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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秦君歌和冥酉吃完早点,便告别李方元。
马车前,李方元的踟蹰不已,犹犹豫豫的目光,欲语还休。
“李大夫可是有事要说?”秦君歌坐在马车外,一手持着马鞭一手扯着缰绳,见李方元犹豫半天,终不得爽快一语,忍不住主动问询。
李方元挠了挠脑袋,目光颇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秦君歌,又匆匆挪开,支支吾吾,低声说道:“你们不是要去北夷吗?可否带我一起去,我,我会驾车,会做饭……”
秦君歌回想起昨夜聊天时,李方元说起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怎么离开过李家村,想来是要随他们的一同去外面看看,然而自己又任务在身,多一个人便会多一份危险……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而且我还会医术,一路上还能帮忙照顾你师父……”
在李方元的极力劝说和争取下,秦君歌同意了他一同随行。
一路上秦君歌架着车,李方元静悄悄地坐在她的身边,清风掠过他清秀的脸颊,终于离开了生活多年的李家村,葱葱郁郁的山野一派新色,阳光明媚,湛蓝一片的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
他不禁哼起了小曲,两侧的风景从他的双眼闪过,嘴角一抹深深的笑意。
而他身旁,乔装成年轻男子的秦君歌,沉默不语的熟稔的赶着马车。
接近中午时,他们到了一处颇为热闹的小镇上。
两侧的小商小贩喧喧嚷嚷的叫卖着,坐在马车里的冥酉闻声便硬要秦君歌停车。
“我师父中毒后,便愈发小孩子心性,看来今日是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了。”秦君歌无奈的看着冥酉。
李方元笑了笑,“无事,我们正好可以采买一些吃食和东西,以备路途上不时之需。”
秦君歌和李方元跟在冥酉身后,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冥酉走走停停,不是好奇风车玩具就是好奇吃食。
在一处卖面具的小摊上,冥酉再一次停住脚步,兴奋又好奇的拿起一块面具,戴在脸上,“客官好眼光,这面具是最好看的一块,并且只有这一面了,客官若是喜欢,就不要犹豫啊!这面具客官戴着可真好看!”
小贩忙不更迭,极尽所能的称赞,让冥酉心情大好,“徒儿,好徒儿,给我买好不好?”
冥酉戴着面具,舍不得摘下。扯着秦君歌的衣袖,开始撒娇。
秦君歌无奈叹息,但也只得一手交钱。
“好!好!”一声声高昂的喝彩声传来,冥酉飞快地挤进人群里,看热闹他一向敏锐积极。
“啊!你个臭流氓,一把年纪不知羞耻!”一声尖锐的叫骂声从拥挤成一团的人群中传出,显得分外另类,“臭流氓,看老娘不扒了你这个老东西的皮!让你再摸……”
人群一阵骚动,冥酉窜出人群,发髻凌乱,衣服也有些散乱,模样略显狼狈。
他的身后追着一名年近中年的微胖女人,手里提着一只鞋,骂咧咧的追着他打,“老东西,有本事你站住!”
冥酉见到秦君歌,忙躬身躲到秦君歌身后,怯怯的看着面前,怒气冲冲,脸色通红的泼辣女人,女人停下脚步,提着手里的鞋子,指着秦君歌恶狠狠的,喘着粗气,问道:“这老东西是你什么人?”
秦君歌已是不悦,抬眸白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胖女人,“他是我师父,你找他何事?”
“你师父方才摸我屁股,你说这事情要如何了结?”胖女人没好气道。
秦君歌和李方元皆是微愣,虽说冥酉有些返老还童,但断不会做出此等猥琐龌龊之事,“哦?摸你屁股?”
“没错,方才我就站在他前面,但是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竟敢乘着人群拥挤之时,摸老娘的屁股!你说恶心不恶心?”胖女人说着已是满腔怒气哄哄滚滚。
“你是不是看错人了?”秦君歌冷笑一声,蔑然睥睨着中年女人,冷声继续道:“方才人群拥堵,你确定是我师父,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认错人?”胖女人当即怒道:“我就站在他其那面,我一回头就看到了他,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你个姑娘家,说什么胡言乱语?这种事情是可以胡说的事情吗?”
“既然你站在我师父前面,说明你前后左右都有人在,你怎么能断定是我师父而不是别人!”随着她们的对峙,不多时,身边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胖女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突然嘴角一扁,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开始抹泪大哭起来,“呜呜呜,我好苦的命,我还有什么颜面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不如干脆死了算了……”胖女人一边大哭一边控诉,哭得肝肠寸断,听得看热闹的百姓不得不为之动容。
“别哭了!”秦君歌烦躁的大喊一声,许是威力十足,话音方出口,哭声戛然而止,胖女人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眼前的年轻男子会是如此反应,转念想起自己的任务,随即哭得更加用力,更大声。
“住口!”秦君歌再一次厉声喝斥,“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如何?”胖女人擦了一把眼泪鼻涕,跳着站起身,咄咄逼视着秦君歌,“什么叫我要如何?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师父摸了你,那你现在要怎样?报官还是要钱?”对上这双冰冷的眸子,胖女人不由心中一凛,然而事已至此,已容不得她退缩,“报官自然是要报的,该给我的补偿自然也要给的,你以为你是谁,老流氓,摸了人就想跑,我呸!”
胖女人双手叉着腰,虽是心中有些怯意,但恶狠狠的眼神底气十足,“还有你个小流氓,你以为你这样老娘就怕你?我告诉你,今日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个交待,你休想离开!”
站在人群中间的秦君歌已是双眉紧蹙,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阴冷眸子里,隐隐杀意涌动,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冷声问道:“这些够吗?”
胖女人眼眸一亮,轻蔑的看了一眼秦君歌,接过其手中的银锭,掂了掂,冷哼一声:“这些就像打发老娘,你以为老娘是乞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