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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梦族之人,世代隐世而居,非侵非害不得出,违背族规者,杀之!”慕诀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压抑。
秦君歌静静走在他的身侧,头顶一轮雾蒙蒙的圆月高悬。
“既然梦族族规如此严苛,那为何你会成为南昭国师?”秦君歌不解问道。
慕诀如月色般的清冷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我身为梦族一族族长,自幼便要游历四方,观天下之势,保梦族顺安。”
闻言,秦君歌顿时沉默。
“梦族何以至此?”遁世而居,避世而生,比之永世流放丝毫不为过,更甚是这般决绝的流放是整整一族之人,竟是为何?
“梦族善术,兵械,器法,阵局,据闻扰天下纷乱,追溯四代之前,曾辅佐南王征讨失败,落得乱臣贼子的罪名,本是屠族之灾,但因时任族长以梦族之宝换得梦族一族之性命,并签下了永不入世的协议。”慕诀若有所思,沉陷在他的回忆里,“此番我入南昭亦是为查清母亲下落,总要活着见人若是死了也得寻得尸身,带她回去。”
“可是现在梦族人出山入世,又恰逢此时,现在要收场只怕是亡羊补牢。”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慕诀淡淡回道。
“津城的事还是速速解决的好,如今和东岳一战已是定局,墨朗玄带去的虎甲神兵怕是要当前锋使。”秦君歌不无担忧。
“你倒是尽心。”慕诀调侃道,“看来你是认定他了。”
秦君歌神情一变,微微愤怒的神色间溢着浅浅的羞涩,嗔怪道:“你可真无聊!”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跟在身后的慕诀浅笑着,满眼宠溺的摇了摇脑袋。
阴阴淡淡的月光洒满金黄的麦田,夜风轻过,麦浪摇曳。两道身影一深一浅的穿行在麦浪中,仿若梦境。
津城终于还是乱了。
秦君歌入眠不多时,便听客栈外一阵人声鼎沸,嘈杂喧闹。
“好吵……”睡在对床的司徒妍嘟囔着,不悦的扯起被子裹住了脑袋。
秦君歌只是浅眠,听到声响便起身出了房间。
只见薄阳微光的街道上,拎着长枪长棍的人厮打得胜负难分。
“外面是怎么回事?”秦君歌不解的问同样闻声而起的慕诀。
“万家和徐家想不到这么快就打起来了。”慕诀饶有兴致的观望着混乱的场面,似有所虑,“本以为让万家和徐家交出粮食会费些周折,想不到这么快就把枕头给送来了。”
“你要?”秦君歌不禁诧异,她以为慕诀会带着梦族之人回归山谷,想不到他……
“不错,既然已入世,那我便彻底破了那族规,让梦族人光明磊落的行走于这世间。”纯澈的目光清明如晨曦,闪烁着难以言明的坚定。
“你打算怎么做?”秦君歌不禁好奇。
“保密。”慕诀眨了眨闪亮的眼眸,转身回房间,只留下秦君歌一脸愣怔。
司徒妍坐在床上舒展着 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望着秦君歌:“秦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好困啊!哇……”司徒妍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扯了扯被子,又躺回床上。
瞧着眼前如猫咪般缩在被窝里的司徒妍,秦君歌抿着唇,浮出一抹浅浅的笑。
这般真性情的女子,如今倒是少见。
津城虽不如皇都大,然而七八条街道纵横,亦算得上繁华。
午饭后,司徒妍拉着秦君歌来到街上,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慵懒,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丝毫不显倦怠。
“秦姐姐,街上好多人。”司徒妍一边说一边狠狠抡了一眼从她身边挤过去的男子。
“对啊,想想城门口的守卫,有这么多的人不足为怪。”秦君歌拿起身边一块打磨精巧的白色面具端详着,薄薄一层泥脂,无论内里或是表面都打磨的十分光滑,戴上去亦是十分恰好。
司徒妍面色一喜,顺手拿起旁边一块红色雕花的面具,“秦姐姐,我戴这个好看吗?”精巧的面具下一双波光粼粼的水眸,俏皮明亮。
万府在副二街上,偌大的宅院沾了整条街的二分之一。
“哇,真是丧心病狂!”司徒妍望着朱漆烫金的大门,不由喟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万家不愧是津城数一数二的粮户,可是秦姐姐,我们要怎么进去?”
“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秦君歌说完戴上面具,白色的半脸面具遮住了她的眉眼,阳光落在面具上,闪烁着点点淡黄的弧光,煞是好看。
司徒妍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秦君歌的提议,万家财大气粗,连一般的官员都要礼让三分,如此之大的万府,必然亦是设计复杂,若一个不慎落在万家手中……
“妍儿,你留在外面看好外面的情况,我不过是入府打探,你不必忧心,外头就交给你了。”秦君歌说罢,便不由司徒妍辩解,转身速速朝万府偏门去。
万府的墙头比一边府宅高许多,光滑的墙面若无扶梯,一般人根本无法翻墙而入。
秦君歌轻轻从墙头跃下,不想双脚方才落地,一张大网扑面而来,转眼便将她裹挟,吊在了光秃秃的树枝上。
“贼心不死,今日我看你还怎么逃!”一名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家丁站在树下,骂咧咧望着秦君歌。
“把他带下去!”中年男人一声令下,挟制着她的大网瞬间直下,重重落在地上。
一群家丁气势汹汹的押住她的双肩,这些人光看走姿便知是练家子,押住她的肩膀亦是为了卸了她的双肩,以防她逃跑,然而她怎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秦君歌挣开挟制,袖箭瞬时即发,围着她的家丁不由神情一变,怒气冲冲的抽出手中的佩剑,毫不犹豫的狠狠砍向她。
杀局常见,刀光剑影间,胜负难分。
然而眼下并不允许她恋战,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尽快脱身。
但是,对手丝毫不逊,虽不至伤她性命,却也不允她离去。
忽然,一名满脸麻子的男子加入了战局,他的身上一股浓浓的煤灰味道,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举动间似有烟尘自袖间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