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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妍儿,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秦君歌神情不变,安然如素,然视着司徒妍的双眸,尽显凌冽。
“……”司徒妍沉目凝视着眼前若秋水淡然的女子,心间豁然一滞,顷刻,无数刺骨尖利穿心而过,撕心裂肺,痛彻入骨。
心中虽懊悔万分,然一想到为司徒城殚精竭虑的她的爹爹时,慌乱纷杂的心绪稍得缓息,她不能置爹爹生死不顾,不能置司徒城上下数万性命于不顾,若怪亦只能怪,秦君歌偏生那天下独一无二之血,而她偏生是司徒城城主之女。
“妍儿,你亦认为我之血脉可祸乱天下?”秦君歌语调黯然,失落的目色间,幽然神伤,唇角紧抿,似有千言万语欲诉,然终落一片沉静。
司徒妍亦抿着唇角,她面容苍白,如一片灰白的草纸,于山风飘摇,吹弹可破,她并未立时回答,却非她不想回答,而是不知如何回答,同此一般的问题,她亦问过她爹爹,她爹爹只说天生异类者,与世难存。
须臾,司徒妍敛神低应道:“天生异类,与世难存。”
闻言,秦君歌目光一滞,神情瞬即寒凉,于烈阳下,异常灼目。
“该走了。”静冷的声音骤然传来,二人皆惊,齐齐回首而望,只见墨朗玄面色愠怒,冷眼如刃浅视着司徒妍,而他身边,花叶青一脸错愕,神情复杂。
司徒妍陡然怔悚,瞬即起身,不由分说直朝山下怒跑而去。
恰时,一阵山风忽起,消散她遗留的锋芒,亦湮没花叶青一声沉沉的无奈惆怅。
待他们下山后,司徒妍早已不见踪迹,花叶青虽心中焦灼,却因方才之事,亦有所顾及,只以焦急之色,频频目视墨朗玄与秦君歌。
“你去寻她吧,将她安全送回司徒城去。”墨朗玄淡淡一句,依然清冷的目光,并未看花叶青,只牵着秦君歌,径自朝不远处的人群走去。
花叶青虽如愿以偿,然紧绷的杂乱心绪,并未因此舒缓,却亦无力纾解,只好带着这重重思绪,满心疑惑,去找不知跑去何处的司徒妍。
临近暮时,他们行至通往山腹的山洞处。
秦君歌看着眼前的山洞,这山洞于半山腰处,洞口被一棵粗壮的榆树半掩,又野草丰茂,将洞口悉数掩蔽,适才,在山下时,根本窥不见丝毫,即使攀上这半山腰处,若不细寻,亦不会察觉此处竟有一山洞。
拨开杂草,显出仅一人可入的狭窄洞口,一股淡淡的凉意,扑面而来。
“这山洞奇的很,从外头看黑黢黢一片,但走进去却十分亮堂,根本不需要引火把。”在前面带路的兵士说罢,亦率先走进山洞。
秦君歌一行人亦随其身后,陆续而入。
这山洞果如兵士所言,十分神奇,不仅十分明亮而且宽敞,洞口处仅一人可入,然至洞腹,可三人并行,其中亦未有憋闷潮湿之感,行于其中,如行坦之上。
秦君歌心中暗叹连连,左视右盼,走马观花,丝毫顾不得走在身边的墨朗玄,亦不觉忘却了心中烦忧。
见她如此,墨朗玄心中稍安,一路上看她默然不语,又忧心忡忡,他却寻不出一言半语去宽慰她,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无力之余亦恼恨自己着实蠢笨。
蓦想起司徒妍,墨朗玄脸色复沉。
离开南昭时,他虽派人留意朝中动静,却未派人留意司徒城,以致连司徒妍何时背叛都不知晓。
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只见一块巨石将前路阻断,一束束零散的光线,透过缝隙散落在他们脚下。
“这,这……”带路之人面露难色,一脸惶惑,看着挡在面前的石头,焦急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喃喃道:“怎会这样?这里明明没有石头,这里……”话音未落,又转身返回几步,左顾右盼着两侧山壁,似是寻找什么。
须臾,只听他一声高呼:“在这里,在这里。”
众人闻声而去,只看他指着山壁上一记枪标,“这是之前花将军留的标记,我们没有走错,这山洞的确通往山腹,但是我们出来时,这里还没有石头挡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有人故意推进来的?”
带路之人一边说,一边挠头沉思。
“能入山腹的唯有此路?”慕诀遂问。
“不是,还有天梭桥,但是天梭桥已经断了。”带路之人回答。
“……”
“看来为今之计,唯有想法子将这石头移开了。”话落,慕诀仰首看着头顶的洞壁,若有所思。
“这么大的石头要如何移开呢?推吗?”带路之人满是疑惑不解,视着慕诀,继续说道:“前面的洞口和我们进来的洞口一般大小,即便我们能推动这石头,它还是会挡着洞口,要把它移开,只能将它粉碎。”
“既然两侧洞口同一般大小,那这石头是如何进来的呢?”龙阳君遂接话,他视着巨石,半晌,长剑出鞘,躬身将一半剑刃插入石底,复转首对身后的秦君歌几人道:“你们也来,这石头总非从天而降,若是被人推进来的,前面洞口必然已破,我们亦能将它推出去。”
“嗯,这山洞经不起我们炸碎这石头,唯有莽推了。”慕诀说着,亦拔出佩剑,站在龙阳君身边,将剑刃插入石底。
洞宽可容四人,亦唯容四人,推石之人有龙阳君,慕诀,墨朗玄及带路兵士四人,
秦君歌与冥酉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巨石慢慢朝前移去,光线时明时暗。
许久,巨石不再移动,依有几条零碎光线,偷隙而入。
带路兵士爬在地上,透过缝隙窥看,“我们已接近洞口,这石头怕是卡住了。”
“卡住了?”龙阳君疑道,“若是在此处被卡,这石头又是如何落进来的呢?”
他话音落,众人皆默然。
忽然,秦君歌眉头紧蹙,一息深呼,惑然道:“什么味道?”
“怎会有烟味儿?”带路小兵,窜了窜鼻子,反身折返,皱着一双淡眉,猛吸几口,疑惑道:“难道有人在防火?”
不想,他话音方落,便猛然倒地,全身猛烈痉挛抽搐,口吐血沫,双目翻白,不过几息,已然面容青紫,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