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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在大雨中阴沉着脸，看着那被风吹走的房顶，还有屋内因为哗啦啦的下雨而冲出来的泥浆，脸上的神色简直比这雨天还要阴沉。
方文的老娘从房门里面走出来，端着一盆水，出来就看到方文这吓人的脸色。
老人叹了口气。
“文儿啊，快点修房顶吧，不然等下被褥全都湿了，就没办法睡觉了。”
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几天，这啥时候是个头？
万一被褥全都湿了，那等下怎么睡觉。
天色一只不好，连晒被子都没地方晒。，
方文低低应了一声。
双手死死的握住拳头。
周围的一串青砖大瓦房把这个土胚房夹在中间，显得可笑至极。
还有一些小孩子在冒着雨踩水玩的不亦说乎，只有方文。
家里破了一个大洞等着他修。
还揭不开锅。
方文直到这时候都还觉得命运真的一点的不公平，他恨极了这种不公平。
走了好几家，才勉强借来一些干草，方文拿着茅草上房顶，一点点的冒雨修好。
等到屋内不漏水了，方文整个人也成了落汤鸡，偏生下梯子的时候，又脚滑摔了一跤。
方母赶紧上来扶人。
却被方文一把甩开。
梯子被他狠狠的砸在地上：“凭什么？？”
凭什么啊？？？
方母被方文推倒在地上，雨水和泥水打湿两个人的衣服。
方母揉揉有些疼的腰，看着自己儿子现在的样子，心里真的是疼的要命。
她就这么一条命根子。
“文儿！！！”
“别叫了，别叫了，你一天天的叫叫叫~！！”
“要死了你。”
方母双眼含泪：“文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争争气，努力一点，也不至于现在家里还是这个样子的。”
这么好的机会，机遇，偏偏因为自己儿子不争气，大家的日子都好过起来了，只有她们家越来越难过。
“文儿，你说你也不想想去找个媳妇，你今年都多大了，别人像你这么大，别人都孩子都有了。”
“文儿，你也是需要一个媳妇儿帮你操持家里，里里外外，娘渐渐也老了……”
方文却越听越气。
他抓起一把泥沙就扔到方母的脸上：“滚！！！”
“一天天的屁话多，就你话多。”
“我没用，我没用，你去找个哟用的儿子，你滚。”
方文整个人面布青筋，说话犹如牛喘。
、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的，看上去可悲又恐怖。
方母实在是忍无可忍：“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雨幕里面，先是打开了什么闸一样的，恐怖的洪水倾泻而出。
“方文！！！！”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八辈子我都懒得管你了，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是个什么样子？”
“为娘真的希望这一巴掌能打醒你，让你看清楚，你现在到底是一副什么鬼样子，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方母一脸的痛心。
她那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去哪了？
终究是她对不起丈夫，竟然将孩子教成了这副模样。
方文却看着母亲眼中的痛心，失望，觉得异常的刺眼。
他真的受够了，。受够了这种目光，受够了这种讽刺的，失望的，好像都是他的错的目光。
去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没有捧方极的臭脚吗？
在方极没有发达之前，有几个人说自己是错的，只是他现在发达了，有银子了，富有了，有权势了。
各个都看不起自己，嘲笑自己。
巨大的落差感在他的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些倒地是谁的错？
方文一把又将刚刚站起来的方母给推倒，神情冷的不似常人：“你知道吗？错的不是我，是你！！！”
“是你！！！！”
说罢方文就疯狂的冲进了雨幕里面。
只剩下呆呆的方母坐在地上，突然抱头痛哭。
她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
自从孩子的爹走了之后，她含辛茹苦，辛辛苦苦的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孩子拉扯大。
不管孩子怎么样，他都想给孩子最好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方文好的生活。
甚至还在那么艰苦的情况下，让他念学堂。
现在她付出一切的孩子，说错的是她。
全是她的错。
方母难过的不能呼吸。
任凭雨水乱七八糟的打在脸上，也冲灭不了，她身体里的火焰。
…………
天晴，日初，非常漂亮的风景，方母现在都没空去欣赏，眼前都是这张麻子脸。
“麻婆婆，您看我跟您说的事？”
方母舔着脸，显得很是讨好。
“你急什么？你也知道你家这个情况，只要不是脑子有包的，哪个愿意嫁去你们家？”：
方母忍着怒气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但是还是得麻烦麻婆婆了。“
麻婆，是这方圆几里很是有名的媒婆，大部分都是经她的手说人的。
方母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一只觉得也许是时候该给方文娶个媳妇，这样的话，有了家庭的责任感，也许会好一些。
方母是抱着这种希望才来的，拿着家里的最后一点家底。
她不舍的将铜板放在麻婆的手里，继续舔着脸，阿谀奉承：“麻婆婆，我明白我家里十个什么情况，所以我也有些不敢奢求什么太好的，您看看有没有身家清白点的，寡妇？或者是身家清白一些的有些残缺一点的姑娘，我们也是没有资格介意的。”
“我知道这事情是麻烦麻婆婆了，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婆婆辛苦了，买两杯水喝。”
“但是我能找麻婆婆，还是因为婆婆在这一代最有名，谁不是您指点过日子的，谁提起您都是这个。”
说着方母竖起把拇指。
“所以这之情除了您还真没有别的人能做成，如果您都做不成，那我家阿文，可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所以真的麻烦婆婆上点心，我家文靠婆婆了。”
麻婆婆被方母一阵马屁给拍的上下接通，掂了掂手里的铜板，虽然少的可怜，但是怎么说呢，还是给了几分面子的，这点怕是这家里的存款大部分了。
而且方母话里话外那种不嫌弃残缺，甚至是寡妇的样子。
让他心思也活络了起来，这条件像找个完好的不容易，想找个残缺的那还是很容易的。
麻婆婆心思转的飞快，她思索着最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
想来想去，竟然还真的想到了一个。
“你别说，还真有一个。”
麻婆婆一开口，方母就高兴的不行？
“真的？“
“还能是假的不成，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来问上一问，看看女方是什么意思，你且等我的回话吧。”
麻婆婆思前想后，想到这个人，顿时也坐不住了了。
真的可以找找看。
说不定又能挣上一把。
“你等着。”
麻婆婆步履匆匆的走了，只剩下方母在原地激动的不行。
…………
麻婆婆站在一个破旧的庙前面，往前走了几步。
轻轻喊道：”琴娘？?琴娘？“
破庙里面住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流浪汉一样的。
看到打扮还不错的麻婆婆，各个都眼巴巴的往上前。
一个小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麻婆婆：“婆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你给点吃得给我吧。”
麻婆婆丝毫不为对方的可怜所动，一脚踹过去，十足的凶狠：”滚开！“
小孩麻溜的抛开。
周围打量麻婆的人也多少老实了一点。
麻婆进来的时候就想过这种情景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你要是稍微流出一点怯懦，一群人就是群二分之，把你撕碎。
东西偷完。
这种地方能活下来的小孩子都不简单，麻婆这种你人精里面混出来的人精，怎么可能会被忽悠。、
这孩子要饭是假，要借着可怜的同情心，接触麻婆，偷东西才是真的。
“琴娘！！在不在，快点出来，我给你一次改变你一生机会的东西，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你别后悔。”
麻婆嘴上骂骂咧咧的往前走。
眼看这破庙还是没有动静，一个个衣衫褴褛黑的要命，麻婆也没办法从这中间区分出人，除非对方主动出现。
但是叶琴不出声，她也没办法。
“那我真走了，你别后悔。”
麻婆失望的转身，这时角落里突然传出一个小猫一样的叫声：“窝在这……“
麻婆顿时转身，一个被黑色身形在墙角处虚弱的喘息。
她好想饿了很久，连呼吸都似有似无了。
如果不是听到有人一只在叫自己的名字，叶琴也不确定自己能不嫩挺过去。
叶琴觉得自己的命运也真是苦。
虽然和别人偷晴了，但是最后时候也被人救了，救了之后她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了。
却不曾想，噩梦的开始。
她逃了之后，在另一个地方重新成亲生子，但是却天灾人祸。
让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了。
只能又一路流浪到这里来。
重新的成为了一个乞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这边走，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牵挂着她一样的。
麻婆嫌弃的看了叶琴一眼。
拿了一块手绢，轻轻的擦掉叶琴脏污的脸蛋。
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还不错。
耐看。
不丑。
“你跟我出来。”
麻婆说了一句。
叶琴却摇摇头：“婆婆，我走不动了，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麻婆看着叶琴的话不像是作假，她才嫌弃的挥挥手，晦气。
扶起叶琴：“快走。”
带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麻婆就在破庙门口问叶琴。
“你现在也孤苦无依，没有什么依靠，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吧？”
叶琴点点托：“我孤身一人，什么爷没有了。”
“今天有人摆脱我说一门亲事，这家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没人想去，我就突然想到了你，哪家人说了，不介意是寡妇，也不介意身体残缺。”
“但是肯定是比你现在强的，不管那他们再穷，总会有衣服穿，有被子盖，有饭吃，肯定不会再过这种衣不蔽体的日子。“
“你看呢，你要是愿意，我就带你去，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窝在找找别人。”
叶琴虽然饿的发晕，但是脑袋多少还有点智商。
“是不是那男的有什么毛病？”
叶琴问道。
麻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对方：“要是人家小伙子，健全完好，上进好学，那轮得到你？”
叶琴想了一下，也是。
“但是我总得清楚他什么毛病吧？”
“毛病倒是没毛病，家里爹死的早，是被娘拉车大的，小时候宠的狠了，长大就没什么出息。”
“戳事倒尿是一把好手，正事却没有一个。”
“就是不成器，家里才这么穷。”
“最大的缺陷就是穷，但是比你现在还是好很多，你看你去不去？”
麻婆说完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叶琴回话，得到准确的答案，她才能下一步行动。
叶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我答应。’
反正再怎么惨，也不会惨过陷在了不是吗？
叶琴咬咬牙就应了下来，反正就她这破烂身子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回手了，再来一次也不怕。
麻婆想了又想，还是吧叶琴给带回家，洗漱了一番，找了个旧衣服给他穿上。
虽然破旧打补丁，但是胜在干净。
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下回到他们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明白的，如果没被看上，那就是你的自己的事情了。”
叶琴猛的点头。
如果再这么生不如死的过下去，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吃了点稀粥垫垫肚子，叶琴也不指望麻婆给他多好的吃食，就这样她已经挺感激的了。
“吃饱了？”
叶琴点点头，麻婆就带着叶琴往村里赶。
但是越走，叶琴却发现，这路越来越熟悉，就像是她走过无数遍的一样。
而这她却是也经过了无数遍。
叶琴有些不愿意去了，她哆哆嗦嗦的拉住麻婆：“婆婆，婆婆，那人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希望不是跟他想的一样，叶琴颤抖的祈祷。
“婆婆我们是去哪里呀？”
麻婆看着叶琴一副像退缩你的样子：“你要是想滚，现在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