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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说话的声音略微停滞，若有所思，“人的一生，能够找到自己唯一想要去做的事情，并且心甘情愿为之不断的付出努力，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沈雁归看着她，沉默一会儿，放低声音，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年岁表情平静无波，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放开心胸和沈雁归说说心事也是没有关系的。
“最开始，我就想能照顾好我妈，而现在，她过得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
“后来，我还想要能够继续留在学校读书升学，而现在，不管是我妈，还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只要我想，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继续读下去的。”
“至于那个有心给我办理退学、控制我人生走向的人，他已经离我的生活很远了。”
“下一步，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读完高中、大学，一步一个脚印，可是……”年岁不禁放缓了语速，面露迷茫之色。
“相比于马老师的坚定和奋不顾身，我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我想要做些什么，我能够做些什么，未来，我真的可以吗？”
重生一世，年岁一直坚信自己是为了弥补前世遗憾而来的。
时间到了现在，前世的生命轨迹已经被彻底扭转，她已经完全拥有了曾经期许的一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的道路却偏偏蒙上了一层迷雾。
“你的未来当然是在我这里。”沈雁归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
年岁忍不住瘪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又扯到哪里去了。”
“唔。”沈雁归想了想，异常认真的看向她，“我觉得你就是考虑得太多了，其实人世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
“你只要记住，不管未来如何，不管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你都可以肆意的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任何你喜欢的事情。”
“我真的可以吗？”年岁不由得停下脚步，追问道。
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过自主选择的权利，即便是在重生最开始的那一段日子里，她也一直都是被前世所留下来的遗憾不断驱使着，一点点的向前的。
现在，阻挡在她眼前的障碍全部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可不知为何，她反而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年岁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当然可以。”
沈雁归坚定的点头，“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
年岁恍然，笑了起来，或许真的是时候可以放手去做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
“那你呢，你未来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年岁问他道。
“我？”沈雁归愣了愣。
随即，他垂下眼眸，沉默着向前走远了。
沈雁归这般反应，让年岁不由得感到一头雾水，刚才还好好的呢，突然间的这是怎么了？
*
沈雁归走自顾自出一段距离以后，才从那一阵格外沉重的情绪当中脱离开来。
转过头，却见年岁并不在他的身侧，他不由得有点慌了，赶紧重新折返回去找人。
沈雁归快跑几步，眼见着年岁并没有落他多远，他这才肯放下提着的一颗心，小心翼翼的道歉，“岁岁，对不起，刚才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年岁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