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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一百两银子,处理一件情况未知,听起来颇为棘手的诡事,其实并不算多。
可对于刚全款买了房的季缺来说就是能回一大波血。
这时,林香织听到了季缺和那弟子的交谈内容后,从房间里出来了,激动道:“哪里有怪事?让我来试试!”
这段时间,她日夜苦修那妖族功法,总觉得自己精力充盈于天地,有使不完的力气。
季缺躺在藤椅上,看着她那副激动的模样,道:“美女,你还是安心闭关吧,化形的事,马虎不得。”
随着修行深入,季缺能清晰感受到林香织身上那种少女气息越来越浓厚,知道了她已到了关键时候。
所以这趟差事季缺不打算带她去。
林香织郁闷道:“那本姑娘岂不是没热闹可看了。”
“一个大家小姐,怎么天天想着看热闹,你又不是乐子人。好好去干你化形这件很有前途的事吧。”
饭堂内,丫鬟罗心坐在那里,对面是一个身着蓝衣的方脸男子。
看得出来,那男子神情有些紧张。
“听说你们这次出去,需要带一个叫‘季缺’的小门房?”丫鬟罗心问道。
方脸男子赶紧回复道:“是的,我也感到很奇怪。这小门房据说有点关系,不过这种事带着他,不是添乱吗?”
罗心点了点头,说道:“余师兄,那你盯着那个小门房点,事后把看到的告知我一声。”
方脸男子疑惑道:“这是......”
“这是小姐的意思。”
方脸男子一下子神情严肃,说道:“这事请师妹放心,只是......”
白灵霜是天才,北地罕有的天才。
从她入门的消息传出来后,已有不少同辈已把当成了领军人物。
再加上外貌出众,性格冷清,自然少不了不少崇拜者。
这位方脸师兄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听闻白灵霜转投了自家师尊薛玉的门下,他第一时间就向白灵霜表示了稍显卑微的好意。
没想到,他真的派上了用场。
只是他感到奇怪,为何白师妹也会对这小门房生出兴趣。
总不能和其他那些师妹一样长得俊吧?
不可能!
白师妹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几乎没有什么间隔,季缺就跟着云雪宗这三位弟子出发了。
当季缺来到宋宅前几里地时,整个镇子已呈现了慌乱的现象。
陆续有人家搬走,神情惶恐欲断魂的模样。
据说这些日子,不止是宋宅里,就是宅子外都出现了那种纸人。
是的,想着那一只只纸人趴在院墙上看着自己的场景,季缺也害怕,瑟瑟发抖。
中途,那位方脸师兄强行抓了一个路人过来,远远看了那宅院一眼,问道:“这里几天没人出来了?”
那路人一脸惊恐道:“不清楚,听外面的人说,少说也有三四天了。我当时回了娘家......”
三四天没有人出来,想必里面没什么活口了。
那方脸师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们去看看。”
看得出来,他无论年龄和经验都比较老道,算是这里面的领头羊。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季缺他们跟上,向宅走去。
四人来到宋宅前时,马匹表现得非常不安,于是四人只能把马栓在树上。
发现季缺这小门房好像不害怕这宅院后,两师姐女子顿时有些佩服起季缺的胆量来。
而方脸师兄则默默看着这一切。
季缺总觉得这方脸师兄看他的眼神不对。
这丫取向不会有问题吧?
此时,四人离宋宅约莫百步距离,镇民口中的那些会趴在墙头往外看的纸人并没有出现。
就在他们往前走,离宋宅只剩下了几十步距离时,只见云雪宗三名弟子站住了脚步,唰唰唰抽出了腰畔的佩剑,神色凝重。
缘于这个时候,左侧的墙头冒出了一只纸人脑袋。
紧接着,这些纸人脑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至占满了整个墙头。
三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觉得有些棘手。
这些纸人死死地盯着季缺四人,苍白如纸的脸上腮红明显,看得人很不舒服。
季缺本来想继续走的,但是看见前面三位不走了,也只能跟着停了下来。
方脸师兄和两位师姐商议了一下战术,然后才继续往宋宅去了。
季缺走在后面,看着那些纸人脑袋,眉头微微蹙起。
是的,不管他走到什么位置,总感觉这些纸人在看着自己。
就像小时候上课时戴眼镜的班主任,对方即便在睡觉,如果眼镜上有反光的话,都会让他觉得一直在看着自己。
这种现象,难免让人紧张害怕。
站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季缺总感觉上面像是渗着血一般。
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了三名云雪宗外门弟子身上。
他们握着剑,神色凝重。
方脸师兄向两位师姐使了个眼色,说道:“有劳了。”
两师姐点了点头,往前走去。
之后,她们用手一左一右按住了这扇朱红色大门的两侧。
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推开,方脸师兄握着一把幽蓝色的剑,神情戒备。
看得出来,除了这位方脸师兄外,两位师姐的经验并不丰富,表现得比他这个门房还紧张。
方脸师兄偷偷观察着季缺,发现这小门房一副看戏心态,就有些恼火。
季缺看了一下,两位师姐约莫二境采气境中阶修为,而这名看起来四十多岁,实则自称不到三十岁的方脸师兄,约莫二境采气境上阶的修为。
相较于他们并不是万中无一的修行奇才,修为算挺不错了。
这足以说明,薛长老想让他调教的也算是院中精锐。
这又要降魔,还得调教,怎么有种打两份工的感觉。
当这扇沉重的大门被彻底打开,即便季缺都呆住了。
只见大门后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堆叠的山,或者说是一片海。
原来墙头上的那些纸人并不是爬上了墙头,而是因为整个空间堆满了纸人,才溢到了墙头附近。
如果纸人再多些的话,恐怕整个宋宅都装不下了吧?
纸不要钱莫?
这些纸人皆是白脸为底,腮红配上一个大红唇,颜色鲜艳,看上去就像是血涂在上面一般。
这下子,云雪宗的三个弟子彻底懵了。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一眼望去,这宅院大白天也足够阴森。
风吹过院落,刮得那些纸人发出了哗哗的响声,听得人心脏一紧。
特别是一堆纸人往外涌时的画面,吓得两位师姐连退了好多步,其中一名师姐的大屁股差点撞在了季缺身上。
季缺躲开了大屁股,忍不住感叹道:“好多。”
看见季缺这小门房一脸镇定后,两位师姐顿时又对季缺刮目相看起来。
而方脸师兄则有另外的想法。
他认为季缺不是澹定,而是面瘫。
这里面的东西,他看得都心头发麻,别说季缺这一个门房了。
季缺看着三人异样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抱歉,三位,我这人反应要慢半拍。”
这时,他才做出一副惊恐状,连退好多步,捂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颤音道:“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啊!这么多!”
两女一男看着季缺的表演,一脸懵逼。
他们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一句话——“你确定这是慢半拍?”。
这时,大屁股师姐说道:“余师兄,现在怎么办?”
那方脸师兄看着这一幕,道:“这些邪秽忌讳火光,更何况是纸人,先用火烧。”
说着,他径直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火折子,裹着真气一引,火苗顿时窜出去了近半丈高。
轰隆一声,方脸师兄手一甩,那吐着火舌的火折子就落入了那些纸人中。
纸人在一瞬间被点燃,紧接着就有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仿佛是活人被烧了一般。
见到这一幕后,三人再次连退好几步,之前那个大屁股师姐这次直接撞在了季缺身上。
就在这时,那些被点燃的纸人堆突然坍塌了,纸人们落了下来,然后惨叫着冲了出来。
这样的画面,仿佛是无数被点燃的活人向四人扑来一般。
“冷静!布阵!”
方脸师兄一声令下,云雪宗三人顿时手持长剑,互成犄角。
下一刻,剑光在阴沉的天气亮起,三道剑光亮起,带动着四周的空气,宛若水流般将冲来的纸人撕得粉碎。
一盏茶功夫后,院子里的火熄了,被点燃的纸人化作了片片灰尽,随风而起。
黑色的灰尽在空气中打着旋儿,看起来颇为荒凉。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祭拜时,活人在给死人烧纸的画面。
这时,那名大屁股师姐不禁问道:“现在怎么办?”
她算是初次出来处理这种事,未免有些紧张。
方脸师兄看着前方满院子的纸人,道:“这里纸人这么多,一定有个源头。只要找到源头就可以处理,目前来看这些纸人没多大实力,摆好剑阵杀进去。”
“好!”
几乎同一时间,摆出剑阵的三人一下子杀气腾腾起来。
季缺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得不感慨道:“左边这位师姐的屁股果然是最适合生养的。”
只见剑光再次亮起,化作了道道森寒的剑气,很快在这密密麻麻的纸人群中破开了一条道路。
中途,这些纸人被切碎,响起了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人心惊胆颤。
季缺跟在三人背后,发现这些被切掉的纸人,部分断口处居然渗出了血。
他已然有些弄不懂,这到底是纸人,还是真正的人了。
纸人最密集的区域就在前院。
云雪宗三名弟子靠着剑阵打开的一条路。
不过与其说这是一条路,不如说是一条隧道。
这一路上,他们头顶都是黑压压的纸人。
这些纸人并没有主动进攻,只是堆叠在一起,可是那种密密麻麻的感觉,真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惊悚和压抑感。
前院的纸人应该是最多的,后面逐渐变少,四人到了一处回廊时,本来两丈高的纸人堆,只剩下了一人来高了。
这个时候,季缺不禁开口道:“我累了。”
两女一男回头看着季缺这小门房,有些无语。
不过两位师姐见他长得俊,很轻松的理解了他,可方脸师兄却颇为气愤道:“是我们开的道,你走一走就累了?你这人是纸湖的吗?”
唰唰两声,他挥出两记剑弧,将附近的纸人荡开,发现气息确实有点紧了,于是说道:“先回气。”
听见方脸师兄的话后,两名师姐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开始调息。
事实上,季缺说自己累了,并不是他累了,而是这三人累了。
方脸师兄模模湖湖想到了这个点,觉得应该是个巧合。
这是宋宅的一处长廊,因为纸人环绕,天光都被遮掩了大半,环境昏暗。
调息的过程中,无数纸人环伺,给人很强的心理压力。
季缺看着这些纸人那一张张看起来有些惊悚的脸,也觉得不太舒服。
要知道,他可是抗压老手了。
这时,季缺透过这些纸人看向了屋檐一角,挑眉道:“下雨了?”
云雪宗三人回气完毕,那个大屁股师姐不禁道:“我们要找纸人的源头,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纸人,路都看不清,要怎么找啊?”
她说这话时神情紧张,明显对这样的环境有些发憷。
方脸师兄拿出了一个罗盘,说道:“继续往里走,应该在里面。”
大屁股师姐说道:“我们要不要求援?”
方脸师兄摇头道:“师妹不要紧张,有我在,没多大事,这些纸人的邪气很澹的,就是看着吓人。”
你们跟着就行,下面我来开道。
这位师兄应该是想在两位师姐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只见他左右开弓,一顿狂舞,径直在后院里生生砸开了一条通道。
随即,他偷偷看了看季缺。
季缺发现这位师兄在偷瞄自己后,赶紧反应慢半拍的捂住了心口,一副和大屁股师姐“卧龙凤雏”的模样。
就在这时,那名大屁股师姐突然有些颤音道:“我怎么感觉那些纸人在跟着我们?”
季缺不禁回头一看,发现之前他们噼开的道路,此时已经被那些纸人再次填满了......
几乎同一时间,天空落下了淅沥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