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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远有点错愕:“有吗?我们也有见过?”
旁边的韩郢龙也很意外:“王总你还见过他吗……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王衍政没搭理韩郢龙,而是选择了无视他,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王衍政轻轻踱步回忆道:“那是很多年前了,我们应该也就算是见过,并不认识。那时候好像是你在当兵的时候,有任务历练,在一个叫做黑鳞潭的地方,我遇见了你。”
“黑鳞潭?”
秦长远似乎记得这个地方,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很黑暗的地方!
王衍政说的那次历练其实是一次剿匪活动,也许有人会很奇怪,在这个年代了,怎么还这么猖狂,会有匪这种人物!
但事实上是真的存在的,在黑鳞潭,一窝都是这样的匪。
黑鳞潭历史上好像是一个帝王将相的陵墓地址,有人曾经在这里挖到了一条黑铜色的巨龙,他们继续挖下去,挖到龙头的时候,那颗龙头却忽然断了……
原来在龙头的下面是一口深潭,那口深潭黑暗深邃,龙头掉下去后立即就不见了踪影,当地的人也觉得奇怪,但都处于害怕,没有一个敢下去打捞龙头。
于是这条龙就变成了一条无头龙,而传说中龙身下的陵墓也没人找到过,好像就随着这龙头消失了一样。
消失的龙头就像是一个诅咒,给这个黑鳞潭带来了厄运,这里的人无论怎样勤奋,都没有一个过上好日子,一个个过的非常拮据贫寒,所以渐渐地,就有人起了歪心思。
正巧,这黑鳞潭是周围的一个交通枢纽,路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经过这里,人流量也不少,于是当地的人就开始当劫匪,有的斯文一点,开了黑店,不取人性命,但是也绝不放过任何一分钱!
于是黑鳞潭的人靠着这个行当开始发家致富了,而这里的人也像是受了诅咒似的,一直都生男孩子。
在以前,生男孩子是每个家庭都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个不够,得生个两三个……
而这个黑鳞潭,生下来的都是男孩子,女孩子极少数,而且容易夭折,长不大……
渐渐地,黑鳞潭的人发现了这个诡异,也开始嫌弃男孩子,因为外面的女孩子不会嫁到黑鳞潭来,黑鳞潭的男人们就像是精神崩溃了一样,竟然开始抓路过的女人来当媳妇。
在那段时间,黑鳞潭的风气简直就是差到了极点,臭名远扬,无人敢靠近!
有的一些男人想摆脱这种诅咒,就想着去外面打工讨生活,但是他们出去了之后,人家听说他们都是黑鳞潭出来的人,纷纷都赶走了……
唯一的出路,也由此断裂了。
之后到了王衍政这一代,才真正有所改变,虽然说王衍政的手上多多少少也沾了血,但是……他却成为了黑鳞潭所有人的救赎。
王衍政微笑着回忆从前,眼中也再无亮光,好像是死心了一般,难怪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老成。
“我的父亲很暴戾的,还嗜酒,残忍,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社会,还存在这样的人。他在黑鳞潭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连一只狗见了他都怕!外面人都说,就连山上毒蛇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一辈子有过几个女人,却没有一个不是恨他的,那些女人……都是他抢来的。他抢了我的母亲,说是很喜欢我的母亲,但是他的喜欢很让人恐慌,也很让人害怕,我的母亲一度想死,却意外发现怀孕了,有了我。”
一旁的韩郢龙愣愣的听着,好像从来没有听王衍政,以及外面的人传任何他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会在这里跟秦长远说?
韩郢龙心里不安,隐隐约约感觉有点心慌了。
王衍政这边又继续道:“我父亲很高兴,变温柔了一段时间,但是等我生下来后,发现我是个男孩子,他黑了脸不高兴……我却成为了母亲的全部,母亲把我带大,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她想要带我逃出黑鳞潭……”
这一刻,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
大家都期待着这场出逃是成功的,但是心底里又明确的知道,肯定是失败的……因为成为天选之子,一定是要悲惨人生的……
“后面我父亲发现了,他打死了我的母亲,我也被他嫌弃,也被打了,从此后没有了母亲,我的生活更是一片黑暗,我感觉不到任何光芒……直到有一天,我难得入睡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的母亲,她好温柔的声音。”
秦长远听得心都揪住了,可是他看向王衍政,却依旧是微笑着,眼中没有一滴泪。
好像……他的泪都哭干了!
“在梦里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次,母亲带我走了很多地方,也有很多欢笑声,就连阳光都是明媚的。于是那次后,我就改变了,我奉承他,我向他学习,花了很多年的功夫设下了一个计谋……”
那个计谋确实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在计谋执行的时候,王衍政碰见了秦长远!
秦长远那时候随部队参加剿匪活动,救下了险些被父亲打死的王衍政。他那时候枪法了得,身手矫捷,上去就给了王衍政的父亲一个爆头,子弹正中他眉中心。
王衍政颤抖着从父亲的魔爪中逃了出来,他一点也不害怕,竟然是兴奋,也是雀跃,那一刻,他对秦长远露出了一个真挚又开心的笑容,他摸着手上的血,无比的开心。
秦长远这才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想起来那时候救下的一个少年,就是他。
那时候他瘦弱黑亮,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秦长远本来以为他会害怕这枪声,却没想到他笑得比谁都开心。
也就是这一面之缘,让王衍政记住了秦长远,他在接受调查询问的时候还特地问了秦长远的名字。
在王衍政的世界中,秦长远就像是曙光一样照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