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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初拉着雨竹经过开满紫藤花的回廊,绕过长亭水榭,不多时便走到药房。这相府里之所以有药房,还是之前原主的娘洛雪柔在世的时候,给云烨提的建议。
就是怕府里的人遇到急病来不及前去医馆诊治,有药房的话便可以及时拿到药材治疗,而且府里还有大夫,如此一来也可免得耽误病情。
洛雪柔死后,柳月荷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这里自然而然便被她给霸占着。有时候遇到丫鬟小厮生病过来拿药,还要额外的收取银子。
柳月荷也是够黑心的,竟把这里当作赚银子的地方。云烨朝堂事情繁忙,根本无暇顾及于此,柳月荷便更加的为所欲为,而这些,都是雨竹路上告诉云挽初的。
站在药房外的雨竹往里面瞧一眼,拉着云挽初的衣袖,胆怯的轻声说道:“小姐,奴婢这点轻伤不要紧的。这里的下人都很听二夫人的话,奴婢怕小姐被他们为难。”
云挽初知道雨竹在担心自己惹到柳月荷,可这药房并不是柳月荷的私有物。况且雨竹受伤不轻,若是去医馆买药的话指不定要浪费多长时间。
雨竹见云挽初丝毫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反而是拉着自己往药房里走去。雨竹刚要说话,便看到彩衣在药房里与大夫在说什么,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便看到云挽初带着雨竹进来,脸上的尴尬之色渐显。雨竹看着彩衣脸上几道被抓的红痕,心里稍微好受点。
趁云挽初还未说话,彩衣从大夫手里接过药便准备出门。她面上不动声色,却在雨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突然伸脚。雨竹没注意,只觉得脚下被绊住,往前栽倒差点碰到前面的桌上,幸好云挽初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彩衣回头瞪雨竹一眼,看到她就想到自己脸上的伤。若是毁容,她以后可如何出门见人,心里的怨恨就使得她要将这笔账讨回来。
雨竹好半晌才缓过来,还好是有惊无险。她瞪着旁边的彩衣,仿佛在质问她般。彩衣在接触到她疑惑目光的时候,没好气的说道:“看我做什么,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我还没怪你踩到我呢。”
雨竹看着彩衣的眸光里满是得意,还未等她说话,彩衣便向门口走去,云挽初看着彩衣耍的这手段,便直接出声叫住她。
彩衣跟在云锦绣身边,经常被打骂,出来还要被雨竹欺负,当然不甘心。她回过头看着云挽初,正在气头上,“唤我何事,二小姐还在等着呢,耽误事情你们承担的起吗?”
说完不等云挽初的反应就往门口走去,云挽初突然绕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金疮药,轻声的说道:“云锦绣唤你有何事我管不着,也暂且不计较你今日清晨害雨竹受伤的事情,就说说你刚故意用脚绊倒她,我可是亲眼所见的。看来云锦绣受的罚,你还是没得到教训啊。”
彩衣听云挽初提到云锦绣,并不想与她做过多的纠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伸手就准备抢回自己的药,可却被云挽初快一步的握在手里。
彩衣看着自己没得逞,隐忍着怒气瞪着云挽初。云挽初瞧着她这副表情,突然笑着道:“想要这药,我可以给你。但我要你给雨竹道歉,就为她刚差点撞到桌子的事情。”
彩衣没想到云挽初会用此办法刁难她,遂站在原地没动。药房的李大夫平日里见到彩衣的次数也甚多,知道她是云锦绣的丫鬟,也很是给她面子,彩衣看在他年长的份上对他也算是敬重。
看到她被为难,李大夫赶紧出来求情,“大小姐,此事老朽刚也瞧见。可能是彩衣没注意到吧,才不小心将这丫鬟给差点绊倒,那不如就听大小姐的。”说完看向彩衣,低声的劝着她,“彩衣,你还是道歉吧,否则老朽也为难啊。”
彩衣不甘的看着李大夫,动了动嘴角却始终没说话。云挽初看着手里的药,又继续似无意的说道:“不道歉是吧,那这药可别怪我不会给你。”
又将目光移到李大夫身上,面上很是严肃的表情,“李大夫,我不管你在这相府待过多长时间,与云锦绣或是柳月荷关系如何。既然你唤我一声大小姐,我便给你面子,今日若是这丫鬟不道歉,这药房里的其他药,都不许给。她若是不服气的话,尽管叫云锦绣过来。”
云挽初这话说完,彩衣脸色变得苍白,她这伤若是没药的话,短时间内是不会痊愈的。若是她将此事告知云锦绣,难免不会挨骂。
想到这里,彩衣只好咬牙,硬着头皮低着头,站在雨竹面前,“雨竹妹妹,我也是一时气急才会想出此办法,还请你不要怪罪。”
彩衣从没想到自己会有天低声下气的给丫鬟道歉,还是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雨竹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赶忙看向云挽初。
彩衣顾不得雨竹的反应,看向云挽初,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道歉我已经做到,你刚答应过的,药可以给我了吧。”
云挽初看着彩衣如此毫无诚意的道歉,将药递过去。趁彩衣刚伸手准备接的时候,打开药瓶,将药粉全部倒在地上,还有些洒在她的手上。彩衣看她这般做法,忍着恨意,“云挽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今日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告诉二小姐,她若是知道,在这相府里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云挽初并不介意她说的后半句话,她看着彩衣,轻笑着说:“你用不着威胁我,云锦绣就教会你这几句么,可真让人失望。怎么,我就是故意的,之前你可没少这般欺负我们吧。”
听到云挽初提到之前,彩衣的脸色更加煞白。之前云挽初没嫁给三王爷的时候,彩衣便跟着云锦绣三天两头的跑去找云挽初与雨竹的麻烦。
大冬天的冰天雪地里,原主与雨竹被她们赶到外面,饭都没得吃,也是彩衣拿着馒头扔到地上让她们捡起来吃。她们饿了好久,即便是馒头也是狼吞虎咽的吃完。那时候原主傻的被人欺负,雨竹人微言轻,云烨又对此置之不理,俩人的生活便是这般艰难。
云挽初不知道她为何脑中会突然出现原主这段记忆,她看彩衣低着头,自嘲般的说:“怎么,想起来了?你们自己做过的事情竟还记得,不容易啊。”
彩衣像被人抓到把柄的站在原地不动,她那时候只知道云挽初就是傻子,所以她在云锦绣那里受的气全部都出在云挽初与雨竹身上,又怎会知道她们如今这般为难自己。
云挽初不管彩衣的想法,从李大夫那里拿过药,便带着雨竹离开。彩衣看着她们的背影,最终还是压着心头的恨意又从李大夫那里重新讨了瓶药。
回到荷香院的彩衣,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云锦绣,“二小姐你要为奴婢做主啊,刚奴婢去药房拿药,云挽初不仅抢走奴婢的药,还看着她丫鬟脸上的伤,知道是奴婢所为,硬是逼着奴婢给那丫鬟道歉。”
“奴婢道歉之后,她还将那瓶药故意倒在奴婢身上。说是二小姐你之前就是这般欺负她们的,还说要将你欺负她们的全部都讨回来。”
听完彩衣说的话,云锦绣差点气的暴跳如雷。她倒是听说云挽初如今变得这般正常是因为失忆,可她若是失忆又怎的会知道以前的事情?
云锦绣怕她将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全部抖出来,衣袖中的手暗暗用力捏着锦帕。此时此刻她便想到,云挽初绝不能再继续留着,否则最后身败名裂的定然会是她。
彩衣还跪在云锦绣脚边哭哭啼啼的,却被她烦躁的一脚踢开,“没看到本小姐正烦着,要哭滚出去哭。你连雨竹那死丫头都对付不了,还有脸回来求本小姐给你做主,在本小姐这里哭,本小姐没罚你已经算是够仁慈的!”
云锦绣的这番话吓得彩衣顿时噤声,她原是想着云锦绣能给自己做主,可她却时刻都在为自己着想。彩衣正准备退出去,却被云锦绣突然喊住,“这件事情不许告诉我娘,我不想让她知道担心我。”
彩衣行过礼便走出去关好房门,而出药房门的云挽初,便赶紧拉着雨竹坐到小路旁边的石凳上,帮她处理伤口。雨竹笑着推辞说:“小姐,奴婢自己来就行,况且这里不时的有人经过,我们还是回落雪院再说吧。”
云挽初看着她额头的伤口,略带嗔怪的说:“先上药吧,不然等会儿回去更严重那我们就真要去医馆了。”
云挽初说去医馆,雨竹赶忙抢着否定道:“那奴婢还是听小姐的吧,奴婢不想去医馆。”云挽初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雨竹突然想起云挽初刚说的话,激动的问道:“小姐,你可是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奴婢就知道小姐你不会忘记的。”
云挽初听到她这般高兴的询问,想想才解释道:“我并没有想起来,不过就是吓吓那彩衣而已,谁让她目中无人还那般嚣张的敢欺负你。再者,你不是说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也好,都是不开心的事情啊。”
云挽初并没有告诉雨竹实话,即便雨竹知道,估计也是白高兴一场。她怕雨竹失望,临时又补的最后那句话。可出乎意料的是,在雨竹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不开心。
当她听到云挽初说失忆的时候,心里酸酸的,可后来看着这个不同以往乐观又厉害的小姐,她便慢慢的接受,也就不想再让她变回以前那任人欺负的小姐。
而云挽初此刻疑惑的是,不知为何她现在脑海里偶尔会浮现出原主之前的记忆,虽是零星的片段,但也让她知道原主之前的生活过得有多惨。
云挽初还未开口,雨竹看向她,又笑着说道:“小姐,你看到刚彩衣被吓得脸上那表情,说是委屈但又话说不出口。她不过就是仗着是二小姐的丫鬟便在下人面前得寸进尺的。可遇到小姐你,连话都不敢说,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