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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一声似爆裂的巨响冲散团团尘埃,暴起雾霭猛浪,接着便见两个身影自浪心飞出。
双双坠地。
花叶青扶着长枪站在地上,澜凊扶着剑柄,差点儿单膝跪地,但最终亦是勉强站稳。
“花将军果真名不虚传,在下甘拜下风。”澜凊抱拳道。
“澜将军承让。”
赫连琦的神色愈发难看,拉住澜凊二人低语了几句,眸光瞥了几眼花叶青,眸光更甚凝重。
“二皇子,可还战?”墨朗玄问道。
“墨朗玄,你杀我三弟,今日我定然是要讨些公道的,岂有不战之理!”此时的赫连琦再无丝毫嬉闹的痞样,他抬起右手,身后的骑兵顿时肃严。
“这赫连琦虽是第一次带兵,但此人阴险狡诈,又机灵敏锐,等下开战,定要注意其阴刀暗箭。”花叶青低声叮嘱秦君歌。
墨朗玄亦抬起右手,在场之人皆晓得,此是开战的手势。
花叶青揉了揉微微作痛的胸膛,灼灼明眸蠢蠢欲动……
然而,转眼便成了马蹄烟浪,黄尘韬剑,白日横空,锦镝纵横的争命战场。
战剑沉重,战甲亦沉重,耳边唯有风过,眼中唯有血色,那时远时近的厮杀之音,恍若一场久远的大梦。
秦君歌提着剑,左砍右击,而后驱马径直朝赫连琦的方向而去。
擒贼先擒王,是迅速结束战争最有效的法子。
而赫连琦亦觉察出秦君歌的心思,冲她三箭齐发,连发数把,都被秦君歌躲开。
赫连琦身边的将领驱马前来,截住了秦君歌。
乘二人缠斗之机,赫连琦又连发数箭,一箭射颈,一箭射腰,一箭射腿。
方才秦君歌正面迎击,方得堪堪躲开,此刻被人缠斗,哪里顾得上自身后飞来的箭刃。
待她听闻刃风时,箭已至咫尺。
秦君歌顾不得许多,狠狠劈了一剑与她缠斗之人,接着自马背跃起,惊得战马一声长嘶。
扬剑砍断飞在半空的箭,其余两支,皆射入她战马的脖子和马肚上。战马凄厉嘶鸣了一声,便倒下了。
悬空而斗,实在过于费力,秦君歌咬咬牙,一剑砍倒了对方的战马。
对方似是有所预料,挥剑抵住秦君歌的攻击,稳稳站在地上。
另一边,赫连琦见秦君歌躲过方才那三支箭,便又一次配合这边的攻击,再一次三箭齐发。
这次的箭速比之方才更甚迅疾亦更有力。
那东岳兵亦是配合赫连琦,极力将秦君歌压制。
微闻箭风,秦君歌惶然躲闪, 只觉脸颊一凉,侧身一砍,贴近右臂的箭,拦腰而断。
然而,接着她便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对方的剑毫无意外架上她的脖子。
剑刃已刺入她的脖颈,但除了一片微凉,她竟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是要死在这里了吗?她心想着,注视着剑指着她的男子。
然而下一刻,他的胸前突兀冒出一支箭头,而后双目瞠圆,满是惊讶错愕的他,倒在了她的身上。
不远处,墨朗玄手持弓箭,三支箭瞄准赫连琦的方向……
帅营中,墨朗玄守在秦君歌身边,床上之人已睡了整整一日,然而却无半分转醒迹象,若非冥酉肯定其只是过于劳累,导致昏睡,他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身负伤,死生不知了。
蓦想起那日战场之景,他仍深觉惊魂未定,背脊一层冷汗。
还好,他亦射伤了赫连琦腿,也可算是替她报了些仇,然而,这脸的仇……
他低下头,注视着缠着秦君歌右侧颧骨的纱布。
若换了别人,兴许这伤口就不会这样深,但射箭之人却是赫连琦,他的箭向来“稳准狠”,若没有上好的祛疤神药,秦君歌脸上必然是会留疤的。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手指抚上她的脸,从光滑之处至纱布……
“咳咳。”一声轻咳打断墨朗玄的思绪,手如触电般迅疾收回。
“你有事?”一如既往的肃严男声夹杂些许不亦觉察的尴尬,目光恰撞上花叶青的目光。
四目相对,花叶青慌忙低下了眼。
“有事?”墨朗玄起身,眉头蹙着,微显不悦。
“咳咳”花叶青咳道,“……没没事。”
墨朗玄抬起眼,眉头皱得更深起来,“那你来作甚?”
“不是不是,我有事我有事。”花叶青说着取出一只小方瓶,故作轻松地递给墨朗玄:“这是我们家上好的治伤药,独家秘方,老大你试试。”
墨朗玄并未受伤,花叶青送来这治伤药……
见墨朗玄并未多言,花叶青轻轻松了口气,离开了帅营。
花叶青前脚离开,司徒妍后脚赶了来,却被守卫挡在了帐外。
“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本郡主不客气!”司徒妍怒视着左右二卫,厉声道:“我找王爷有要事,你们若耽误了本郡主的大事,我就活剁了你们!”
“郡主,不是我们不让,实在是……”其中一人许是当了真,苦着脸,满是难色道:“郡主,要不您过会儿再来?”
“过会儿?”司徒妍当即怒道:“现在不让我进去,过上一会儿就会让我进去了?再说,我找王爷是要事,更是急事,若因此耽误,后果谁负?”
“那,那,那我进去通秉一声。”守卫踟蹰再三道,然而,他迈了一步,便深感后悔,只觉自己心肝儿打颤,两腿发软,呼吸困难。
王爷为了照料那位伤兵,已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方才令他二人守在帐前,若无要事,谁都不见。
“我当是谁,原来是司徒郡主。”司徒妍转过身,见墨朗逸带着朱瑾朝她走来。
“司徒妍见过大皇子。”司徒妍僵直着身体,草草行了礼。
“朱瑾见过郡主。”朱瑾抱拳行了礼,眼波在墨朗逸和司徒妍之间微转,见墨朗逸一脸浅笑,司徒妍微挑着下巴,别过了头,便道:“郡主偷偷跑出京都,司徒城主可是好一阵着急,就差指着圣上要人了,想不到郡主巾帼之风,胸怀大志,跑来这军营建功立业了。”
“我来作甚关你何事?倒是你,怎还在此处逗留?莫不是,明争未遂要暗偷?”司徒妍勾着唇角,轻蔑地扫了一眼朱瑾。
“你!”朱瑾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红白交加,满是恼愤,“军营重地,还望郡主慎言!”
“哼。”司徒妍冷哼了一声,别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