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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灰暗,低压着苍茫。春夜微寒,静谧的无声。值班的侍卫倚着墙角酣眠,守在殿前的太监卧在走廊的角落,沉浸在今晚的最后一场梦里。
数名手持长剑的黑影无声潜入,锋利的剑刃毫不犹豫的划过侍卫的喉咙,悄无声息。沉浸在梦乡里的人,永远留在了梦里……
“刺客!”一声突兀的凄厉尖叫,划破静悦宫的漫漫长空,凄凉的余音散落在寒风中。
北冥柔猝然睁开双眸,从枕下抽出一只短小精悍的匕首紧握着,目光机警环视着偌大的屋子,寻了一处隐蔽,屏息凝神。
“刺客!快抓刺客!”尖叫声,呼喊声,打斗声,不绝于耳,宁静的静悦宫乱作一团。
主殿内,墨菀妍已然大惊失色。她来不及多想,就被白秋拉着躲进暗室。
“白秋,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透过一墙之隔,墨菀妍听见有人闯入她的寝殿,呼吸猝然一紧。抓着白秋的手,不觉中指甲已掐入肉里,白秋吃痛,却也不敢出声。
同时,北冥柔的屋子里两名刺客破窗而入,泛着寒芒的剑刃刺向床铺,刺入一个软绵的东西里。
刺客惊醒,轻缓的步子,冰冷的眸子,小心警惕的打量着每一个角落。
那似有若无的脚步声,沉闷的落在北冥柔的耳里,心里,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毕露,明亮的眸满是惊恐。
猝然,只听见兵器交刃的冷然声响,随后,便听到两声闷哼。
“公主!公主!”陌生的声音焦急的唤着,北冥柔却迟迟不敢应。
直到一切沉寂,驯烈的火光映红照亮了她僵硬的恐惧的面容,“公主,公主……”小茹的焦急的哭声传来,北冥柔只觉双腿一软,手中的匕首锵然坠地,发出一声森冷的清脆。
“公主,没事了,没事了……”小茹哭花了脸,紧紧握着北冥柔颤抖的双手,悲喜交加。
当日早朝,南昭帝大发雷霆,静悦宫的护卫比别的宫殿多一倍,竟还发生刺客闯入之事。
当夜值守护卫卫长被革职查办,御林军总管宗镇罚俸三月,杖二十。责命大理寺卿李子谦查清真相。
“爷,共有三拨人,但是北冥柔毫发无伤。”旬邑垂着头,薄寒的晨光落在挺直的脊背上,晕着冰冷的光弧。
榻上的墨朗玄寒眸深沉,静默无声。
“王爷,公主不也无碍吗?”苏谦坐在椅子上,精亮的眸子微眯着,似是在盘算些什么,“北冥柔进宫那日遇到了六皇子,墨朗逸此次未必真能娶到这位北冥公主,更何况这些日子他因为上官南希,处处挟制三皇子,现在他想必是乱上加乱了。”
中宫里,墨菀妍泪眼汪汪的坐在床上,上官芸萱气恼的坐在主位上,“妍儿,这次你真是大意!”
“母后。”墨菀妍抹着泪,却无可辩驳。因为她的母后说的没错,这次真的是她大意,叫人钻了空子。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现在还不能动北冥柔,你偏偏不听。你知道北冥柔若是死在你宫里,可有怎样的后果!她虽是来和亲的,可到底是一国公主,她若死在你宫里,你便是南昭和北夷邦交的罪人!”上官芸萱恼怒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究竟是该说她聪明好还是该说她愚蠢好……
北冥柔睁开双眼时,亦是暮色垂危。
“公主,公主……”小茹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传来,她动了动干涸的喉咙,低低唤了声:“小茹。”
“公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公主,来喝口水。”
……
北冥柔揉着酸困的双眼,只觉浑身乏力。
“公主,你吓死奴婢了。”小茹端着冒着热气的药,回想这一天,当真惊心动魄。
宁泽宇走出勤政殿,抬头看了一眼夕阳落尽的天际,满是怅惘。
有些事终会发生,而有些事必须要做!
暮色里的昭王府更显肃穆森然,宁泽宇被管家一路带到暖阁。
一道犀利的目光如尖刃般直入他的双目,宁泽宇心中一凛,目光落在那张绝世面容上,疑惑打量。
方才,他明显感觉到那眼神里的仇恨,狠绝得仿佛要将他撕碎。
“咳。”一声轻咳打断宁泽宇的思绪,转眸恰逢墨朗玄不悦的目光,“不知宁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宁泽宇欲言,却深深看了一眼墨朗玄身后的秦君歌。
“但说无妨。”墨朗玄面色不善,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放在案几上。
“王爷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宁某一向佩服。宁某今日前来,想和王爷谈一笔交易。”
墨朗玄闻言,冷哼一声,寒眸里划过一丝讥讽,“噢?不知宁将军要谈什么交易?不知筹码足不足?”
“难道王爷不想知道当日遭伏的真相?”宁泽宇不急不缓,清浅的看着神色不变的墨朗玄。
“那宁将军所为何事?”墨朗玄一副风轻云淡,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北冥柔的安危。”
“哈哈哈。”听到宁泽宇的话,墨朗玄不忍大笑,“宁将军倒是会做生意,当本王是什么人?宁将军,慢走不送。”
“王爷何必这般着急,不妨说说王爷的条件。”宁泽宇纹丝不动,不见丝毫慌乱。
“为秦家军洗刷冤屈,宁将军可能做到?”听到墨朗玄浅浅的声音,秦君歌心中一怔,目光落在冷硬的侧颜上,不知怎的,只觉得生动了许多。
宁泽宇不由一愣,“王爷的倒是好兴致,我北夷的国事也要插手。”当日清剿秦家军的便是他,如今要他为秦家军正名,叫他情何以堪。
“那宁将军和来我南昭和亲的公主情根深种,暗度陈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墨朗玄幽深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脸色灰白,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的宁泽宇,嘴角邪魅的勾起,“宁将军要否认吗?”
宁泽宇挺了挺僵硬的背脊,袖中已然握紧了拳头,“王爷莫不是真的和秦慕勋有勾结?”猝然生冷的眸子紧盯着墨朗玄,毫无怯意。
秦君歌蓦然有些佩服眼前的仇人,能有这样的胆识,却是不俗之人。只是,他们是仇人。
“宁将军,慢走不送。”
墨朗玄下完逐客令,顺手取过一卷书,便不再理睬坐在一旁,努力绷着脸色不致扭曲的宁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