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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浮生开门进去的时候，洛茗依很沮丧。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环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
厉浮生心中有种酸涩的东西涌动着，她连自己进门都没注意到，整个人看上去萧索，无助，又可怜。
哪怕是当年她即将失明的时候，自己也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
随着厉浮生靠近，熟悉的，淡淡的檀香味袭来，洛茗依抬起头，一抹笑容已经跃然于她的脸上。
洛茗依最近身体很不好，此刻一张脸也是苍白至极，厉浮生皱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洛茗依下意识地便伸手去将他的眉峰抚平，她不喜欢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对不起哦，我就是想你了，很想”
她对厉浮生的情感，从来不会隐藏，尤其是现在，她自己生死未卜，只想极尽地去表达。
洛茗依内心很恐惧，而能抚平她的，只有厉浮生。
厉浮生摇头，“没有，我知道你想我了”。
洛茗依的笑意又大了一些，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情话般的，甜蜜，美好。
秦牧风的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后，全京都市最好的神经记忆方面的专家便已经在他办公室里。
厉浮生只跟洛茗依说要做一次检查，洛茗依对他是无条件信任，十分依赖，也没多想，便点点头。
结果是，洛茗依记得有关厉浮生，厉天宇，他们的每一个朋友的每一件事，可在工作等方面，稍稍模糊。
专家推断，这也可能是暂时性的。
若是以前，洛茗依早可以猜到他们要做什么，可现在，她只觉得很奇怪。
“你是说她有可能忘记我们每一个人？”江辰祤有些不确定，有些不能接受。
秦牧风严肃地点头，“尽量让她开心些吧，过两天我安排手术，然后再跟几个专家商量一下，做一个整体的评估，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用药”。
厉浮生一言不发。
秦牧风有心劝他几句，“忘记，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孩子的事情，不会那么痛苦”。
天知道这句劝慰的话说得多么糟糕，厉浮生猛然盯紧了他，那眼神，即便是秦牧风也害怕。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厉浮生如此凌厉阴冷的眼神，平日里，虽然不怎么亲近，但也只是淡淡的疏离。
一下子，秦牧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厉浮生已经往外面去了。
江辰祤叹了口气，拍了拍秦牧风肩膀，“你明知道洛茗依忘记他会让他多难受，孩子也是他的禁忌，怎么还往他心上捅刀子”。
秦牧风摸摸鼻子，“我也很后悔，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
晚上，吃过晚饭，洛茗依便安静地在看书，她不能让自己的脑子真的就那么消沉下去，必须转动才行。
厉浮生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她恬静的侧脸，在窗前的地毯上，捧着书本，安静而美好。
“你来了”
厉浮生看得呆了，直到洛茗依发现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她最温柔，最美丽的笑脸，病态都已经没那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