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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牡赶回了大营之中，此刻营中锅里的食物，也不过一两分熟，根本不能食用！
“将军怎么样，要不要立即应战……”
一个将军应了上来，开口询问。
众将都注视着哈牡，等待着他的命令。
“敌人人多势众，咱们立即撤退，不战！”
哈牡沉声开口。
闻言，几个将军都是吃了一惊。
退后?
不战而退，那不是晖贺的风格……
“将军，敌人有没有可能是疑兵之计，想要这样子吧咱们吓跑……”
一个将军沉吟着开口，脸上写着犹豫。
“疑兵之计?亏你想的出来。”
哈牡冷笑了一声，道:“那些汉人非常清楚，疑兵是吓不到我们的。况且，白天才是施展疑兵之计的最好时刻，那时候烟尘最大，最能唬人。现在?他们就是想要偷袭而已！撤！”
闻言，众将都是点点头。
“立即撤退，立即撤退！”
顿时，军令传了下去。
“走什么，饭都没得吃一口！”
“对啊，饿死了，这算什么……”
“吃死你们吗?现在咱们又累又渴，根本没法战斗。”
一时间，听到军令的士兵们无不抱怨非常。
先是说河中有毒，不能吃饭。
又说黄昏时分，有大战要打。
最后说晚上无事，可以造饭。
现在……确实敌人来袭，饭都吃不上?
谁能没有怨气。
但是听到汉人是大军来袭，这些士兵也都是心惊胆战。
晖贺战士是勇猛，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他们已经是一整天没有吃喝。
所以，一时间，抱怨归抱怨，跑，还是要跑的！
“将军，将士们都饥渴难耐，咱们要撤到什么地方……”
卡费担心地开口。
“从唠牙口走，过了唠牙口，就是我们晖贺的地盘，汉人不识地理，根本不敢前来！到那时，我们再埋锅造饭。”
哈牡沉着冷静地指挥着。
“杀！”
“杀！”
“杀！”
……
而此时，后方的潼关军队，喊杀声也终于传遍了晖贺大营！
汉人来了！
轰隆的蹄声，冲天的烟尘，激昂的冲杀之声。
“走！”
“快走！”
“不要恋战！”
一时间，所有晖贺士兵都是急忙上马，飞驰离开。
就连锅中还热着的粮食，都没空带走。
急急如丧家之犬！
而后方。
林黑带着一千骑兵，在马身上套了锁链，拉着树木冲来，是以一千人，硬是在这寒夜之中，制造出了万人行军的景象。
“屠离将军没有说错，这些晖贺人果然不敢应战！追杀，追杀！”
林黑兴奋不已，用一千人追着晖贺的一万人，这种感觉别提多刺激了。
冲杀不断。
大漠之上两股烟尘一前一后，仅相隔一里左右的位置，但是晖贺部族的轻骑还是要更快一些，距离逐渐拉大。
“将军，前方就是唠牙山口，一旦敌军过了哪里，咱们就不能贸然入内了……”
一个偏将朝林黑开口。
林黑大笑道:“够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屠离将军绝对能将他们一举成擒！”
旁边的偏将愣了一下，自家将军之前不是还对屠离愤恨不已吗?，现在就这么相信了?
林黑浑然不觉，只觉十分舒畅，道:“多少年了，一直被这群孙子压在潼关城内，不得出来，今天也让他们尝尝丧家犬的滋味！好！痛快，痛快！”
说着，他的嘴角也有一抹惋惜，道:“可惜了，不能亲自擒杀敌方主帅！”
前方的烟尘，终于弥漫在唠牙谷口！
蹄铁重重踏过烟尘。
“好，穿过这里，咱们就安全了！”
“快走！”
“等咱们吃了饭，再来报仇！”
晖贺人们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唠牙山口是两边的一个分界线。
多年交战，因为西北郑庭嵊等，抱着只防守不进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只要过了这条线，汉军就不会再追。
所以，这个山口，就是晖贺人眼中的安全线。
“嘶——”
这个时候，唠牙山口两边的山岗之上，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拉弓之声！
“放！”
山岗之上，已经埋伏多时的吴磊一声令下。
顿时两边各五百多人，一起放箭！
“咻咻！”
无数的羽箭从天空之中落下。
“不好！”
下方，哈牡顿时脸色一变！
他心念电转，道:“敌人有埋伏，立即冲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唠牙山口，不要恋战！”
他心中本来轻松，不觉得丝毫慌乱，因为他知道后面的军队，追不上晖贺部族的马匹。
可是现在，他慌了！
这里居然有人埋伏！
这说明，这一次，敌人根本不是单纯的偷袭，也不可能是疑兵之计，而是真正的阴谋诡计！
“郑庭嵊！”
他心中愤恨非常，如果不是郑庭嵊派人去找他们合作，他们根本不会来！
如今，却被郑庭嵊给坑了！
他安能不怒。
“汉人奸诈，果然如此，等我安全回到部族，定要率大军前来，将潼关踏为灰烬！”
他握紧了拳头！
“啊！”
“不！”
“就我……”
一时间，周围的惨呼声哀嚎声不断！
夜晚十分，根本看不清空中飞来的箭雨，这些士兵只能受死！
虽然只有一千伏兵，但是此刻却依旧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吴磊连续放箭数次，下方烟尘滚滚，约莫小半个时辰，晖贺士兵才全部冲过谷口。
不过数百米的山口之中，此刻已经摆满了尸体！
尸积如山，不下千具。
仅仅这一个山口，就留下了晖贺部族两千士兵的性命！
蹄声如雷，哈牡等人终于奔驰出了山口，立在熟悉的大地之上，他们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咱们终于出来了！”
“这些汉人真的太过奸诈了！”
“报仇，一定要报仇！我们要屠光潼关城！”
走出危险的晖贺军队，人人愤怒到了极点。
“咕嘟咕嘟——”
但是军伍之中，却是肚子响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三，你还有干粮没有?给我两个……”
一个五六十岁的壮汉开口。
旁边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摸了摸肚子，道:
“二巴，没有了，已经吃完了。”
说着一叹，道:“好饿啊。”
周围的士兵，也都是脸色不好看，颓唐非常，非但没有抢到所谓的“无数辎重”，反而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
前方，卡费开口问道:“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
哈牡脸色十分阴沉，道:“如今我们粮草已尽，没有办法，连夜赶回部族，重整旗鼓，再来攻打潼关城，这一次，我绝对会让郑庭嵊付出欺骗我们的代价！”
说着一抖缰绳，快速朝前而去。
军队缓缓而行。
“嗯?将军你看，前方有火光！”
忽然，转过一座沙丘，在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片明亮，温暖的光亮，在冰冷的寒夜之中显得尤为显眼。
“怎么回事?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火光?难道是伏兵?”
卡费也是疑惑不已。
哈牡凝神扫了一遍，道:“不会，若是伏兵，决然不敢露出光亮，更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人。”
他冷笑了一声，一抖缰绳，朝着前方而去。
双方不过距离几百米，不多时，就已经走到了火堆的近前，只见十几座篝火之上，烧烤着肥美鲜嫩的牛肉、羊肉、乳猪等，烤成了金黄色，馨香似溢，令周围的空气中，都充满了饕餮的欲望。
这些东西分明是刚烧烤完没多久，主人还不及食用，但是人却一个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