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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族人都抬头望向天空,他们觉得奇怪,不知道巨鸟从何方飞来。力牧感觉到了那就是西王母国的青鸟。
青鸟越来越近,终于在废墟旁边的平地上落了下来,玄女和千岭雪从青鸟上跳下来,走到众人面前。
玄女的心情很沉重,脸色灰青,她低沉地对轩辕说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错失了拯救昆仑城的机会。”
轩辕道:“这场劫难怕是谁也改变不了,我们从来没有怪罪西王母国。”
玄女道:“女王一直派人监视雪人族的动静,但雪人族突然消失了,有一部分人翻过葱岭去了南蛮,女王以为雪人族放弃了进攻昆仑城,所疏忽了进一步监视。当后来,女王派我们来昆仑城了解情况时,看到雪山崩塌,整个昆仑城全部被埋在了泥石之下。我们非常痛心,返回翡翠城,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女王。女王也很难过,在最危难的时候,遗憾没有及时救援你们。”
风伯叹了一声,“敌人来得太突然,我们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更来不及通知你们前来救援,姑娘不要自责。离开昆仑城,也许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谢谢你们的谅解。”玄女道,“开始,我以为你们所有的人都被埋在了山下,后来女王说不可能,一定是往东迁徙了。因此又派我和千岭雪前来了解具体的情况。我和千岭雪一路往东追寻,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找到你们。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说到最后,玄女望着轩辕,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还能见到轩辕,她是多么的高兴。
轩辕道:“多谢女王的关心,上天并不想灭亡有熊国,我们保存着氏族的火种,一定会越来越旺盛。”
风伯对玄女和千岭雪说道:“二位远道而来,先坐下来休息,吃点东西充饥吧。”
力牧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千岭雪,对她突然的出现感到非常激动。他以为很难再见到她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还有一只烤熟的羊腿没有吃完,力牧把熟羊腿拿了过来,用刀切开,分给玄女和千岭雪,道:“把这只羊腿吃了吧,刚刚烤熟的。”
千岭雪望着力牧,脸上浮着微微笑意,接过了他手中的羊肉,送到嘴边吃了起来。玄女也感到饿了,拿着羊腿撕下肉条塞进嘴里。
“你们准备去哪里?”玄女问轩辕。
“巴蜀平原。”风伯抢着回答道,“巴蜀是宜人之地,盛产丝绸,待我们的族人在那里开拓出新的家园,希望二位姑娘前来做客。”
玄女笑道:“好啊。一定会来的。西王母国每年都要买很多蜀锦和丝绸,到时,我们可以亲自前来购买了,希望有熊国到时也能织出漂亮的丝绸,成为富甲一方的强国。”
千岭雪见玄女和风伯他们交谈,他悄悄走开,力牧会意,立刻走了过去。
“我们还能见面,感到高兴吗?”力牧问千岭雪道。
“当时看到昆仑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乱石滩,真的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我以为我们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了。”千岭雪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我还记着十年的约定,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来,等着到那一天的到来。”力牧深情地望着她。
“我也没有忘记。”千岭雪道,“只要能看见你,我就觉得阳光还在!”
力牧顿时觉得内心无比温暖,他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太喜欢多说话,他的任何想法和情感,都会用行动来表达和证明。十年虽然很久,也有太多的变数,但他相信自己的信念,会耐心地等候那个约定。
“听说蜀国出现了内乱,蚩尤的力量也已经伸向了蜀国,你们此去仍会面临无数的困难。”千岭雪担他们能否在强敌林立的蜀国生存下来。
“经历过生死的人,再大的困难也淡然了。”力牧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属于谁的领地,谁有实力打下来,领地就是谁的。”
“此言深以为然。”千岭雪道,“刑天和夸父从魔鬼城逃走后,带着一小队残兵去了鬼方国,也许他们还会伺机攻伐西王母国。”
“鬼方国的首领巴颜从翡翠城逃走后,你们有没有掌握他的情报?”
“巴颜早已回到了鬼方国,他正与刑天和夸父进行新的谋划,女王一点也不敢松懈边境的防守,现在姜雷的大军依然驻守在孔雀城。”千岭雪把最新的情报告诉了力牧。
“女王现在心情不好吧。”
“劳燕纷飞,阴阳两隔,心情能好么?”千岭雪非常同情女王的命运。“女王回到了翡翠城,每天都闷闷不乐。灵山圣女伤好了之后,也回到了灵山,听说她已心如死水。”
力牧在心里感叹,即便强大如羌玟姬女王这样的人,也承受不了这种致命的打击。好易小说 .haoetvxs.
“女王每天都独自一人在瑶池边弹琴,不想任何人打扰她。”千岭雪从女王身上领会了,感情才是女人最大的弱点。千岭雪在心里想到,如果十年之后,力牧爽约了,自己又能否承受得了这种伤害?抑或力牧像赫天图一样英年早逝,自己又能否有勇气面对?在这个冷酷的世界里,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淡然地面对人生。
“也许时间会抚平她的伤痕。”力牧见到冷风吹起千岭雪的头发,想起她坐在青鸟上射击敌兵的情景,妩媚中透着刚阳,他不忍移开目光,痴痴地望着她,“合适的时候,希望你们多安慰她。”
两个多月没见,千岭雪比在沙漠中的时候胖了一些,那时她瘦得皮包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她的脸上又起了一点点婴儿肥,气色红润。玄女落落大方,善解人意,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无论大小事情总能处理得妥妥当当;而千岭雪却是超然世外,外表不食人间烟火,内心却野性十足,凡事理想化,敏感而任性。
力牧想起了他们困在沙漠之时,两人相拥一起互相取暖,吻在一起滋润彼此的喉咙。当时处在极端环境之下,借助对方的身体,激发蕴藏在生命中的力量,只是为了生存下去。那种亲密的接触,是饱含了彼此的情感,还是只为了互助?
她婀娜的身材裹在带有斗篷的裘皮大衣里,背负长剑,长发在眼前飞舞,流露出一种刚柔相济的风姿。力牧很想再抓着她的手,拥着她,给予她的温存,但千岭雪的眼神里,却保持着侍女的矜持,抗拒任何男子去碰触她的身体。
“呆会儿,我们就要返回了,”千岭雪用手拂开搭在眼前的头发,对力牧说道:“我们还要严密监视鬼方国军队的动向。刑天和夸父的战斗力不敢让我们有丝毫的视轻。那个诡计多端的姬安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也是个需要提防的人物。”
“那你多保重!”力牧显得有些木讷。
“你也是。”千岭雪的眼里这时才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柔情。
离开两个多月了,小应龙还认识玄女,它见到玄女的时候,快速地奔跑过来,跳到了她的怀里,玄女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提了提它的翅膀,又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爱抚它。
小应龙昂着头,立起身,高兴地拍了拍翅膀,从嘴里发出欢快的叫声。
“找到了你们就好。”玄女对轩辕说道,“以后,我就知你们去了哪里。”
“我们去了巴蜀平原后,来西王母国的机会就少了。”轩辕有点伤感,“倒是希望你们能常来蜀国。”
玄女道:“等龙塔修建失败,天下人醒悟过来,开始反抗蚩尤的时候,也许女王会发兵东征,直捣蚩尤的老巢,报仇雪恨。”
“推翻了蚩尤,我们就重返中土平原,重建伏羲女娲的华夏之国。”轩辕本不想为王,但残酷的现实,迫使他有了一种使命感。
“小应龙还吃生肉吗?”玄女又摸了摸它的头。
“没有。我一直喂熟食给它吃,驯化它的凶残本性,希望它能继承它母亲的善的本性。”轩辕望着小应龙,仿佛觉得它就是他和玄女的孩子。“也许再过几个月,它就会飞了。”
“是吗。”玄女脸上露出笑容,“它会飞了,你就要它飞到翡翠城来看看我。”
“蜀国到翡翠城,至少有五六千里,他会识路吗?”
“真笨,你要青鸟带它飞一次不就知道了?”玄女嗔怒道,“六千里距离,青鸟也只需要两三天时间。以后,你就叫青鸟带着它多飞翡翠城。”
“嗯。师姐。”轩辕尴尬笑了笑,说道,“我会要它们回来看你的。”
“听说蜀国不仅盛产丝绸,也盛产美女,你们可以大饱眼福了。”玄女打趣他道。
“国破家亡,居无定所,不敢贪图享乐。”
“看样子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玄女望了望天空,看到太阳已经偏西,云层低矮,又是下雪的前兆。
轩辕心里想挽留她一下,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怔怔地呆在那里,望着天空快速移动的云朵。在两人没有相见的时候,轩辕似乎要把所有的想法跟她谈谈,把内心的苦闷和压力向她倾诉一番。可是当真正见面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也许在这荒芜的山岗上,破败的废墟边,并不是一个表露情感的好场所。
千岭雪已经走了过来,做好了起飞离开的准备。
“遇到危机记得向西王母国求援,我们会尽快赶来帮助你们的。”玄女翻身跳到青鸟上。
风伯等人都走了过来,送别玄女和千岭雪。“二位姑娘一路小心,我们到了蜀国,欢迎二位姑娘来访。”
青鸟张开巨大的翅膀,快速地扇动,强大的气流吹起地面的沙尘,青鸟两脚一弹,飞到了空中。二人回头望了众人一眼,向西边飞去。
轩辕又有一种抽空失落的感觉,力牧坐在一块大石头,拿出骨笛吹起了那首在沙漠里吹过的曲子《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