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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的一日,天气阴沉得可怕,厚重的乌云暗压天际,无比压抑,偶尔晃过的风都带着股沉闷的厚重。
练兵场的草地上,临时搭建了一处略显简陋的擂台,大将军宁泽宇比战新人君来,皇令下来时,众人皆不明所以,私下窃窃私议,究竟是何方神圣,初来乍到竟直入君王之眼,并和大将军切磋武艺?
擂台上红黄相间的军旗被风扬起,徐徐飘舞。
一身白色素袍的君来,墨发高绾,瘦削而颀长的身姿挺拔,似是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年轻而明亮的眸,光芒熠熠。
今日的宁泽宇一身深蓝色锦袍,白玉冠发,英挺的五官,英气逼人。两道浓黑的英眉微蹙,深眸深凝着面前稍带些孩子气的平凡面孔。
他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那平静又淡漠的倔强神情,尚显青涩。
难以想象,这初生牛犊般青涩的年轻小子,竟会引得皇上注意,据说是黄昭荐的人,不知身手如何,背景却是不凡。
距离擂台不远处,北冥皓宇同左右丞相高坐席上,炯炯注视着不远处擂台上静静对峙的二人。
对擂先对势,势足则气盛,盛则首胜。然而,此刻对峙二人,似是胜负不分。
“请将军赐教!”秦君歌抱拳施礼,稳重恭敬不显丝毫畏惧,气虚。
“请!”宁泽宇亦拱手回礼。
与此同时的黄府内,黄昭和墨朗玄坐在太师椅上,各自闭目养神,气氛尴尬的静默着。
墨朗玄的心思黄玿能猜到,只等他开口,却久久不见他开口。
“昭王千千迢迢来我府上,莫不只是为了本公子的茶?”黄玿摇着扇子,望着静默如佛的墨朗玄的,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这尊面无表情,四国内出了名难伺候的昭王殿下。
“黄府的茶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黄公子何时将本王的王妃还给本王呢?”肃冷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黄昭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笑道:“昭王莫不是搞错了,您的王妃怎会在本公子这里?”
“嗯,的确不是在你这里。”墨朗玄环视了一圈奢华无比的大堂,声音清冷依旧:“你应该庆幸她此刻不在你府上,不然我定会一把火烧了你这黄府!”
闻言,黄昭心中不悦,不说他常年行走四国,在江湖上有一定威望,单是这嚣张的语气,他极不喜欢,“哦?王爷何故要如此狠毒?”
“黄昭!”墨朗玄已然没有耐心和黄昭你一言我一语的扯皮,他重重放下茶杯,厉声说道:“明日此刻我要在黄府见到秦君歌,如若不然,本王说到做到!”
墨朗玄说完便起身决绝离去,只留下黄昭,若有所思的望着消失的背影,不由嘴角微扬。本以为传言是假,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擂台上,数十回合后,秦君歌和宁泽宇打成平手。
“不错不错。”北冥皓宇对这年轻小子十分满意,如今只是十五六的年纪,若好好栽培,未来钱前途不可估量,正如黄昭所言,是个可用之人。
如今的朝堂他除了日渐清除外戚的势力,更重要的是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先有宁泽宇,再加上这么一员,收回兵权指日可待。
“许久不见宁将军的剑法,如今依旧精绝惟妙。”北冥皓宇拍了拍宁泽宇的肩膀,满是欣慰,“这小鬼头,日后就交给你了。”
“臣定不负皇上嘱托,好好栽培。”
一路跟随北冥皓宇和宁泽宇来到北夷皇宫,虽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却是第一次正正经经,正大光明的被人抬进皇宫里。
皇宫似乎都是一番模样,无论是南昭的皇宫或是北夷的皇宫,皆是深墙大院,气势浩然。
“宁将军,这几日没见到你,悦儿在朕面前可是念叨了好几回了。”北夷人人皆知皇帝对宁大将军一向恩宠有加,想将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晴悦公主嫁给宁泽宇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奈何宁大将军每每装傻充愣,只感恩,不接话,这一次亦是。
看着北冥皓宇身旁神情恭顺恬淡,不显丝毫惊惧的宁泽宇,秦君歌颇感意外,她对宁泽宇并非初识,一直以来都知道其心思机敏,颇有计谋,所以从北冥皓宇身为皇子之时,便一直重用于他。
直到后来北冥皓宇登基,为了夺取兵权,派亲信宁泽宇围剿了秦家军。
只是想不到这样的犬马之人,亦有他的坚守。想必还没有放下那远嫁南昭的北冥柔,故此才不应皇帝的心思。
“你已经老大不小了,也该是时候想想自己的事了,这样吧,朕做主将悦儿许配与你,许你为驸马,住将军府。”许是北冥皓宇已没耐心等宁泽宇,仿佛一时兴起般愉快的宣布了他的决定。
“皇上,臣……”一道清明的眼神随即看过来,宁泽宇心中一震,无奈道:“臣多谢皇上厚爱,只是臣此生无意于儿女私情,只想权利效忠吾皇,守护我北夷百姓,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怎么?你嫌悦儿配不上你?”浓浓的不悦果断抛来。
宁泽宇诚惶诚恐:“微臣不敢,微臣一介粗人,怎能配得上公主金枝玉叶,臣自惭形秽,怕委屈了公主。”
“爱卿想多了,你堂堂一国大将军,配得起朕的嫡妹。朕明日便为你俩赐婚,皇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过喜事了,此次大婚必要大办才行!”
裕花园的凉亭旁花团锦簇,一派绚烂盎然。
不多时,几名侍女拥簇着一名粉衣少女来到凉亭。
“晴悦见过皇兄。”少女之声如风铃般清脆悦耳。
秦君歌随着宁泽宇一起见了礼,素闻这晴悦公主素得北冥皓宇宠爱,曾经身为皇子妃的秦雪念可是没少受这位小姑子的捉弄欺负,看着她一蹦一跳,欢快地坐在北冥皓宇身侧,娇贵的容颜在阳光下如玉的般轻盈闪烁。
“这位是?”清透的目光细细打量着秦君歌,“看起来像个孩子呢!”
“哈哈哈!”北冥皓宇朗笑道:“这是宁将军帐下一员虎将,今日一起进宫一叙。”
晴悦的眼神浅浅深深的飞快从北冥皓宇脸上的掠过,眼眸辗转不舍,“原来是宁将军的虎将,看着年纪尚小,平日里可要好好尽心伺候……保护将军。”
秦君歌起身回应,微眯的眸底一抹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