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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绣因想到之前的事情,此刻心里正烦躁着,没来由的听到柳月荷这般说。虽是没有乱发脾气,倒也是脸色瞬间变得阴冷。
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坐着。盯着面前的菱花铜镜,声音轻飘飘的。似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娘,爹那边可是亲口与你这般说的。”
柳月荷现下心里已是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哪里会注意到云锦绣的脸色。遂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的坐在那里,想也不想的很是气愤的回答。
“这还用问,若不是你爹亲口说的,娘能如此着急的过来这里告诉你。虽说娘不同意,但你爹已派人去打听此事。若是真的能找到户好人家,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嫁出去呢。”
听着柳月荷说的这番话,云锦绣顿时心里凉透。她原是以为之前自己想着进宫,云烨是真正的为她着想。可眼下此话像是根利刺般,狠狠的扎到她的心里。
或许是此刻才发现,她在云烨心里。怕是自始至终都是颗棋子而已,还是颗能帮助相府的棋子。想来她也是活的可笑,竟被当做棋子还不自知。
她兴高采烈满心欢喜的想要进宫为妃,合着他们的意,他们便恨不得将她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里。但她如今落到这种地步,毫无用处帮不到他们,便想着将她赶紧扫地出门。
想到这里,她冷不丁的看向柳月荷,像是问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般,“娘你是不是早就知晓,爹自始至终都在利用我,包括答应让我进宫。现如今是看着我没有利用价值,便想着将我嫁出去是吧。”
柳月荷眼见着云锦绣猜到他们的心思,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僵硬。就连说话语气都是那般的不自然。她敛眸,轻声笑着掩饰道。
“绣儿,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口。怎能叫利用呢,当时说进宫的时候,你也是答应的。现如今你进宫怕是无望,所以你爹便也只能为你寻得户好人家。再者,你早已到出嫁的年龄。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的。”
柳月荷话说到这里,很是心虚。云锦绣坐在那里,依旧是动都没动。她不屑的笑着道:“你们还好意思说为我着想。如此着急的想把我嫁出去,这就是你们说的为我着想。就以我现如今的名声,他倒是以为我能嫁给何人。”
思及此,云锦绣瞬间觉得,之前所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若再继续依靠相府的话,怕是她的后半生只能在悔恨中度过。
还未等柳月荷说话,云锦绣看向她。面无表情的道:“娘,你去告诉我爹,此事不必再白费力气。萧君墨已经答应我的条件,就算是爹不同意。到如今这步,可不是他能说的算的。”
闻言,柳月荷瞬间觉得脑中有些发懵。她虽不知晓云锦绣与萧君墨是如何说的,可眼下这情况,去向云烨说明此事,还真的怕他会生气。想想便还是装作随口的问出声,“绣儿,你告诉娘,你与萧君墨商量的究竟是何事。”
云锦绣轻声的回道:“娘,此事你不用知晓。若是他前来的话,你务必替我劝住爹。答应他的要求便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云锦绣话落,看向柳月荷。脸上是副神色困倦的模样,“我累了想歇歇,娘你无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柳月荷怎样问话,云锦绣始终是不开口回答,便瞬间也没有耐心。她顿了顿,柔声的安慰道:“绣儿,那你先歇着吧。娘先过去你爹那里,尽量劝着他些。”
话落,不放心的看她一眼,便走出去关好房门。云锦绣看着菱花铜镜里的那张脸,忍不住心里冒出的怒气,随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想到她让海棠跟在柳月荷身边,发生如此重要的事情。海棠竟是没有前来告诉她,顿时便派丫鬟将海棠叫到房间里。
海棠低着头走进房间里,看到散落满地的发钗玉簪,瞬间忍不住的颤抖着。云锦绣也没心思与她废话,开口便道:“不是让你跟着我娘的,我爹说要把我嫁出去的事情,你究竟知不知道。”
海棠心里慌乱的直接跪下,赶忙解释,“小姐,是老爷与夫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让奴婢退下等候在门外。关于小姐说的此事,奴婢是真的不知。”
“近日奴婢长时间都是留在荷香院的。有时候夫人过去前厅的时候,都不让奴婢跟着。奴婢心里自然是记得小姐的吩咐。可如此情况,奴婢真的是有心无力。”
海棠话落,始终是低着头。云锦绣看着她,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嫌弃之色。“既是我娘不让你跟着,你便听她的吧。省的她再对你起疑心。若是有机会便跟着她,定要寸步不离,退下吧。”
海棠俯身行过礼便退下,云锦绣刚还平静的心里瞬间疑惑丛生。按理说,海棠是柳月荷最信任的丫鬟,怎会如此的提防着她。
可敢肯定的是,她吩咐海棠做的事情,柳月荷是并不知的。那柳月荷这般做又是为何,云锦绣愈想愈心烦意乱。待她将此事终是想出的略有眉目的时候,已到黄昏时候。
坐在前厅里正在喝茶的云烨,无意间便瞧见萧君墨前来。虽说是冤家路窄,可依着云锦绣答应的事情,萧君墨往日里冰冷的脸色终是有些暖意。左穆跟在他身后,刚走进前厅。
云烨瞧见是他,深沉的眸里不由自主的闪过疑惑。他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行过礼,还是往日的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不知三王爷突然前来微臣这府里,可是有何要事。若是无事的话,便请回吧。微臣与王爷无话可说。”
萧君墨看向云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他与云烨自古以来就是敌对关系,因着朝堂上的事情,俩人没少争吵过。若非是为他的目的,他又岂会愿意前来这里,受到他的冷嘲热讽。
想到这里,他便带着三分笑意的说,“本王今日前来,是为着二小姐的事情。当初圣旨赐婚的时候,二小姐没嫁给本王,本王觉得心里有愧。正是为着此事,还望丞相能够答应。”
萧君墨脸色平静的看不出任何喜怒。云烨看着他,思虑再三还是直接回绝。“三王爷,你我的关系如此势同水火。如今你却说要娶绣儿。如今简单摆在面前的事情,三王爷觉得能否让人信服呢。”
萧君墨知晓云烨定是会为难自己,想也不想。答非所问的回答着,“丞相此言差矣,丞相既是知晓与本王的关系,如此想法自然是情有可原的。可现如今是本王与二小姐的事情,丞相因着我们的关系,开口便阻止此事,岂不是不给本王面子。”
萧君墨此话说完,便看向云烨。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而站在旁边听到此话的柳月荷,顿时便反应过来,云锦绣与萧君墨商量的竟是此事。
她瞬间想到,眼下也唯有绣儿嫁给萧君墨才能对付得了云挽初。柳月荷看向云烨,忍不住的出声劝着道:“老爷,既是王爷前来一趟,那你便答应吧。若是绣儿知晓的话,定是会开心的。”
云烨不知柳月荷是何原因,竟是如此的替云锦绣说话。而萧君墨一如既往冰冷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便也就只好作罢。
他无奈的叹口气,给自己找借口,“既是如此,那便容我问问绣儿吧。若是她同意的话,我也不好再继续阻止此事。”
说到这里,又抬眸看向萧君墨,“如此便劳烦王爷前来这里。天色也不早,王爷还是请回吧。”
话落便转过身去,负手背对着他。萧君墨听到云烨如此不顾脸面的下着逐客令。忍着心里的怒气。吩咐身后的左穆将带来的东西放下,转身便扬长而去。
见着他离开,云烨刚平静的脸色瞬间风云变幻,他睨着柳月荷,冷声的质问她,“萧君墨怎会突然前来,是不是绣儿找过他。”
“否则这京城里如此多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他不娶,偏要娶绣儿。若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如此荒唐的借口,也亏得他能说的出口。”
云烨愈想心里愈乱,怕他气坏身子,柳月荷在旁边关心的劝着他,“老爷,你消消气。妾身觉得他说的话,倒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再者,即便老爷不相信。但绣儿嫁给他,也总好过嫁给其他人为妾室啊。老爷你何不放宽心呢,也许这是件好事呢。”
柳月荷话刚落,便瞧见云锦绣走进前厅里。从萧君墨进来前厅的时候,海棠见着他,便赶忙跑去荷香院告诉云锦绣。
她急忙的赶过来前厅,此刻云烨见着她,开口就是沉声的询问道:“你来的正好。萧君墨来提亲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云锦绣装作无辜的看向他,满脸皆是委屈,“爹,你在怀疑我。我一直待在府里,又怎会前去找萧君墨。即便是我做的,萧君墨可是三王爷。”
“爹你觉得以他的性格,又怎会如此心甘情愿的娶我。再者,既是他前来提亲,爹你又何必说这般多。机会摆在面前,若是你不同意的话。难道你真的想看到我嫁给他人做妾室,如此你便能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