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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黛筠说着,款款抬起了手,指向了顾九清。
那笑容之中的挑衅意味,连瞎子都能感觉出来。
顾九清没说话,苍君铭却是登时拍案而起。
“不行!”
闻言,月黛筠冷嗤道:“怎么?你们皇上都应允的事情,晋王却反对,这是打算违逆皇命吗?”
话音刚落,那头皇上冷幽幽的眼神,便朝着他们的方向扫了过来。
苍君铭赶紧道:“皇兄,臣弟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上语气不善的道,“人家月沁公主为朕准备的祝寿之舞,让她配合一下,都不愿吗?”
“是啊晋王,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你不用担心。”月黛筠笑的越发得意。
“顾九清是臣弟的王妃,不是那抛头露面的舞姬。”苍君铭没好气的道,“还请皇兄见谅!”
闻言,月黛筠却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晋王怕是误会了,我刚才点的,可不是你那尊贵的晋王妃。而是她!”月黛筠的手指,稳稳的落到了红香的身上。
这一下,被点名的红香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眼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她的身上,红香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既然晋王妃身份尊贵,不适合抛头露面。那区区一个侍妾,晋王总不至于也舍不得了吧!”月黛筠笑的非常得意,却是叫顾九清不免一头雾水。
月黛筠到底要做什么?
红香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侍妾,她堂堂公主,又何必跟红香一般见识!
月黛筠此举,倒是叫苍君铭不好多说什么了。
对于红香,他本就不喜。
若非太后立捧,他是连多看一眼都嫌弃的。
红香如今紧张的都开始隐隐颤抖了起来,她求救的看向了苍君铭,却未曾换得他一记正眼。
“区区一个侍妾而已,晋王不会再扫兴的,对吗?”皇上也是一脸冷意。
“皇兄所言甚是。”苍君铭自然不会阻止,当即便对红香道,“既然月沁公主发话,你还不赶紧过去。”
“是。”红香自知推拒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走入了大殿的中央。
对面站着的月黛筠一袭华丽的红衣缀满了绚烂的珠宝,再配着她那张明媚艳丽的脸,将红香比的简直如同牡丹花旁,那不起眼的小杂草。
她局促的垂着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懵的。
此时,她听到月黛筠低声讽刺道:“知足吧!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下贱的婢女,却能站在本公主的面前,同本公主一同表演。这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言一出,红香更是手足无措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苍君铭,又看向了太后,可惜没人为她解围。
“你该不会以为,凭着你肚子里这个孽种,就能飞上枝头了吧!”月黛筠冷笑道,“今天本公主便让你尝尝,本公主的厉害!”
说话间,她拍了拍手,伴随着手腕上手镯叮铃作响,顿时有两队装扮艳丽的舞姬,齐齐的踏入了场中。
舞姬们舞姿优美,围拢着二人翩翩起舞。
此时,月黛筠递给了红香一个摇铃似的东西。
“你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围着本公主,一边摇铃,一边转圈即可。”月黛筠道,
“这祝寿之舞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这么简单的工作,你应该应付得来吧!”
“是,公主。”红香接过摇铃,却是没敢松一口气。
冲着月黛筠刚才对她的态度,她不相信这女人当真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月黛筠的表情,却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月黛筠没有理会红香,随即便踏着乐点款款舞动了起来。
在她的脚下,有一面箩筐大小的鼓。
伴随着她的踩踏,鼓面发出了一声声堪称空灵的响声。
众人正迷醉于这相得益彰的舞乐之中时,红香的一声尖叫,却是恰恰打乱了节奏。
“怎么回事!”上头皇上不高兴的瞪着她,吓得红香赶紧跪地求饶。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红香的脸上多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很显然,这是被什么东西抽打出来的。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调转到了还在舞动着的月黛筠身上。
她每一次的旋转,身上的珠翠都会扬起。
这东西抽打在身上,不疼就怪了!
但是,她却表现的一脸无辜。
“皇上息怒,红香她并非有意的。”此时,月黛筠一边跳着舞,一边道,“这祝寿舞蹈不能中途停下,否则会带来灾祸。还请皇上应允,能够让她继续陪我跳舞。”
闻言,皇上的脸色几度变幻,可谓是不太好看。
但他最终还是冷冷的抬手道:“准。”
谁喜欢在大寿之日,被人说有灾祸降临。
纵使如今他对月黛筠再怎么不满,此时也只能强忍着怒火。
他脸色不好,旁人也是完全没有了观舞的兴致。
红香再次被人扶了起来,战战兢兢的站在中间,双眸噙泪的摇着手中的摇铃。
再一次,月黛筠的衣带抽到了她的身上。
她没敢出声,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如今没人能够救她,她绝望极了。
终于伴随着鼓点越来越快,月黛筠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快。
“噼里啪啦”的响声,密雨似的落在红香身上。
她的衣服被抽破了,脸抽花了,发髻更是散乱不堪,再加上哭花的妆容,此时的她可谓是狼狈至极。
月黛筠的又一下,将要抽到她肚子的时候,红香本能的蜷缩起身子,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全部的倚仗,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偏生这个时候,月黛筠却是瞅准了她的肚子攻击了。
一下一下的,朝她打去。
这下,她的狠毒可谓是完全没有遮掩了。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宾客,此时更是低低议论了起来。
纵使他们看不上红香,也着实觉得月黛筠此举太过分了些。
但是月黛筠对此充耳不闻,反而越打越起劲。
“这月沁公主简直太过分了!这哪是在打婢女,根本就是在打我们大梁的脸啊!”有人低语道。
“就是,那侍妾再不济,也是晋王的人,还怀着晋王的孩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一番低低的讨论声,自然没有逃得过苍君铭的耳朵。
他的确不在乎红香的死活,但是月黛筠此举,着实让他失尽了颜面。
终于,红香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月黛筠见状,手中那缀满玉石的飘带,朝着红香的肚子便甩了过去。
就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却见一个俏丽的身影,飞快的冲入了那些舞姬之中,稳稳的扯住了月黛筠的带子。
待看清来人面容的时候,月黛筠不由惊讶道:“晋王妃?你这是要阻拦我吗?”
顾九清冷冷道:“太后娘娘有言,让我护着红香腹中胎儿安然无恙。公主既然要伤及胎儿,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却听月黛筠冷笑道:“所以,你就要为了区区一个侍妾,而打断本公主的舞曲,惹的天神降灾吗?
在你的眼中,你们大梁皇帝,竟然比不得晋王府区区一个侍妾重要?”
“我们大梁自有大梁的神佛庇佑,皇上乃是天子,更有上天保佑。你们南岳的天神,降不了大梁的灾祸!
更何况,既是祝寿之舞,你却暗藏灾祸之意,诅咒我们大梁天子,简直其心可诛!”顾九清冷冷道,
“真当我们堂堂大梁,是你们南岳可以恣意践踏欺辱的吗?”
这一下,可算是勾起了在场众人的怒火。
他们早就对月黛筠不满,此时更是义愤填膺的痛斥了起来。
一下子,这就上升到了两国纷争,眼见着众人就要打起了似的。
“晋王妃此言好没有道理!我们南岳千里迢迢的来给大梁皇帝祝寿,却被你如此妄加揣测,恣意欺辱!我倒是要问问皇上,这就是你们大梁的待客之道吗?”月黛筠说着,委屈的看向了上座的皇上。
皇上虽然也不满月黛筠,可是此时好好的一场宴席弄成这般模样,他心中也是极为不爽。
他冷着脸没有说话,顾九清却是冷笑道:“公主此言差矣!我们大梁的待客之道,还无需一个外族人来点评!
我们信奉的乃是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却不知公主你想要我们用什么来招待呢?”
“好!好一个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
白江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登时站起来,欢声道,“不愧是江影的女儿,有我白家军的风范!皇上!
臣作为大梁的将领,素来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以战死沙场为荣耀!若是南岳存心毁我两国和平,臣愿请一战!”
他一出声,其他将领也是纷纷抱拳行礼,附和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见状,月黛筠却是忍不了了,当即重重的丢下了手中的摇铃,冷声道:“怎么?你们大梁竟然为了区区一个侍妾来同我们宣战!真当我们南岳怕你们不成!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啊!来啊!”
“红香的确只是个侍妾,但她是晋王的侍妾,肚子里怀着的,更是晋王的骨肉!
她腹中的胎儿流着的,乃是同皇上有着四分之一共同血脉的皇嗣!皇家的颜面,大梁的国威,都容不得你来践踏!她亦容不得你一个外族人欺辱!”顾九清一番话掷地有声,震慑的月黛筠哑口无言。
一片沉默之中,西凉越王穆沧凌开口道:“南岳此次看起来,当真不像是心怀善意!大梁若是为维护国威而战,作为同盟国的西凉,少不得要助大梁一臂之力的。”
西凉原本就毗邻大梁和南岳,素来保持中立之态。
这次被大梁打败,便结成了同盟。
若是他们掺合一脚,南岳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下,南岳前来赴宴的皇子和使臣们却是瞬间担忧了起来。
这要当真开战,他们第一个脑袋落地。
于是,他们赶紧打起了圆场,试图将这一页给揭过去。
见南岳众人态度放低,算是全了大梁的颜面。
皇上自然也不想真的闹僵了,遂便叫人带着红香离开了此处。
顾九清作为保护红香腹中胎儿之人,自然也是一起离开了大殿。
月黛筠也紧随其后退了出去,苍君铭派人跟上,却还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