
花无缺有些无趣：“那雪冻住了你的腿，确实够冷。”
“所以你才忘不了那个雪天？”叶开说。
“我忘不了那个刀。”萧别离眼神迷离。
那漫天的飞雪，仍然掩盖不住刀光上的红痕。
白皑皑的雪铺在地上，却在银色刀光闪过，被绚丽的，猩红的色彩毁坏。
“任何一个见过那刀的人，都无法忘记，那把刀和拥有这刀的人，根本就没有感情！”萧别离的恐惧已经透过声音泄露出来。
血丝爬上萧别离的眼球：“那天晚上的大多数顶级高手，全都死于那把刀下。”
“你怕了。”花无缺叹息了一声。
“我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不怕？”萧别离咬牙说道。
叶开默然，此时他终于知道萧别离和自己的关系。
“是你把丁求找过来的？”花无缺将手中的折扇合上。
萧别离点了点头说道：“是。”
听到这里花无缺倨傲的点了点头。
叶开忍不住叹息一声：“你知道的太少了。”
萧别离沉默片刻后，似喜似悲的指着花无缺说道：“你当江湖上又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知道的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