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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十月九号上午回去。
但前一天下午三点，警察找过来，告诉他们一个不幸的消息。
阿灿被人发现了，在清兰庄园不远处的高坡。
意外摔下去，体温早凉。
楚落舟得知消息时正在收拾东西，女学生哭红眼睛，哽咽的解释，何老师喊她过去。
其实她早就想到阿灿凶多吉少，短暂的交手，她已经意识到假阿灿是狠角色。
并非铁石心肠，心底还是有些难受。
通知阿灿的父母，他们还没有赶来，目前由老师做主。
调取了庄园的监控，阿灿是自己走出去的。
女学生把发现他彻夜未归的消息说出去，然而并没有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看着忙碌的人群，楚落舟的视线略过盖着白布的阿灿，她攥紧垂在身侧的手。
得知阿灿出事，她第一时间就通知韩也，让他动用这边的关系去救人。
终究晚了，年轻的一条生命，早早的画上句号。
扭头闭上眼睛，楚落舟极其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真相如何，她知晓一二，但没有办法说出实情。
因为走出房间的手机的时候，一条匿名的消息发到她的手机上。
凭自己的本事对抗假阿灿，不成问题。
对方也想到了，但凡楚落舟多说一个字，等待其他人的将会是炼狱。
敌在暗，他们在明，没法跟穷凶极恶之徒做赌。
不远处的江秦骁见楚落舟转身走去角落，他招了招手，走七走过来，低声解释，“是，之前查到了，跟他们是一伙的，但是老三还……”
鱼死网破，或许有一线生机，但可能要拿老三的命换。
犀利的眸光落在走七身上，江秦骁不怒而威，“自己去领罚。”
这件事江秦骁并不知情，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阿灿是无辜牵涉其中的。
走七的私心是老三，所以选择不救。
人已逝，多说徒劳。
抬脚走向楚落舟的方向，江秦骁站在她身侧，将口袋里的手帕递过去。
“我没哭！”
拂开他的手，楚落舟仰头看着蓝天，笑里带狠。
“还不够，远远不够！”
已有察觉，准备出击，却挽回不了任何。
她以为，自己能护住阿灿的。
班里有两个名额，阿灿是她推荐的，宋倾语也同意，因为他此行会在设计上收获很多。
结果，平白丢掉性命。
有时候，自以为是的好心却成了他人的磨难。
楚落舟的定义里，这件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深呼吸，她迅速调整好情绪，朝江秦骁眨眼，说话漫不经心，却蕴含着千钧力量。
“早晚，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点点攥紧手帕，江秦骁还是避开她的目光。
以她的聪明，或许想到了什么，故意不想给他难堪吗？
还是想解释，单纯的不想让她误会。
“我刚知道这件事！”
“如果早知道了呢？”
对于假阿灿一伙人，楚落舟所能了解到的信息寥寥无几。
而江秦骁不同，毕竟有两个叛徒出自他的人。
如果他肯，她可以少费心思。
伸出自己的手，楚落舟收敛笑容，“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阿灿跟你没有关系。”
突然握住她的掌心，江秦骁眸子暗沉，话是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也会！”
底线，江秦骁也有。
耸起肩膀，楚落舟看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低垂下眼帘，“我信你。”
……
大巴车上，何老师发现楚落舟始终沉默后，跟女学生换了位置，坐在她身侧。
“你还好吗？”
见过阿灿的父母，他们似乎对于儿子的“自杀”有所准备。
解释过后，大家才知道，阿灿高考后得过一段时间抑郁症。
而在他出事的前两天，还给父母发过一长串信息。
起初父母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是阿灿的遗言。
所以他们没有因为丧子之痛跟老师们闹，然而他们通情达理只会让人负担更重。
若是早点发现，或许还能……
何老师收回思绪，拍了拍楚落舟的肩膀，劝慰他，“生死由命，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选择？”
假寐的楚落舟睁开眼睛，没有丝毫的困意，眼底一片清明。
没人给阿灿选择，他不过是恰好可供利用的棋子。
对上何老师的视线，楚落舟挪了挪身子，“我跟tang没有其他关系，他有喜欢的人，好像喜欢了很多年。”
冷不丁转移话题，何老师有些跟不上节奏。
又或者跟tang有关，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摊了摊手，楚落舟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他喜欢的姑娘有个英文名字，aileen。”
“什么？”
看着陷入慌乱的何老师，楚落舟脑袋一歪，继续装睡。
心情不好，这便是能让何老师不打扰她的最好方法。
何况，楚落舟说的也是实话！
抵达恒宇已经到傍晚，楚落舟率先走下车，刚好韩也的电话打来。
见过阿灿的父母后，她察觉到不对劲。
暗中派人跟着，有了结果。
“几天前阿灿的弟弟失踪，有人半夜去过他家。”
这才是手心手背，然而为人父母必须做出选择。
沿着路边走，楚落舟踢着脚边的石子，沉默许久才跟韩也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韩也，你说对不对啊？”
来到丰城这段时间里，楚落舟已经接触过太多不公的事情。
有些人明明是无比丑陋的嘴脸，却活的光鲜亮丽。
而有的人挣扎在苦海里，遭人嘲笑，甚至践踏尊严和生命。
“阿舟，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是劝她不要过于自责阿灿的事情，更是让她对于父母的事情放宽心。
都懂，道理楚落舟都懂。
咬住外套的拉链，她放松脖颈，缓缓吐出一句，“我想再快点！”
属于她父母的正义，真的已经迟到了太多年。
前面是拐角，有人骑着自行车，一时不察撞到了楚落舟。
因为心绪不宁，等楚落舟发现已经躲不开。
小腿被撞到，她晃着身子，及时扶住一侧的柱子才不至于摔倒。
骑自行车的是个大男孩，他更惨点，直接摔倒在地。
车把上挂着的水果滚了一地，他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楚落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