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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初听到此话便赶忙起身,随手将昨晚放在枕边的男装拿过来快速的穿上。想到今日要出门去街市上瞧瞧,为方便特意挑的是件很日常的灰色粗布长衫。
她洗好脸,将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用木簪绾在脑后,看起来简单清爽,便询问起雨竹,“刘掌柜的女儿可有说找我何事,竟是如此匆忙。”
雨竹整理好被子,走到桌边倒杯茶递给她,笑着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估计是那刘姑娘有要事找小姐你呢,我们过去前面的店铺里自然就知道。”
云挽初快速的收拾好,便带着雨竹往前面店铺里走去。清早裁缝铺刚开门,只见李三拿着抹布在擦着灰尘,李春则站在柜台后,边看账簿边低头拨弄着算盘。
见到云挽初与雨竹前来,便抬头向她们打着招呼。而闲的无事坐在桌旁的刘香玉,看见她们便赶忙站起来,拉着俩人坐到凳子上。
“我听李大哥说,你们来京城里是为找店铺做生意的,可还不甚熟悉京城里的情况。既如此那这样吧,二位无事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外面街上瞧瞧。若是你们信不过我,那也便罢,等李大哥忙完再带你们去。”
她的话里丝毫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带着些许兴奋。云挽初不好推辞便笑着道谢,“刘姑娘,我们怎能信不过你呢,只是觉得太过麻烦你。刘姑娘若是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先在这里谢过刘姑娘。”
云挽初称呼她刘姑娘,她却对此称呼觉得有些拗口,“何必如此客气呢,我叫刘香玉,你们叫我玉儿就行。”
得到云挽初的回复,玉儿将她们带到店铺门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向李春,眼里闪着光亮,“李大哥,玉儿带她们去外面瞧瞧,早饭我们就不在这里吃,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便回来。”
“那你们可要早些回来,午饭我给你们留着啊。”李春知道玉儿向来做事情,自己很是放心,便关心的叮嘱几句。
玉儿嗯了声,便带着云挽初与雨竹出门,顺着街道沿路往下走去。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酒馆林立,虽比不得皇宫的气势恢宏但处处透露着繁华,此刻虽是清晨但街上的行人却已是来来往往。
路过的女子见玉儿身后跟着的云挽初,皆是忍不住的看向她,有的竟还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云挽初被瞧得脸色有些微红。约莫走的有段距离,她便加快脚步走到玉儿旁边,低声的问,“这街上的女子为何这般眼神看向我们,该不会知道我们是女扮男装吧。”
云挽初比较担心此问题,可玉儿却是回过头看着她,笑着说,“她们不是看我们,而是看你呢。姑娘虽是觉得女扮男装外出方便,可也是不知道吧,姑娘这男装扮相,眉清目秀又满身的文雅之气,当然会惹得这往来的女子纷纷侧目的。”
听到此话的云挽初只觉得是自己失策,她原是想着身着男装的话,倒也省的许多麻烦,可如今瞧着却是给自己惹来事情。想到这里便也不再在乎别人的眼光,跟着玉儿就往前面走去。
这条街道可是连接着京城的东西方向,当然不可能片刻就走到尽头。太阳渐渐升起,快到六月份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三人走了会额头便是密密麻麻的细汗,不得已只得找家茶馆坐着歇会儿,顺便吃了些东西。
在现代的她,虽说是经常与朋友逛街,可也没有一下子走过如此长的路程,显然有些体力吃不消,而反观玉儿,却是面色依旧的模样。
她仿佛看出云挽初的心事,便忍不住的解释,“我可是从小到大便生活在这里,这条街可是日日都要走的,早就已经习惯,你们这些生于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又岂能知晓我们生活的心酸呢。”
她说完眨眨眼睛,云挽初听着她似是玩笑般却说着实话,便又好奇的问,“玉儿姑娘又怎会知道我们是否生于富贵人家呢。”
可玉儿却是狡黠的笑笑,胳膊放在桌上撑着下巴,“我都能看出你们是女扮男装,又岂会看不出你们的身份,两位姑娘虽故意打扮的很普通,但看着相貌不俗且举止不凡,若非是生于富贵人家又还能作何解释呢。”
云挽初还未说话,却见雨竹惊讶的叹道:“玉儿姑娘,想不到你竟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玉儿听到她夸自己,不好意思的轻吐了吐舌头,“我们家里是开店铺的,平日里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客人,贫穷或是富贵,见得多自然也能看出来。”说到这里,便看向云挽初与雨竹,“玉儿还不知道两位姑娘该如何称呼呢。”
云挽初却是笑着回答,“玉儿姑娘,我叫云挽初,玉儿姑娘日后叫我挽初就好,这是我的妹妹雨竹。”
玉儿看她倒也回答的爽快并没有遮掩,开心的说,“云姑娘,日后你们与玉儿就是朋友,可以随时来找玉儿。”
她们歇会儿,看着时候也不早便往前面走去,一路上玉儿将京城里的情况都如实的告知云挽初,“这京城里,就属这条街最繁华,但若是租店铺的话,当然是价钱更高些,南北街次之,云姑娘应该明白此道理的。”
她说完便看向云挽初,云挽初当然明白此道理,她并不担心没有空店铺,在这里只要有银子,还怕买不到想要的东西。而玉儿带她们逛的这街市,周围皆不是茶楼酒馆,就是卖布料药材的,她倒是想着做点不同的生意,可觉得还得再考虑考虑。
就在三人走到南北街快到尽头的时候,在家店铺门口却瞧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男孩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有几道血迹与青紫色的淤青,他被人粗鲁的扔到街上,旁边的人都在围观却并无任何人上前帮忙,门口站着的是位中年妇人,肥胖的身体上套着件暗粉色的衣裙,头上绾着简单的发髻。
她的手里还拿着根棍子,指着外面地上的男孩,凶神恶煞的骂道:“还不快滚,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会偷东西,也不瞧瞧这地方,是你这种要饭的能来的,再不滚的话信不信老娘打断你的腿。”
周围围观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传到云挽初的耳朵里,“这不是城西住在破庙里的小偷么,没想到偷东西偷到这里,还被当场抓住,这次怕是难逃被打。”
旁边的妇人闻言忍不住的说,“听说他娘之前可是嫁给位富商,后来那富商看中一位官家的千金小姐,为了娶那千金小姐进门,这不就将母子俩给赶出来,不仅流落街头,估计连饭都吃不饱,也算是苦命之人。”
而中年妇人完全不管别人的议论纷纷,说着就准备扬起手中的棍子打下去,趴在地上的男孩来不及躲闪,赶紧将手中的纸包紧紧的护在怀里。她刚要动手,却突然听见一道清晰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敢问可是因为何事,就这样在街上众人面前欺负一个小孩。”
看到出头的是位瘦小却长得文雅的公子,妇人顿时压不住内心的怒火,“欺负他,你也不问问他做过何事,光天化日之下来我这店里偷东西,被抓住还不承认,难道不该教训教训他,这是老娘的事情,劝你最好还是别管,否则老娘对你不客气。”
她恶狠狠的瞪云挽初一眼,伸手就要拉男孩过去,却被云挽初眼疾手快的护在身后,她蹲下轻声的问他,“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男孩刚开始还很害怕,只见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才吞吞吐吐的说,“不是真的,我有给过银子的,给的是掌柜的。结果她不问清楚就说是我偷东西,打我不说,还把我给赶出来。”
男孩说完已经差点泣不成声,他辛辛苦苦攒的银子准备给娘买点好吃的,可被人打骂不说还被污蔑。男孩此话一出,妇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却死不承认的嚷嚷着,“你少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分明看见是他偷的,还能有假。”
云挽初却是站起来看向她,语气丝毫不慌乱,“既然你说是亲眼见他偷的,那我倒要问问,他将银子给得是掌柜的,又未曾给你,那意思就是说,你这店里只要是银子未曾交到你手中的,就全部算是偷了。”
云挽初这话听的妇人有些恐慌,这无疑就是在砸她的招牌,若是被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店里就别想再继续有好生意。想到这里,妇人便冷着脸语气里让三分,“不管他偷没偷,总之今日我是瞧到了。若是你肯替他付这银子的话,我就放你们离开。”
云挽初从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原是想着不就是几文钱又何必在这里吵着嚷着,可看到这妇人的态度就明显的咽不下这口气,她笑的平静,“我们又没偷,为何要平白无故受这冤枉,这脏水可不是谁想泼就能随便泼的。”
妇人被气得手都在颤抖,就在她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却见店里的布衣男子突然跑出来,到她面前就准备拉着她回去。她脸色厌恶的甩开被拉着的胳膊,指着男孩,怒气冲冲的吼着,“你拉我做什么,没看到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来人是店里的掌柜的,他刚收过银子就被小二叫到后院里,听说此事便着急的跑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一步,遂靠近她耳边,满脸的羞愧难当。
“你还嫌在这里不够丢人是吧,银子人家都给过了,你污蔑人家不说还揪着不放。是看我们店里生意够好,非要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冤枉人家,到时候被逼的连条活路都没有,你就满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