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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王仲宣品茶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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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正旦宴会尽数散去,王粲一首诗赋尽出,道出乱世凄凉,可谓满座皆惊,奈何惹得刘荆州不喜,百官们去而避之,唯恐与其为伍,遭人误会。
    而王粲也不以为意,将一壶酒饮尽,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出了府门,径直往襄阳的落魄小宅而去,短小的身影有点凄凉与落寞。
    当年王粲与族兄王凯俱南下避难荆州,刘表便将他们奉为上宾,而后刘表欲以女儿许配予王粲,然嫌其貌寝丑陋,遂将女儿转而许配给王凯,往后王凯荣升襄阳郡丞,青云直上,乃刘表的乘龙快婿,而王粲却只成为荆州牧府的幕僚这一闲职,待遇简直是云泥之别,使得才高八斗,心高气傲的王粲如何忍受得了?
    想当年,他的曾祖父与祖父均为大汉三公,父亲王谦乃大将军何进的长史,可谓出身官宦世家,身份尊贵。
    不仅如此,王粲本身也是天纵奇才,少年时代便深受当世大儒蔡中郎(蔡邕)所赏识,这样的显赫家世,才华纵横,又不曾受过许多挫折的人,自然会带上几分傲慢与张狂,而今对于王粲的处境来说,天下动荡,家族湮没在战乱之中,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待王粲在襄阳蹉跎数年,才看清了局势,明面上刘表是当仁不让的荆州之主,乃朝廷册封的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可王粲心知肚明,荆州并不是由刘表一言而决,说白了与这些荆州世家大族共治荆州罢了。
    南郡蒯氏,襄阳蔡氏,江夏黄氏,襄阳庞氏,另外习氏,文氏,邓氏等荆州世家大族,都各自把持着荆州的军政庶务,乃至荆州的方方面面,今日堂下外来的北地士人难不成皆是无能之辈?非也,不过是在这些荆州世家大族的压制下,难以出头而已。
    奈何刘表并非雄主,年纪渐长后,早无昔年单骑入荆州的豪情,他容不得失去荆州的安定,若趁着袁曹官渡相争之时,借助这些外来的北地士人慢慢融入荆州官场,与荆州世家大族的势力形成平衡,彻底将荆州大权攥在手中,修耕植,练甲兵,禀粮仓,不出数年,便可东出与群雄并争天下。
    唉!刘表雍容自守于荆楚,坐观时变,自以为可如周文王般自规,在荆州避难的士人,皆为海内俊杰,而刘表不知所任,来日何人愿扶保幼主,保住荆州基业。
    而郁郁不得志的王粲只能哀叹自己的怀才不遇,生不逢时,一腔胸中抱负难以实现。
    出了镇南将军府,暮色降临,王粲在一名随从的搀扶下,缓缓向城南的小宅院走去。
    “仲宣先生且慢。”时值黄昏,正在半路上晃晃悠悠走着的王粲,忽闻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驻足停留,回首一看,发现竟然是在正旦宴上大出风头的公子刘琚,此时的他正在躬身作揖,一副谦卑状。
    王粲左思右想间,心中颇为受用,他恃才傲物不假,但终究是世家子弟出身,待人还是知礼的,忙收敛起醉酒的不雅之态,拱手回礼道:“原来乃琚公子,不知琚公子唤在下所为何事?”
    “呵呵!先生勿怪,在下唐突了,琚仰慕先生文才久矣,适才于筵席之上闻先生赋诗一首,忍不住拍案叫绝,若蒙先生不弃,琚欲请先生到我府上一叙,以尽我思慕之情。”
    刘琚态度谦卑,一副礼贤下士之姿,瞬间赢得了王粲的好感,王粲也不便拂了别人的好意,郑重地拱手回礼道:“固尔所愿,不敢请耳。”
    “先生,请!”
    晚冬,夜凉如水,繁星寥寥。
    夜色恬静幽雅,青苇席沿着凉亭而铺,当中摆上一案几,上面放置着各色茶具。
    “此茶具乃我特地寻来,荆州之人善品茶,在下略通茶道,而今先生美酒解忧,醉意浓浓,故而煮茶一壶,以茶醒酒,我等彻夜长谈如何?”
    王粲头戴高冠,身披儒袍,挥袖之时,有徐徐酒香飘来,显然醉意不浅,面容虽依然清瘦,却平添了几分洒脱之气。
    “哈哈哈!如此雅致高趣,唯琚公子也,在下奉陪。”
    刘琚跪坐于蒲团之上,闭上了眼睛,细闻耳际之风,暗闻呼吸绵长,随后徐徐开眼,淡淡一笑,面向王粲一揖,修长如玉的手指逐一拂过各式茶具,当即生火调水,拔茶煮意。
    少时,茶水已滚,刘琚踮起鹤嘴壶,浅浅斟得一盏。
    茶水碧透,王粲双手持盏,徐徐一荡,刹那间清香四散开来。
    清香之茶可以去除疲劳与酒意,王粲浅饮一盏,神情缓缓变得清醒,刘琚为满上一盏,浅浅一抿,味道浓淡相宜,清香缕缕,萦绕于心。
    刘琚品完茶,将茶盏搁在案几之上,扶着案角,凝视着王粲笑道:“先生,说来你乃山阳高平人氏,倒是与琚有同乡之情。”
    刘琚端起茶盏,遥敬道:“今日无酒以尽兴,琚在此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言讫,将茶水一饮而尽。
    王粲乃七巧玲珑心,不动声色地问道:“哈哈!公子盛情,粲愧不敢当,然公子请我而来,恐非只是在此品茶吧?”
    刘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矮个男子,沉吟片刻方道:“先生所言是,亦不是?”
    “哦?不知何为是?何为不是?粲不求甚解,还望公子为我解惑。”王粲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正襟危坐,不敢再小瞧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呵呵!先生且先饮茶,切记浅酌即可。”刘琚一摆袍裾,虚扶道,
    王粲依言而行,遮袖举盏浅酌一口,将盏放回案几上,静静回味。
    “敢问先生此茶味道如何?”刘琚笑眯眯地注视着,
    “略微清苦,片刻回味之后又有一丝甘甜。”王粲闭上眼睛,恰似回味无穷道,
    “然也,今日琚诚邀先生前来,品茶而已,茶水浅尝即止,不知先生心中可有所悟?”刘琚戏谑地一笑道,
    “呵呵!自古闻其声而知雅意,今日公子以茶寓理,大丈夫立身于世,自当先苦后甜,方可成就大业,粲受教也。”王粲不由地高看了他一眼,年纪轻轻,仪表堂堂,还写得一手的好字不提,光是这份涵养气度非自己可及。
    “敢问先生如今现居何职?”
    “牧府幕僚,闲居散职,倒是让公子见笑啦!”
    “先生又何须妄自菲薄?今先生境遇如同饮此清茶,苦未尽,何来苦尽甘来一说?泰然处之,浅酌一口,是否别有一番滋味?”刘琚举盏浅酌一口,轻松而惬意,
    “呵呵!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昔日粲自负才学,实在有点好高骛远,在公子面前,倒是落了下乘。”王粲痛快地仰天大笑道,小说吧 .xiaos8.
    “正旦宴上听闻先生赋诗一首,甚为触动,敢问先生之志为何?”刘琚满脸诚恳地看着他道,
    王粲对视着刘琚,见他面露恳切之色,并未因为自己相貌丑陋而嫌弃,而是旁敲侧击地安慰他,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感激之情?多久未曾有过如此恩遇?
    “公子高义,粲感激不尽,愿视公子为友,心中志向自是与公子推心置腹。”王粲伤感地回忆起来,
    “初平四年,十八路诸侯讨董,董贼火烧洛阳,挟持天子西迁长安,彼时董贼欲妄想笼络人心,征辟粲为黄门侍郎,当年粲时年二十有七,少年成名,岂肯与此等篡国之贼为伍?时值朝局不稳,粲只得静观其变,便推辞不就,遂南下荆州,以图后计。”
    “先生志德高洁,不肯委身侍贼,此等高风亮节,我等不及也。”刘琚击节叫好道,
    “唉,当年正值年少,直到离开西京长安,南下荆州之时,一路上所见所闻,方知汉室倾危,百姓流离,粲亲眼目睹这个乱世人命如草芥之乱象,心有所感,遂作此诗赋,以表日月昭昭之心,往后便立下宏志,辅佐明主,匡扶济世,拨乱反正,重现我大汉煌煌文景盛世。”王粲回忆起往事,眼眶渐渐红润,悲戚道,
    刘琚不得不感叹汉代士人心忧天下家国的情怀,颇有后世家国有难,匹夫有责的觉悟,让人心生敬佩之心。
    “时至今日,先生可曾得偿所愿?”刘琚明知故问道,
    王粲浅酌一口清茶,举盏苦笑道:“公子,今日之茶较之昔年,大有不同!少却几丝飘渺,更添几分醇厚,细细一品,方知其味。”
    “哈哈!先生还能举一反三,琚在此起誓,此间只有你我二人,绝不会透露出半句,望先生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琚信誓旦旦道,
    古人最重诺言与誓言,王粲本来对此还有提防之心,刘琚乃刘表之侄,当须慎言。
    眼见刘琚诚意满满,与自己推心置腹,便放下心来,朗声道:“不瞒公子,我等寄寓荆州,如遇明主,何至于落魄致厮?”
    “哦?以先生之见,我伯父非明主乎?”刘琚淡淡地问道,
    “然也,刘荆州乃守成之主也,昔日袁绍起于渤海,鹰扬河朔,志兼天下,然其人志大才疏,好得贤才而不能尽用,盖失士民之心,故为曹公所败,而刘荆州也不过袁本初之流,自诩西伯周文,自守于荆楚,坐观时变,孰不知南下避难之士人皆是当世俊彦,若尽用之,则荆州为之盛,刘荆州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好言座谈,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如今更宠溺后妻蔡氏,使其妻族蔡瑁,张允等小人掌权,掣肘于内,有尾大不掉之虞,故王某断言,翌日曹军大举南下,兵临荆襄,国危而无人可辅。”王粲深吸一口气,倒有一种压抑许久,不吐不快的畅通之感,
    人才啊!能够将时局看得如此透彻,虽然不像卧龙凤雏之类的经天纬地之才,却能够为自己良辅,不把他收服于麾下,更待何时?
    “今闻先生一席话,琚醍醐灌顶,方知先生之高才,大有相逢恨晚之感。”刘琚举盏笑道,“琚在此敬先生一杯。”
    “公子见笑,粲大胆妄言,公子千万不要当真才是。”王粲情知自己被刘琚引导了情绪,一气之下竟然把压抑在心底的肺腑之言吐露一空,
    此时方知后悔未及,眼前之人毕竟乃刘表之侄,虽然说刘琚发有毒誓,然而自己尚屈居牧府幕僚一职,与刘表有君臣之名,臣背后议论君主过失实为大不敬。
    “敢问先生,我伯父基业草创艰难,虽无四方之志,也算得上雄踞一方的诸侯,再有长公子刘琦礼贤好学,若能将北地士人人尽其职,为之所用,何愁不能继承荆州基业,据守以自保?”刘琚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哈!公子初来乍到,恐有所不知,长公子刘琦性子暗弱,沉迷酒色,虽然有不少官员支持,却人微言轻,而二公子刘琮贪而无能,与蔡氏相善,以蔡瑁,张允等为爪牙,蔡夫人每每进谗于刘荆州,刘荆州遂远长子而亲此子,而刘荆州独宠蔡氏,有废长立幼之意,恐萧墙之祸不远矣,若兄弟互相残杀,荆州危矣。”王粲畅谈此处,忍不住痛心疾首道,
    刘琚长身而起,负手抬头仰望天幕中闪烁的寥寥星辰,问道:“先生,实不相瞒,本公子一日在隆中偶遇一个占星术士,惊为天人,言及天机,甚为叹服。”
    果然,王粲被刘琚一套假以天机的说辞给吸引,一脸不在意地问道:“哦?还有此等事,那术士卜算如何?”
    刘琚幽幽一叹道:“汉北有失地气,江东有急兵兆。”
    “此卜卦何解?”王粲好奇道,
    刘琚举盏邀寒月,侃侃而谈道:“不出数年,曹军势必南侵,兵锋所指,当在南阳,曹军若动,汉北必亡,人主危,则荆州人心不齐,江东急兵当应在孙氏,然各地诸侯难成大事,白白为他人做嫁衣罢了,到时襄阳城必有动乱,血流漂橹,荆楚之地当有英雄起。”
    王粲听罢浑身发冷,酒意全无,好一副天下大乱的景象,随即问道:“英雄所在何处?是在襄阳牧府还是在草野之中?”
    刘琚猛地转过身来,炯炯有神地俯视着他,在寒月的映射下,霸气尽显,颇为自负地道:“安知非我?”
    王粲“嗖”地一声吓得站起来,新朝末年,南阳蔡少公有谶言:刘秀当为天子。当时世人皆以为应验之人乃新朝国师刘歆(后改名为刘秀),而光武帝刘秀起于微末之时,对跟随自己的手下道:“安知非我?”
    当时世人还可以当成玩笑之言,然而最后他成就皇图霸业,中兴汉室,倘若再有人重复刘秀的话,那就是有此帝王之志。
    刘琚似乎对他的失态置若罔闻,缓缓踱步至案前,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敢问先生,琚欲与两位堂兄相比如何?”
    王粲一个机灵,回过神来,道:“刘琦与刘琮二子豚犬耳,萤光安与星月争辉?琚公子天纵之姿,礼贤下士,英明果勇,视瞻不凡,颇有雄主之相。”
    刘琚后退两步,屈身作揖道:“琚与先生相见恨晚,今闻听先生见教,纵论天下,受益良多,方知先生心中抱负,志存高远,乃高才贤士也,若蒙先生不弃,琚欲邀先生与在下同舟共济,肝胆相照,共济大业。”
    王粲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万万想不到刘琚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大的野心,竟然欲将刘琦刘琮兄弟取而代之,成为未来的荆州之主,进而与天下群雄并争天下,以期皇图霸业。
    想到眼下的窘境,王粲心中雄心燃起,占星之术卦象尽显,琚公子说不定真是天命所归,遂翻身下拜道:“今夜之言乃天意,请定君臣之份。”
    刘琚神情暧昧,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先生欲效邓禹乎?”
    “承蒙公子信重,粲愿誓死追随公子,助公子成就皇图霸业。”王粲郑重地稽首道,
    刘琚这才将他扶起,道:“仲宣速速请起。”
    王粲见他称自己表字,知道君臣名分已定,再次拜倒道:“臣粲拜见主公。”
    刘琚心下大喜,将他搀起,把臂望月,道:“今始起,我等君臣当共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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