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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楼分析:“元力与民心有关,这是从前的规律。”
赤鄢人的日子过好了,自然就对赤鄢王廷更加拥戴。
“宝树国则是十年前就开始下大力气整顿吏治、疏通上下,据说惩治不少贪腐。”
妖帝点了点...
聂小楼站在殿中,脚步声早已消散,唯余他一人如孤影般伫立。妖帝的目光透过袅袅雾气,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也带着几分玩味。
“你就是聂小楼?”妖帝的声音低沉如雷,却又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从深渊中传来的回响。
“回帝君,正是小人。”聂小楼躬身行礼,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妖帝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吐出一口白气,雾气翻腾,将他的面容掩得更深了些:“天宫使男……嗯,我倒也见过不少,可像你这般被曾姑子亲自举荐的,倒是头一回。”
聂小楼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平静:“曾姑子大人对小人多有提点,小人不敢忘恩。”
“恩?”妖帝轻笑一声,“你可知,曾姑子为何要举荐你?”
聂小楼沉默片刻,道:“小人愚钝,不敢妄测上意。”
妖帝缓缓睁开双眼,两道目光如刀似剑,直刺聂小楼心神。他只觉胸口一闷,脚下一沉,仿佛被无形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倒谨慎。”妖帝收回目光,语气平淡,“不过,我倒也不指望你能猜透她的心思。她的心,比天还高,比海还深,连我都未必能看透。”
聂小楼低头,不敢接话。
“你可知,虞国二之事,牵动的是谁的神经?”妖帝忽然换了话题,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回帝君,小人不知。”
“天宫。”妖帝缓缓吐出两个字,仿佛两个字便能压碎一座山,“他们想借虞国二之手,挑起战端,借战争之名,收割魇气,供养天神。”
聂小楼心头一震,面上却依旧平静:“小人听闻天神仁慈,不愿生灵涂炭,怎会……”
“呵。”妖帝冷笑一声,“仁慈?天神的仁慈,只对顺从者而言。他们要魇气,越多越好。若非如此,我贝迦何至于年年征战?”
聂小楼低头,不敢再言。
“黄明盛。”妖帝忽然唤道。
“属下在。”黄明盛自殿侧闪出,恭敬行礼。
“虞国二那边,可有新消息?”
“回帝君,虞国二已自请闭关,声称要彻查此事,但虞王已下旨,命其继续驻守边境,暂不追究。”
“哼。”妖帝冷哼一声,“虞王倒是沉得住气。不过,他若真以为此事就此了结,那便是大错特错。”
黄明盛低声道:“属下明白。”
妖帝望向聂小楼,忽然道:“你既为天宫使男,想必也知晓一些内情吧?”
聂小楼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小人只是区区使男,所知有限,不敢妄言。”
妖帝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好一个‘不敢妄言’。你倒是聪明。”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但有些事,你不言,不代表我不知道。”
聂小楼心中一凛,却依旧低头不语。
“天宫最近,动作频繁。”妖帝缓缓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对虞国二之事如此上心?”
聂小楼摇头。
“因为,虞国二射杀的,不只是童依依王子。”妖帝缓缓道,“而是……童依依王子的‘神魂’。”
聂小楼瞳孔一缩,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妖帝。
“你明白了?”妖帝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童依依王子,是天神在人间的‘容器’之一。他的神魂,承载的是天神的一部分意志。而虞国二那一箭,不仅杀了他,也断了天神在这一界的一条‘通路’。”
聂小楼心头震动,却依旧强自镇定:“帝君的意思是……天宫因此震怒?”
“不止震怒。”妖帝缓缓道,“他们是……恐慌。”
“恐慌?”聂小楼不解。
“因为,天神的‘容器’并非轻易可得。”妖帝冷冷道,“每一具容器,都是精心挑选、长期培养的。而如今,一具容器毁于一场‘误杀’,天宫那边,自然要追查到底。”
聂小楼沉默片刻,低声道:“那……虞国二……”
“死期不远。”妖帝淡淡道,“但他不是唯一的靶子。天宫的目标,不止他一个。”
聂小楼心中一沉。
“你回去吧。”妖帝忽然道,“曾姑子那边,替我带句话??她若真想保你,就别让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聂小楼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大殿。
走出殿门,夕阳已沉,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逐渐消散。他站在殿前的台阶上,望着远方翻涌的云海,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而那位曾姑子,又是否真的会保他?
……
夜色渐深,梅五娘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天宫已动,曾姑子未动。聂小楼,已入局。”
她轻轻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九幽啊九幽,你说的‘演戏’,我可是一直都在认真演呢。”
她将密信焚于烛火,看着火光吞噬纸张,心中却无比清明。
她知道,真正的戏,才刚刚开始。
而她,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梅五娘。
……
夜风呼啸,云海翻涌,天心岛的夜,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
而在这片静谧之下,暗流早已汹涌。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一场足以改变整个大陆格局的风暴。
而风暴的中心,便是??聂小楼。
梅五娘回到自己居所时,天色已晚,风里带着夜露的湿气。她轻轻推开窗,让夜风拂面,心中却沉如铅。
她知道,曾姑子的布局,已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而她,不过是这盘大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但她不甘心做棋子。
“九幽,你说得对。”她低声自语,“在这场局里,若不主动掌控,迟早会被人弃如敝履。”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玉色微青,内中封着一道神识印记。这是她与九幽之间的秘密联系之法,平日里从不轻易动用。
她将指尖轻点玉简,一道微光自玉中升起,化作一道虚影,正是九幽的残影。
“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九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梅五娘语气平静,“曾姑子已经开始动了,她要聂小楼死。”
“聂小楼?”九幽沉默片刻,“他不过是曾姑子手中的一枚棋子,她若要他死,那便说明,她的局已经快结束了。”
“我不信。”梅五娘冷笑,“曾姑子不会这么快就收手。她布局多年,绝不会只为了一个聂小楼。”
“你怀疑她另有目的?”九幽语气微变。
“我怀疑她想借聂小楼之死,引出另一个人。”梅五娘缓缓道,“那个人,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九幽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猜得没错。她要的,是天神的‘容器’。”
梅五娘瞳孔一缩。
“童依依王子的死,只是个引子。”九幽继续道,“天神的‘容器’不止一个,但每一个‘容器’都必须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特定的人身上觉醒。而曾姑子,似乎掌握着某种秘法,可以强行唤醒一个‘容器’。”
“你是说……她想让聂小楼成为新的‘容器’?”梅五娘声音微颤。
“不。”九幽摇头,“聂小楼只是一个引子。她要用聂小楼的死,去唤醒另一个‘容器’??那个藏在贝迦帝君身边的‘容器’。”
梅五娘心头一震。
“你是说……妖帝?”
“不是妖帝。”九幽语气低沉,“是妖帝身边,那个一直隐藏极深的‘影子’。”
“影子?”梅五娘皱眉。
“你可还记得,当年妖帝在天心岛闭关时,曾有一道黑影随他一同进入密室?那道影子,从未现世,也从未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
梅五娘回忆起那件事,心头一阵发寒。
“你是说……那道影子,才是真正的‘容器’?”
“正是。”九幽缓缓道,“曾姑子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而现在,这个契机来了。”
梅五娘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明白了。她要借聂小楼的死,激怒天宫,让天神亲自降临,从而唤醒那道‘影子’。”
“你很聪明。”九幽轻叹,“可惜,聪明人往往死得早。”
“我不怕死。”梅五娘嘴角微扬,“我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九幽沉默片刻,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救聂小楼。”梅五娘语气坚定,“他若死了,曾姑子的计划便会顺利推进。我不能让她如愿。”
“你疯了。”九幽冷声道,“你若插手,便是与曾姑子为敌。她要杀你,不过是一念之间。”
“我知道。”梅五娘微微一笑,“但我更知道,若我不插手,曾姑子也不会放过我。她要的,是彻底掌控所有人,包括我。”
九幽沉默了。
“你若执意如此,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他缓缓道,“聂小楼的命,不在你手中,而在妖帝手中。”
“什么意思?”梅五娘皱眉。
“妖帝早已察觉曾姑子的意图。”九幽低声道,“他之所以让聂小楼活着,是因为他也在等一个时机。”
“等什么时机?”
“等那道‘影子’真正觉醒的时机。”九幽缓缓道,“妖帝不是傻子,他不会坐以待毙。他要的,是反客为主。”
梅五娘心头一震。
“所以,聂小楼的命,其实早已被妖帝掌控。”她喃喃道。
“不错。”九幽点头,“你要救他,就必须让妖帝相信,聂小楼的存在,对他更有利。”
梅五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我明白了。”
她轻轻一挥手,九幽的影像缓缓消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气息,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星辰。
“聂小楼,你若想活命,就别再做棋子了。”
她低声自语。
“要做,就做执棋之人。”
……
夜色深沉,天心岛的风,带着一丝寒意。
而在千里之外的灵虚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