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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年岁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也实在不愿意去别处歇息。
于是就在重症监护室以外的长凳上对付了一个晚上。
值班的小护士看她可怜，还特地拿了一床薄被给她盖。
至于沈雁归，则一整夜都没有离开。
*
第二天早上，年岁从长椅上坐起来，揉揉眼，看向对面。
透过玻璃隔断，病床上，孔素欣依旧静静的睡着，与昨天相比，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年岁略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
突然，脸颊一烫。
她转过头去，原来是沈雁归早起从外边买了甜豆浆回来。
他说，“我多加了一勺糖在里面，你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什么东西，早该饿了吧？给我个面子，好歹喝一点吧。”
年岁点头，道过一声谢，接过了他递来的搪瓷杯子。
杯子看起来还是簇新的，也不知道沈雁归这一大早究竟是从哪里买到的。
她将杯子环握在手心里，低头小口喝了一口，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好甜。”
“你不喜欢甜的？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少放些糖的。”
沈雁归低着头，正在解膝上搁着的油纸包，随着他的动作，一股炸物特有的香气慢慢弥散开来。
“要不把我的这杯换给你？我还没喝过呢。”
年岁吸了吸鼻子，“没有不喜欢，很好喝，谢谢你。”
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她已经对沈雁归说了不知道有多少句感谢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
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沈雁归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帮她跑前跑后、给她出主意、说话宽慰她……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样的恩情，年岁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觉得好喝那就多喝一点，我这里还有刚出锅的油条。”
说着，他撕了一半油条递到了年岁的嘴边上，“我之前洗过手了。”
年岁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果然又脆又香。
沈雁归于是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简单收拾妥当了一切，年岁就让想沈雁归先去学校上课，不必继续留在这里陪她。
不料，却被沈雁归一口回绝。
年岁接着劝说道，“就算你不愿意去学校，总得回家一趟吧。你昨晚一整夜都没有回家，家里人会担心的。”
“不会的，我一个人住，回不回去都是我自己说了算。”沈雁归无所谓的道。
“啊？”年岁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平复下来，老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果然没错。
她并没有过度深究。
“那不然，你去学校上课，顺便帮我请个假？”
沈雁归看了看她，直接起身去值班室借了电话拨给马长丰，特别给两个人都请了假。
“这下不用赶我走了吧。”沈雁归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年岁无话可说，低下头，两只手搅在一起，“……你已经帮了我够多的了，我是怕欠你太多，来日不知道该怎么还报。”
沈雁归挑眉，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不用你还还不行？”
年岁歪头避开他的手，抬眼看向他，目光里写满了“不行”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