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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驯服巨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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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祭天台在城池的东面,轩辕从典藏楼出来,沿台阶登到城墙上,宽阔的城墙用巨石垒成,高五丈,城墙上留有城垛,两侧修建有高高的瞭望塔。从瞭望塔向内可以鸟瞰整个城市的全貌,鳞次栉比的房屋尽收眼底,向外可以看到广阔的草原和森林,还有河流和湖泊,而城池的西南面是高耸入云的雪山。
    轩辕沿城墙走了一刻钟,来到东面的一座塔楼上,这里是大巫师风伯观察天象、祭祀和占卜的地方。
    风伯披着一件褐红的麻布巫袍,头上戴着一顶亚麻帽子,上面用朱砂画着狰狞的兽面图案,帽子前面插着许多竖立的天鹅羽毛,像太阳放射的光芒。风伯须发皆白,飘然如仙人,他正在指导小巫师用铜刀杀一只千年老龟。
    所谓小事则筮,而大事则卜,预测战争、灾难、生死这样的大事,采用龟甲占卜;预测天气、疾病、分娩这样的小事,则用蓍草算卦。
    乌龟背圆,象征天;腹平,象征地,乌龟是通灵的神兽,再者,乌龟寿长,千年老龟因在岁月的长河中经历过无数风霜的洗礼,见证过历史的变迁,所以它们通了灵性,用它的甲壳占卜,可以预知未来。
    在风伯的指导下,龟甲很快从乌龟身上剥离,风伯把鲜血琳淋的龟壳放到开水里蒸煮,煮熟后,再把附在龟甲上的余肉剔除干净,最后剩下一块光溜溜的甲壳,再把上壳去掉,只留腹部那一块平整的龟甲。
    风伯拿着铜刀在龟甲背面削凿一些符号和凹坑,随后手持法杖,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祭台上面用陶盘盛放着三只羊,羊头上淋了鸡血,这是献给天神的供品。
    巨大的龟甲已经做好了,这块龟甲将留在以后占卜重大国事时备用。
    风伯忙完后,轩辕走了过去,问道:“风伯,晚辈心有疑惑,不知道风伯能否解答?”
    风伯转过身,取下头上的帽子,拄着法杖,用慈祥的目光盯着他,面带微微笑意,说道:“又有什么疑惑?”风伯知道他好奇心重,经常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所以又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
    “据古籍记载,你们的先人乘坐巨鹰游览过整个世界,还曾留下《山图》和《海图》的考察资料,不知道这个记载是否属实?”
    风伯移开目光,转身望着窗外的雪山,“山海图早已失传,而传说中的巨鹰也再难看到踪迹。”风伯回过头问轩辕,“长这么大,你在天空中见过巨鹰的影子吗?”
    轩辕摇了摇头,道:“听说巨鹰展开翅膀宽达六丈,能飞到接近太阳的地方,日行千里之远,可惜无缘见到。”
    风伯把帽子和法杖放置一旁,坐了下来,缓缓地道:“巨鹰也叫大鹏鸟,那是一种古老的史前生物……”风伯开始讲述他们祖先曾经的荣耀。
    风族人驯服巨鹰的历史已经有数百年了,这个绝活被当作最高的机密,保存在族人的记忆深处口耳相传,已经传了整整十四代。但是,到了风伯一代,这个绝活却要失传了。驯服巨鹰不仅需要巨大的勇气,还需要团队的协作,过人的意志和狼一样的耐心。
    而这一代人,安逸得太久,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庸庸碌碌地为填饱肚子而忙活,再也不愿意思考昆仑城以外的事情了,更找不到一位智勇双全的人去继承这一举世神技,更何况,巨鹰再也没有出现在昆仑城的上空。
    每每想到此处,风伯黯然神伤,他已垂垂老矣,如果祖先遗传下来的绝活断绝在他的手中,他就是氏族的罪人,但是,面对一代不如一代的族人,又能如何呢?风伯仰望天空,喟然长叹。
    巨鹰是一种生活在昆仑山上的猛禽,是史前遗留下来的极为少有生物,展开翅膀像船帆一样宽大,当它们在天空中翱翔,就如乌云在空中移动,能遮挡太阳的光辉。巨鹰有着敏锐的目光,它们能从云朵的高度看清地面的猎物。巨鹰能轻松地捕猎灰狼、野马、野猪、骆驼、水牛、犀牛、麋鹿、山羊、花豹甚至老虎和黑熊,陆地上任何生物似乎都不是它的敌手。它乌黑发亮的爪子像锋利的铁钩一样长达两尺,能从高空中俯冲下来,抓碎猎物的头盖骨和脊柱骨。所以每当巨鹰出现的时候,地面上的任何生灵都噤若寒蝉,纷纷躲进窝里,不敢露头。
    简直不敢想象,勇敢的风人氏先人居然能驯服这种凶恶的猛禽。风人氏驯服巨鹰有独到的技法。他们先是在旷野挖一个巨大的陷阱,上面铺上树枝和茅草,然后把一头野猪拴在陷阱的木桩上。风族人从桐树的果实里榨油,把桐油装在陶罐里,放到火上熬,等桐油熬到黏黏的糊状,用木棍挑起来,能拉出长长的细丝时,才算达到最佳的火候,他们把这种黏稠的桐油用陶罐装好,放到陷阱的边缘。
    当巨鹰看到地面的猎物,从空中俯冲下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它踩断陷阱的树枝,连同猎物掉进深深的陷阱里,而摆放在边上的桐油也瞬间倾倒下去,黏稠的桐油像胶水一样淋在巨鹰的翅膀和羽毛上,它越挣扎,粘连得越多,用不了多久,巨鹰的羽毛全部被桐油糊住,它想再从陷阱里展翅逃脱,是万万不可能了。金庸中文 .jyebook.
    风族人从隐蔽的林子里出来,用树枝把踩塌的陷阱重新盖好,把巨鹰盖在黑暗的地下。巨鹰是种性格暴躁的猛禽,它被人类困在黑暗的陷阱里自然不愿甘心,它会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挣扎,但它越挣扎,翅膀上的羽毛粘得越紧,强大的粘合力会把它的羽毛粘结在陷阱边上的木墙上,它每拍一下翅膀,羽毛就会从翅膀上拔落,那种痛彻心扉的苦楚使巨鹰绝望,只要挣扎半个时辰,身上的羽毛就会粘掉一大半,变成一只光秃秃的肉鹰。
    风族人毫不同情和理睬,任它在陷阱里蹦跳,直到巨鹰筋疲力尽。黑暗、饥饿、痛苦、绝望摧毁巨鹰的意志,使它高傲的性格开始屈服,低下倔强的头颅。巨鹰在陷阱里呆上整整十天,风族人都不会看它一眼。等到十天后,巨鹰饿得奄奄一息,他们才揭开陷阱的一角,让阳光射进黑暗深处,照在巨鹰可怜的身躯上。此时的巨鹰羽毛掉了一大半,身上糊满黏黏的桐油,瘦骨嶙峋,狼狈不堪。
    风族人会丢下一点点牛肉给巨鹰充饥,巨鹰饥肠辘辘,求生的本能使它不得不吃下人类丢进来的食物苟延残喘。风族人每隔三天丢进一点牛肉,只能让巨鹰勉强活命,这样持续整整两个月。巨鹰的野性屈服在人类的智慧面前,人类成了它唯一活命的救世主,渐渐地,巨鹰会对人类产生依赖,每当陷阱的上空出现人类的身影,巨鹰就会露出俯首称臣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等待人类赐给它的食物。
    一个月后,巨鹰的体重瘦得只有先前的一半,这时,风族人才会派出一个勇敢的人,下到陷阱里,用绳子拴住巨鹰的身子,上面的人再把它拉上地面。
    风族人用头套套住巨鹰的眼睛,使它看不见地面的任何东西,再把巨鹰身上的桐油洗干净,剪掉巨鹰剩余的羽毛,使它变成一只像脱光了毛的驼鸟,当然,它会比驼鸟瘦得多。
    风族人每天喂一点食物给巨鹰维持生命,用马绳拴在它的脖子上,让一位勇敢的骑士骑在它背上,像马儿一样在野外奔跑。巨鹰的眼睛被蒙住了,看不见路面,奔跑的方向完全掌握在它背上的人类手中。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摘掉巨鹰的头套,使它看见蓝天白云。巨鹰像获得了新生,对人类不仅屈服,还会依赖,感恩。这时,它新的羽毛还没有长出来,还无法飞向蓝天。
    驯鹰人每天骑在巨鹰的背上,驱使它在野外奔跑,锻炼它的体力和耐力。又过三个月,巨鹰长出新的羽毛,它终于可以展翅高飞、翱翔于天际了。此时的巨鹰,已经被驯服成人类的工具。驯鹰人可以坐在它的背上,飞向天空,飞向遥远的地方。
    曾经有一位充满智慧的风族人骑着巨鹰探索过整个世界。他们寻找太阳升起的地方,族长骑着巨鹰对世界探索了整整三年,他把他见到世界的全貌画在羊皮上,标出山川、河流、矿石、动物、草木、人种,汇成最宝贵的典籍。
    风伯望着窗外的蓝天,头脑里想象着祖先驯服巨鹰、骑着巨鹰翱游天际的情景,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
    “如果巨鹰再次出现,我们还能抓到它吗?”轩辕问风伯。
    “能!”风伯肯定地说道,“但要看我们有没有勇力。”
    “我相信我有。”轩辕说,“如果有巨鹰出现,我们一定要抓到它,驯服它带我们探寻大地的边际。”
    风伯转头望了轩辕一眼,说道:“单凭你和我两个人的力量可不行,最少得五十个人。”
    轩辕说:“偌大的昆仑城,别说找五十个勇士,就是找出五百个,五千个,也是很容易的事。”
    “我们偏居一隅,安逸得太久了。”风伯说,“族群安逸得太久,人性就会堕落,享乐、放纵、自私、贪婪、麻木,就如一头驯养的野猪,野性慢慢消失,每天的目标就是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进食,把自己的身子喂养大,而步步逼进的死亡,却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不过,我还是看好你,我相信你具有其他人没有的勇气和智慧。”
    轩辕低下头,流露出恭敬的神情,说道:“多谢风伯开启了我的智慧,但我自知不是个担当大任的人。”
    风伯看了看眼前的龟甲,说道:“中土平原的蚩尤正在驱使万民建造龙塔,据我所知,龙塔需要大量的玉器献祭天神,它的军队迟早会取道这里去西王母国抢掠玉石。而昆仑城是必经之道,我们和蚩尤的军队必有一战。”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有必要加强要塞的防守,把城池修建得更坚固一些。”轩辕期待有股力量能激发族人的勇气,但这股力量不希望是战争。
    他不止一次从过往的商人口中得知中土平原首领蚩尤的传闻。据他们所传,蚩尤是位伟大的首领,它带领族人冶炼青铜,打造武器,征服了广大的领地,八十多个部落向他俯首臣服,听从他的号令,蚩尤统治的民众有数百万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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