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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国送的两只大青鸟成了昆仑城的焦点,很多人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鸟类,简直比骆驼的身躯还要巨大,更不知道乘坐巨鸟在空中飞行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特别是顽皮的小孩,他们整天围着青鸟转,观赏这只神奇巨鸟的一举一动,还会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青鸟下的蛋有多大?青鸟吃什么东西?青鸟会不会吃人等等。
但是,青鸟不喜欢被众人当作怪物去观赏,它会展翅起飞,翱翔在云霄之上。等轩辕召唤它时,它才下到地面。
昆仑城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力牧找到轩辕说道:“我们飞到高原去侦察一下,看看雪人族的大军到了哪里?”
“好的。”轩辕也想掌握雪人族到底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二人乘着青鸟飞向南方的雪域高原,当他们从昆仑城的神山山顶飞过时,二人感慨万千。曾经,他们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登到山顶,现在却轻而易举地飞到了云层之上;他们曾经幻想自己拥有一只大鹏鸟可以全世界飞翔,现在他们终于拥有了一只可以翱翔九天的巨鸟。梦想看似遥不可及,有时候,只要你努力一下,就能实现。
二人飞到高原上,往南飞行了上千里,并没有看到雪人族的踪迹,难道是女王的情报有误?二人在空中仔细搜寻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返回了昆仑城。
一些巫师、游侠、商人和探险家常经走南闯北,对这个世界的信息总要比别人更先了解,有一位游侠说,不管南方还是北方,不管西方还是东方,越来越多的部落臣服于蚩尤,只有西王母国和昆仑城自始自终都在与蚩尤对抗,蚩尤为了维护九黎帝国的尊严,又将调遣大军西征,准备征服蜀国。
轩辕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游走天下的探险家,现在青鸟也有了,所有的条件都有了,却没有了那种放纵自由、游走天下的冲动。现在有的是责任、担当和忍辱负重的意志力。在这个险恶的世界,族人的安危朝夕不保,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带领族人在这个丛林世界里生存下来。
常先整天在作坊里制造武器,他头发凌乱,胡子篷松,衣服脏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拾自己的外在形象了。
他曾经喜欢饮酒作乐,喜欢玩女人,喜欢炫耀自由的各种技能,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全身心地打造他最新款的武器。
“将军,吃中饭了。”中午时分,轩辕走进武器工坊,见到常先还在打磨一台抛石机,便走到他身边,提醒他到了午餐的时间。
常先抬头看见是轩辕,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道:“是轩辕少主!”他伸手指向眼前的投石机,又说道:“少主觉得这台武器如何?”
“很好!”轩辕仔细打量了一下抛石机,“比狼族人做得要精致,也轻巧得多。”
常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深深叹息了一声。
“将军为何叹息啊?”
“我感觉自己对不起族人。”常先满脸愧疚地道:“昆仑城据有天险,又有坚固的城墙,如果当初我们勠力同心,英勇抗敌,昆仑城是无法攻破的,我们还可以全军出城主动击败敌军。可是……我们输了,输得不服啊。”常先说到此处,喟然长叹。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们没有做好准备。”轩辕道。
“当时昆仑城全体族人都醉生梦死,没有谁忧患未来,我也是萎糜堕落,荒废人生。如果当初我更执着一些,就会打造出更多精良的装备,就会提高我们的战斗力。”常先说到伤心处,唏嘘不已。
轩辕见到常先像变了个人似的,安慰他道:“常将军不必自责,知耻而后勇,我们毕竟还是把昆仑城收回来了。”
“犹记当初,王后附宝血溅昆仑,誓死不降,为的就是激起族人勇敢的斗志。想当初,我们都不如一个女人。”常先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
轩辕道:“危机并没有过去,如今强敌环视,我们还任重道远啊。常将军日后还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常先望着眼前这位少年,觉得一年时间以来,他变得成熟了很多,一种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老练。常先在心里感叹,战争改变了一切。
常先的大儿子被俘虏,在沙窟之战中死亡,漂亮的女儿才十六岁,被抓获押往青龙城,作为献给龙塔的祭品,妻子受不了打击,心理崩溃发了疯,跳崖自杀。常先只有夜以继日地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忘却现实的痛苦。
轩辕和力牧每天从空中侦察雪人族的动向,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风伯相信自己的预测结果,他确信昆仑城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又用龟甲占卜了一次,仍然显示为凶,这种不详的结果让他很忧虑。
风伯站在祭祀台上,冷风吹拂着他长长的须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那是岁月沉淀的痕迹。他的目光依然像星辰一样明亮,充满着神秘和睿智。
遥望远方,阴沉的天空低垂在原野,虽然时令已是春天,但昆仑城依然还笼罩在冰雪之中。
“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风伯再一次问轩辕。百汇小说 .baihuixiaoshuo.
“没有。”轩辕道,“我和力牧今天又巡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军队向昆仑城靠近。”
“要继续监视周围。”风伯盯着轩辕的眼睛,再次强调道,“敌人很狡滑。”
“从卦象上看,敌人从哪个方向来?”轩辕对潜在的威胁感到疑惑,不知道他们以何种方式出现。
“南方,敌人会从南方的雪域高原来。”风伯毫无怀疑自己的占卜结果。
“好的,我会严密监控的。”
“上次有位巫师从蜀国来此,告诉我一件事情。”风伯道,“蜀国发生了分裂。”
轩辕对蜀国的情况并不太了解,只是对他们的蜀锦印象深刻。蜀国的蚕丛氏擅长养蚕,他们用蚕丝织成布,制作出既柔软,又轻薄,既漂亮,又牢固的丝绸。西王母国就从蜀国购买大量的丝绸,把西王母国的贵族女子打扮得像天仙一样。
有人曾经告诉过轩辕,他的生母是父亲从蜀国带回的纺丝女子,生他时因难产而死。除此之外,他对生母的生世没有任何了解。
“蜀国为什么要分裂?”轩辕想知道蜀国的分裂对有熊国有什么影响。
“蚩尤的势力已经伸到了蜀国,蜀国是离我们最近的东方大国。”风伯拄着法杖,在地上比划了一下,“如果蜀国屈服于蚩尤,对我们将是个威胁,我们会更加孤立。蜀国离我们只有两千五百里。”
“蚩尤派军队攻击了蜀国?”
风伯摇了摇头,“不是军队,是巫师!蚩尤派遣的巫师深入四面八方,游说部落首领和国王,让他们支持龙塔的建造。很多人被巫师的巧舌如簧所盅惑。信仰龙塔的人越多,我们就越孤立,敌人就越多,”
“那怎么办呢?我们与蜀国并无交集,无法改变他们的选择。”轩辕对本国的事务都焦头烂额,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国,更是鞭长莫及。
“如果有可能,我想派一名徒弟去蜀国一趟,了解他们的具体情况。”风伯道,“如果我们在蜀国能争取到朋友,那无疑就多了一份力量。蚩尤又在组织新的力量,准备再次征伐西王母国。想要这个世界重归于安宁,只有举兵东征,彻底打败蚩尤,消灭他们的力量。”
轩辕大吃一惊,现在昆仑城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去东征,简直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但是,也不能任凭蚩尤的力量继续扩大,到时,整个世界都会处于黑暗之中。
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能力东征的大概只有西王母国了,但女王不会冒这个险,她目前只求能保证不受外敌入侵就可以了,没有动力让她举兵东征,去主动消灭蚩尤的力量。
风伯谈到的蜀国一直是轩辕内心深处最不敢触及的地方,听说蜀国是他生母的故乡。蜀国的地势很平坦,像中土平原一样土地肥沃,那里的人们养殖桑蚕,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地方。
生母的身世一直是一个谜,少典把她从蜀国来到两千里之外的昆仑城,两年后便因生轩辕而难产死亡。在战争没有来临之前,轩辕有很多次想亲自去蜀国,探访母亲出生的地方,解开她的身世之谜。
轩辕离开风伯的祭天台,回到宫殿,小应龙从后面跑到他面前,仰着头,拍着翅膀,摆着尾巴,张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欢迎他。
“是不是饿了?”轩辕蹲下身,拍了拍它的头,“我去拿东西给你吃。”他走到后院,看到地上有血迹,轩辕觉得奇怪,遁着血迹追过去,看到角落里有一滩鸡血,还有一地鸡毛。轩辕明白了,小应龙偷吃了一只鸡,它根本改变不了吃生肉的习惯。
轩辕很生气,指着它大骂道:“你是不是偷吃鸡了?是不是?”轩辕生气地捡起一把鸡毛,凑到应龙的面前,大声质问。
小应龙眨着眼睛,望着愤怒的轩辕,后退了几步,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轩辕拿着一根棍子,敲了敲它,又说道:“你还要偷吃生肉,我会宰了你!我绝不是开玩笑的,说到做到,一定会宰了你!”
小应龙见轩辕拿着棍子敲它,它立刻跳开,对着他叫了几声,表示抗议。轩辕心想,这应龙果然难以驯服。它现在这么小尚且如此,要是长得巨龙了,那还了得?
轩辕想把它丢入深渊之中,任由它自生自灭。
在昆仑城东南面十里的地方,有一座悬崖,悬崖下面是一条河,这条河流入悬崖下面的一个洞穴里便消失不见,想必有一条暗河通向深渊。如果把小应龙丢进去,一定不会再回来。
如果真要对它大下杀手,似乎又于心不忍。轩辕心想,再给它一次机会,耐心驯服它一段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