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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嫘祖得知轩辕要举族迁往姬水平原,立刻跑过来质问他,“是不是觉得西陵部落亏待了你们,还是觉得蜀国配不上你们高贵的有熊国?”
轩辕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讲什么,“西陵部落待我们很好,我很感激。”
“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轩辕这才明白,原来是北迁的事被她知道了。
“为了打击敌人。”轩辕解释道,“现在战争的重心已经移到了北境岩城,我们迁往姬水,那里雄关险峻,可攻可守,一来可以快速补给军队,二来可以为将来东征做准备。”
西陵嫘祖眼睛湿润了,快要哭出了声,含着哽咽之声说道:“你离开这里后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轩辕安慰她道:“哪里会呢?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西陵嫘祖道:“你骗人的,你离开西王母国后,你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玄女,你离开蜀国后,也不会再回来看我了。”西陵嫘祖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西陵嫘祖说得对,轩辕离开西王母国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玄女,反倒是玄女多次前来看他。
轩辕心里非常愧疚,他无意辜负任何人,但是战争往往让人身不由已,一年到头无时无刻不在四处征战,导致不能与喜欢的人终日相守。
轩辕道:“你不是想和我并肩作战吗?到时把你也带去姬水,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姬水平原不比蜀国平原差。”
西陵嫘祖高兴地说道:“好,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找你算账。”
轩辕笑道:“当然不会骗你,西陵部落和我们有熊国如果占领了这两大平原,我们就可以快速地壮大力量,就有足够的实力去和蚩尤对抗。”
西陵嫘祖拭去眼角的泪痕,问他:“你们什么时候走?”
轩辕道:“就这几天,情况非常紧急,刑天和左苍龙都快赶到北境岩城了,我们一定要在他们会合之前削弱他们的力量。”
西陵嫘祖道:“你们的部落拖儿携女会影响行军的。”
轩辕道:“不,我们的族人现在不急着北迁,等我们的军队先过去开劈出良田,建好了城池,再带族人北迁。”
西陵嫘祖的脸上露出喜悦之情,“这样说来,你们的族人暂时不会离开蜀国了?”
“是的。”
“只要你的族人还在蜀国,你就会经常回来的。”笔下文学520 x520.org
西陵嫘祖怀孕后,情绪非常不稳定,有时候像个小女孩一样任性,远远没有当初的理智。也许女孩子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后,就会对他产生依赖感,再坚强的女人也会被变得敏感而脆弱。
轩辕完全没有想到,短短两年时间,自己从一个无知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部落的首领,现在又快要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心理成熟了很多。但是,角色的变换使他觉得身边所发生的事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他既像一个参与者,又像一个旁观者,他被裹挟在梦境的洪流里,无法惊醒。
阿普同意跟随轩辕北征,他说着并不太流利的巴蜀语,从小在森林中长大,使他并不熟悉与外面的人打交道,他的使命就是保护森林部落的族人。他来桑梓城后,起先并不习惯城邑的生活,但西陵嫘祖教他很多东西,使他慢慢地适应了下来。他除了打仗和干活之外,平时沉默寡言,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用铜刀雕刻着木偶。
西陵嫘祖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阿普,首领派你跟随轩辕去攻打蚩尤,你的族人留在桑梓城,我们会照顾他们的。”
“愿意听从首领安排。”阿普停下手中的活计,回答道。
“要你远离自己的故乡和族人,心里会难过吗?”
阿普低着头,沉思了一会,道:“会,但是我要服从首领的命令,你就是我们部落的女王,我们会服从你的任何派遣。”
西陵嫘祖很感动,原始部落的人都是这么单纯,他们把首领的话当成神谕,不会有丝毫的拒绝。
西陵嫘祖坐在他身边,对他说道:“你们北征是去完全一个伟大的使命,黑暗在漫延,世界被龙塔的魔咒笼罩,无数的人沦为龙塔的祭品,你们要阻止邪恶的力量摧毁世界,当战胜了蚩尤,你们会成为真正的英雄。”
阿普道:“我不想成为英雄,我只想保护自己的族人。”
西陵嫘祖尴尬地笑了一下,也许原始部落的人和他们的观念不一样,他们对虚名并不太理解,也不太看重,他们只注重亲人和族人的关系,习惯于在一个封闭的小环境里度过一生。
西陵嫘祖阴差阳错地把他们的部落带到了城邑,想改变他们的观念,让他们接受新的生活方式。两个月来,森林部落的族人改变了很多,他们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再也不愿意回到丛林中去了。西陵嫘祖也知道,外面的世界会慢慢地改变阿普。
“你在天目城之战中表现得很勇敢,但是,蚩尤是一个比天目城的敌人强大十倍,甚至百倍的敌人,你会害怕吗?”
阿普摇了摇头,“不害怕,我们的首领曾经说过,人生只是一场旅程,死了就是回家了。”
西陵嫘祖吃了一惊,问道:“是蜀国公主说的?”
阿普道:“是的。”
西陵嫘祖又想起了在森林中见到蜀国公主,她悲惨的命运让人唏嘘,好在她遇上了森林部落的人,他们把她当成部落的女王,使她苍白的生命在最后的时光里投进了一抹暖色。
西陵嫘祖想到出征前不该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便道:“男人不应该像丛林里的野猪一样穿梭于草窝之间,而应该像天空中的苍鹰一样拥抱星辰大海。”
阿普抬头望着天空,他曾经向往过外面的世界,但保护族人的责任使他不敢放纵内心的狂野。
阿普道:“为了部落,为了我们的族人,我不会畏惧任何敌人!至死听从你的命令,直至结束黑暗时代。”