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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欲与天公试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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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经过数日休整,赤炎军兵进叶城,大军以云梯巢车抵近城头,步卒冒矢顶盾,蜂拥冲上城头,血战至午后,城破。
    李通率残部退入城中,节节抵抗,傍晚时分,被小将向宠生擒,李通却忧愤而亡,路招单骑出逃,叶城再克。
    经此一战,赤炎军士气如虹,不数日,再克襄城与舞阴,刘琚大军于颍阴城下与庞统会合,颍阴令弃城而走,颍阴不战而下。
    三月底,赤炎军兵锋直指许都。
    消息传入许都,百官骇然,吏民惊悚,谣言四起。
    当初刘琚以清君侧诛奸逆的名义,悍然兴兵北上,天下人却并不看好,曹操虽然赤壁大败,北方根基尚在,病虎威犹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仍旧执天下之牛耳,岂可轻言小觑?
    再加上江陵与襄樊防线城高坚固,兼有数万雄兵,且有徐晃于禁等宿将据守,可谓固若金汤,刘琚此去北上定会碰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然而刘琚却用事实证明了敢为天下先,初生牛犊不怕虎,荆州防线成溃败之势,完全不堪一击,徐晃,于禁,高览等名将或死或被俘,足以令人侧目。
    自黄巾之乱以来,群雄并起,割据州郡,天子暗弱,而今作为一方诸侯的刘琚陈兵许都,犹如战国之时,周天子讨伐郑国,郑庄公悍然反击,并用箭射中天子,笑问天子九鼎之重,不可一世的戏剧一幕。
    当刘琚赤炎军势如破竹地陈兵许都的消息如飓风般席卷天下,许都震动,海内沸腾,世人这才意识到刘琚光复襄阳,陈兵许都实乃图穷匕见,借此挑战扫平北方,一统北方的霸主曹操。
    而赤炎军在许都城外三十里处,摆下连环大营,旌旗招展,马嘶鼓鸣,一股锋芒锐气冲天而起。
    而大汉丞相曹操带着群臣登上许都城头,扶剑而立,居高临下,俯瞰着赤炎军大营,观察敌情。
    许都城南三十里之外,是赤炎军大营,近八万赤炎军联营绵延十数里,巍峨壮观。放眼而望,白帐漫天,望楼林立,旌旗蔽空,营墙森壁,可望见敌营内外人马奔驰,烟尘滚滚。
    “敌军营地层层把守,防范甚严,营外土垒相依相靠,箭楼彼此纠缠,马道纵横交错,拒马、陷马坑、壕沟甚多,已然形成了一个浩大而严密的防御大阵,若是我军冒然大军突击,恐怕难以建功。”看了半响,曹操也在脑中演算了数遍攻防场景,问左右道,“此乃何人布下的大营?”
    降臣蒯越欠身回道:“禀丞相,此人乃刘折冲麾下右都督庞统庞士元,号为凤雏,乃襄阳庞德公之侄,此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谋略不减于管乐,枢机可并于孙吴,乃南州士之冕。”
    曹操感叹道:“真乃天下奇才也!惜哉不能为朝廷所用。”
    就在世人皆以为刘琚与曹操将在许都城下有一场举世瞩目的惊世之战,而江夏太守刘琚却派遣从事马良为使臣,出使许都并给曹丞相带去了一封亲笔信,相约在许都城外博山一见。
    曹操倒是丝毫不减当年英雄之气,挥退了群臣的劝谏之言,道:“刘琚虽是孤之大敌,却是当世英雄,孤久闻其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今其既诚邀孤赴会,孤身为堂堂朝廷丞相,若畏惧不前,未免贻笑天下,使得天下诸侯小觑,今京师风云再起,世人瞩目,施阴谋之计,只会为人所不齿,但凡有变,虎豹骑朝夕可至,孤自有周密布置,你等放心便是。”
    数日后许都城外博山脚下
    长亭两旁,有两百名甲士,彼此相隔一步伫立,人皆甲胄鲜亮,左手持长枪,右手扶腰刀,目不斜视,神色肃穆。
    两百名甲士末尾,刘琚一身紫袍,玉冠博带立于道路正中。
    在他身后,前两排尽为军将,人人着甲持刀,后排才有些许文官,但亦腰佩长剑。
    官无论文武,皆昂首挺胸,目光锐利。
    日落时分,只见地平线上尘土滚滚,旌旗曳地,丞相宝盖乘舆缓缓驶来。
    夕阳如血,映得乘舆华光闪闪,分外耀眼。
    由许褚揭开车帘,曹操霍然而出,黑色披风飞卷,霸气尽显。
    刘琚上前两步,向曹操躬身作揖道:“江夏太守刘琚拜见丞相。”
    曹操上下大量了他一番,见他面冠如玉,资质风流,一身紫衣锦袍更添几分英气,真是一表人才,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笑道:“刘府君免礼,早闻君之大名,是江南罕见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然今日乃私会,我等便免去此等繁文缛节,可否?”
    刘琚点点头,如沐春风地笑道:“看来曹公亦是性情中人,蒙曹公不弃,唤在下表字即可。”
    刘琚忽地有种荒谬绝伦之感,今自己兵临城下,双方皆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眼下却把手言欢,俨如多年未见的老友。
    曹操虎目一眯,意味深长道:“今与子扬一会,老夫甚为期盼,想必定能相谈甚欢。”
    南北枭雄相视一笑,互相寒暄一番,摆手作引,一同前往长亭之中入座。
    顺着山道拾级而上,有座四面临风的长亭,微风轻拂,荡起茶香阵阵。
    待随众摆上矮案,铺上白苇席。
    曹操随着刘琚入内,刘浓命长秋奉上茶具。一个翘鹅壶,八只梅花漆杯,色呈朱红,光滑似玉。综艺文学 .kanzongyi
    待茶水煮沸,自有仆役将漆杯满上茶水,分别端与两侧,刘琚也不废话,举杯遥敬,道:“曹公,请!”
    曹操亦不客气,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下,豪气顿生。
    刘琚笑道:“曹公喝得如此果决,就不怕在下在茶水中投毒,暗害曹公?”
    曹操自信笑道:“凡成大业者,皆乃磊落之辈,子扬岂会使出此等下作手段,徒使天下笑耳?”
    “哈哈!曹公缪赞!”刘琚仰天大笑道,“素闻北人善饮酒,南人善茶道,不知曹公饮过后滋味如何?”
    曹操眉头一皱,吧唧一下嘴巴,摇头道:“此茶浅尝颇有苦涩之味,不如酒味性烈,痛饮杜康,当浮人生一大白,平添男儿豪气,子扬以为然否?”
    刘琚轻酌一口,不置可否道:“在下却不以为然,饮酒醉意微醺固然快意,却也容易酒后误事,而在下却唯独偏爱茶道,何也?但凡品茗,浅尝之时口有苦涩,半响过后味有余甘,素有提神醒脑之效,在下久在军旅,惟有时刻保持警醒,方可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曹操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刘琚举杯笑道:“曹公有所不知,此茶颇有来历,昔日吴侯为阳羡长,便是当地有名的阳羡茶,味甘而清香,乃上等之茶,每年产量不足千两,眼下此茶乃我与孙夫人喜结连理之时,岳母太夫人所赠,在下一向舍不得喝,今曹公是贵客,特意拿出来招待曹公。”
    曹操捋须笑道:“看来今日老夫倒是有些口福啦!”
    刘琚单手举杯,在手中把玩一圈,意有所指地笑道:“不瞒曹公,此番阳羡茶饮尽,再无盈余,喝够了容易嘴刁,往后欲喝此茶,恐怕只能前往江东阳羡一趟。”
    曹操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忽地似笑非笑地道::“子扬雄心不小,亦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如此好茶,岂能让子扬独享?阳羡路途遥远,子扬小心为上。”
    刘琚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威胁之意,淡定道:“素闻昔日刘皇叔寄寓许都,与曹公青梅煮酒论英雄,言及惟有刘皇叔与曹公可谓天下英雄,奈何刘皇叔斯人已逝,无缘与刘皇叔共济大业,此番在下亲自北上,自是有幸见识一下另一位英雄,北征乌丸,曹公挥鞭,东临碣石有名篇,若论天下最为敬服之人,惟有曹公一人耳。”
    “哈哈哈!”曹操豪爽大笑道,“昔日遍观天下豪杰,老夫自以为看清一切,今日方知江山辈有豪杰出,荆楚人杰地灵之地,方有子扬此等英雄崛起,敢问子扬天下何人可谓英雄?”
    “欲与天公试比高,敢问天下谁敌手?以在下观之,天下英雄除了刘皇叔与曹公,惟有江东孙仲谋可算半个英雄,若曹公肯作壁上观,在下自信喝上那阳羡茶却并非难事。”刘琚将茶一饮而尽道,
    二人对话针锋相对,话中带着机锋,听得魏延与许褚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云,曹操自是不甘示弱,举杯饮尽,而自己左手撩开袍袖,右手握着翘鹅壶,缓缓斟满茶水道:“若老夫不肯袖手旁观呢?”
    刘琚脸上笑容愈盛,看着曹操道:“曹公,河北可不太平!”
    曹操脸色笑容一滞,试探问道:“哦?看来河北这步棋可是子扬所为?”
    刘琚不置可否,将茶杯放于案前,“琚窃以为天下之局如棋盘,弱弱联合方为存活之道,彼之敌者可谓友也,好友有难,在下自然要鼎力相助。”
    曹操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子扬好手段,老夫佩服,只不过子扬未免高看了袁尚袁熙等,此等竖子之辈,不足以成大事,昔日老夫反手之间将其翦灭,大军北上克定贼乱,不日捷报即到,袁氏跳梁小丑,皮癣之患,不足为虑。”
    刘琚一脸风轻云淡之色,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笑道:“以曹公之雄才伟略,袁氏自是手到擒来,琚听闻曹公遣李典将军率军北上,与联军对峙于蓟城下,已有月余,不知为何?”
    曹操捋须自信笑道:“兵贵在于精,曼成向来谨慎,眼下贼军势大,自是避其锋芒,待敌军有变,必能一战而定。”
    刘琚仰天对向苍穹,但见夕阳流云,道:“正因如此,为了使得棋局更有趣,琚早在幽州布下一子,恐怕不日便有新的急报,传入曹公耳中,翌日曹公军务繁忙,再无瑕南顾之机,琚正好趁此往江东一趟取那阳羡茶一用。”
    曹操脸色铁青,冷笑道:“子扬,欲以此事威胁老夫?”
    “在下岂敢?”刘琚看向曹操,目光坦诚,笑道:“在下率军北上途经宛城,恰遇丁夫人,唯恐其为奸人所害,便邀其随我北上,见一见往日的故人,不知曹公愿见一面否?”
    曹操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内心却惊疑不定,他万万没想到昔日的结发妻子丁氏落入刘琚之手,让他方寸大乱。
    一想起那个在他最落魄之时不离不弃,让自己又敬又爱的女子,那个在他富贵风光之时,因为长子曹昂之死而毅然离开自己的贞烈女子,那个世上唯一让自己牵肠挂肚,心怀愧疚的女子,他心中一阵痛得抽搐。
    “子扬,你有何所图?尽管道来便是。”
    “呵呵!曹公且放心,两军交战祸不及妻儿,在下对夫人一向以礼相待,只是先前受刘皇叔之托,务必救回其妻儿,留下血脉子嗣,故而劳烦夫人前来。”刘琚若有所感道,“今曹公明察秋毫,以礼服人,那在下便斗胆直言,曹仁,曹纯,徐晃与夫人四人皆落入我手,只须曹公送归刘皇叔家眷,而后表奏天子,拜在下为荆州牧,征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楚侯,在下便将尊夫人与曹纯将军放回,不知曹公意下如何?”
    曹操脸上肌肉动了动,眸中闪过一丝悲痛,“哦?那子孝与公明呢?仅为子和,便要许你高官显爵,子扬好算计!”
    “曹仁?徐晃?”刘琚剑眉一撇,道,“曹公此言差矣,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曹仁与徐晃皆乃上将统兵之才,一人胜过十万大军,此番我军北上清君侧诛奸逆,损耗粮草军械无数,于朝廷颇有大功,若曹公有意赎回,自可赏赐粮草一百万石,在下定将两位将军放回,如此一来也好向麾下将士交代,大军则可缓缓南归,往后尽心竭力为陛下牧守一方,而曹公也好趁此整顿北疆,岂不两全其美乎?”
    好一个釜底抽薪!曹操内心有点挣扎,被刘琚一套组合拳打得有点懵,丁夫人的意外被俘,以及幽州战局可能出现的糜烂之局,一时让他如芒在背,忙沉住气道:“此等军国大事,老夫总须与朝廷重臣商议一番后才好定夺,还望子扬稍待几日。”
    刘琚笑道:“善!曹公英明神武,陛下圣明烛照,定然不会亏待我等有功之臣,待计议定下,必遣人朝见天子,以尽人臣之礼,那在下便静待曹公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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