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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郡城，江北翠屏山，甘宁观。
后半夜果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秦师姐还在雨中打坐。
她身上的道袍已经湿透了，头发一缕一缕的，淌着水，看着好不狼狈。
但好在似乎并未受影响，气息一直在缓慢攀升着。
宋玉善在门槛上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去烧了一锅热水，熬了一罐姜汤。
修月华心法，就是得在露天环境下修炼，她也曾在雨雪中打坐，那时候金叔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雨下了一个时辰，还连绵不绝，但秦师姐身上攀升的气息却停滞了，应当是快醒了。
果然过了五息，师姐就睁开了眼睛。
“师妹——嘶！”一睁眼，雨水就顺着眼缝流进去了，秦缘揉着眼睛起身，差点没站稳：“怎么下雨了？”
秦缘连忙跑进了屋。
“雨下了一个时辰了。”宋玉善说：“师姐，我烧了热水，你先去泡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喝碗姜汤，去去寒气吧，别感冒了。”
秦缘眼泪汪汪的看着宋玉善：“师妹~”
呜呜呜，师妹太贴心了，她感动的连雨水都从她眼睛里流出来了！
师姐没个正形，宋玉善扶额，简直没眼看：“快去！”
“师妹别凶嘛，师姐这就去！”秦缘笑嘻嘻的去洗澡了。
“师妹，我忽然发现，清洁术还是很有练习的必要的。”师姐的声音从墙那边传来。
宋玉善：“……”
澡房和厨房只隔着一堵墙，门上挂了个草席做遮挡，隔音不大好，宋玉善听得清清楚楚。
“师姐的清洁术不是已经入门了吗？”宋玉善问。
“入门只能清洁脏污，烘干衣物得小成才能做得到。
咱们练月华心法的，淋雨的机会不要太多哦！次次烧水也太麻烦了。”
“师姐说的是。”
“师妹，你洗澡了没？”
“洗了。”
“啊？那可惜了，刚想说咱们姐妹俩一块儿呢！”
……
两人隔着墙聊了起来。
宋玉善对自己师姐有了新的认识。
白日里给她观气，坑她银子的时候，师姐只是表面亲善和气，实际上狡猾的像只狐狸。
相认后，师姐就变成了五好师姐，处处照顾她，暴露了话痨属性。
这些年，她一个人住在上山，很寂寞吧！
“师妹，你怎么不问我顿悟的怎么样？进阶了没有？”
秦缘左等右等，东扯西扯，暗示了半天，她的傻师妹都没有领会，真是急死她了。
宋玉善默默补充了一句，师姐还分享欲旺盛。
作为一个五好师妹，她自然不会让师姐失望：“师姐顿悟的怎么样？进阶了没有？今日天气不佳，会不会影响进阶？”
“啊哈哈，顿悟实在太爽了！月华哗啦啦的往我丹田里钻啊，丝毫不受天气影响。
“你师姐我现在十一旋全部填的满满的了，抵得上修炼好几年了。这还要多亏了师妹你说的话启发了我啊！”
“要不是咱们练月华心法的，凝气境每个小境界，都要和当初开气旋似的，挑个月华最好的日子才成，不然我这次都能破气旋为气海了。”
“恭喜师姐，还有六个多月就是八月十五了，到时候定能突破，凝气成海。”
顿悟确实难得，可遇而不可求。
和她用功德暂时提升悟性加快术法修炼速度不同，顿悟更加捉摸不定，效果也更显着。
宋玉善修炼至今，也只淬体境时顿悟过一次，境界是噌噌的往上涨。
“哈哈哈~”
……
师姐洗了澡出来，两人干了一大碗姜汤以示庆祝，热汤下渡，浑身暖融融的。
“师妹，明儿师姐一定给你把山下那头养肥了的野猪抓来给烧菜吃！”秦缘再次强调。
只有用山下那头她舍不得吃的野猪来招待师妹，才能表达她对师妹的欢迎与喜爱之情。
宋玉善早就想问了：“师姐你在山下养了猪？散养的？”
“嗯，它们能在翠屏山下过的这么滋润，全靠我把这周围的大型野兽都清理了，所以四舍五入，它们就是我养的。”秦缘说。
宋玉善：“……”
“走，睡觉去！”
宋玉善与师姐进了右侧殿，床上只一床被子。
“师妹，床小，你睡里边，免得夜里掉下来。”
秦缘裹着中衣出来，坐在了床边，掀开被子，示意师妹上来。
“嗯。”宋玉善表面淡定，实际上慌得不行。
宋玉善出生起，就没和别人睡过一张床，盖一床被子。
她有预感，今天这一觉，怕是睡不安稳了。
她“淡定”的脱掉了外衣，“淡定”的爬上了师姐的床，钻进了被子，笔挺的躺下，喝上了眼睛。
“哈哈哈！”秦缘笑得肚子痛：“师妹，尸体都没你躺的安详，而且你贴墙贴那么紧干嘛？墙上不凉吗？”
宋玉善的眼皮子抖了抖。
她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秦缘笑了一会儿也睡下了，没有戳破害羞的师妹。
时间很晚了。
她顿悟打坐了，精神还不错，师妹陪她熬了大半夜，又舟车劳顿，肯定累了。
她闭目养神，尽量不影响到师妹休息。
然后……身上一重。
秦缘睁开了眼睛，眼神疑惑。
她紧紧挨着床边，睡得安详的师妹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了身来，胳膊和腿都搭在了她身上，还打起了小呼噜。
她整个人都被师妹焊在了床上。
还好她身宽体胖，受得住。
没想到师妹看着老成持重，谨言守礼，睡着了竟然是这个样子。
秦缘决定一动不动，维持着现在的姿势。
等明天早上，师妹睡醒了，她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嘿嘿~
*
清早，宋玉善睁开眼，发现自己昨晚感觉格外柔软温暖的被窝实际上是软乎乎师姐，她正小鸟依人般睡在师姐的怀里，八爪鱼似的抱着师姐。
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她醒来的姿势不对，再睡一会儿。
“师妹，太阳晒屁股咯！”秦缘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她翻身过来，捏了捏师妹严肃装睡的脸颊。
宋玉善装不下去了，睁开眼，挪开腿：“师姐早啊！”
“哈哈哈！师妹昨夜可是热情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